“什么？！”
楚清音面露讶色，眉头紧紧拧起，若是如此，自己的计划岂不是要泡汤了！
便在此时，清兰从暗处匆匆走了出来。
她快速屈膝行了个礼，小声道：“娘娘，大人说今夜按兵不动，离宫之事，待以后再说。”
说完，她又飞快离开。
怎会如此。
楚清音脸色有些发白，这与她预想的有些不一样，明明往年都有的烟花，今年怎的就取消了？
“许是想着今夜不能与娘娘共赏烟花，陛下便将之取消了？”湘兰小声道。
“或许吧……”
因着不能离宫，楚清音心情有些落寞。
也不知下一次机会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
两人回了霏雪殿，瞧着这张灯结彩院子，楚清音却是毫无兴致。
待到太和殿的宴会结束，皇帝去了凤仪宫的消息也传了回来。
“理应如此。”
楚清音并未抬头，她手中捏着一块桃花酥，心不在焉地送入嘴里。
除夕夜里，皇帝又岂有夜宿别宫的道理。
一夜无梦。
过了除夕便是新年了。
大年初一这早，楚清音穿了身大红缠枝莲纹的宫装，除此之外，并没有过多装饰。
作为后宫妃嫔，这日她自然是要去给帝后拜年请安，再前往慈宁宫拜见太后。
稍作整顿，楚清音便带着湘兰，随着一众妃嫔前往凤仪宫。
一路上，妃嫔们三三两两，或低声交谈，或相互寒暄，表面上一片祥和，实则暗自较劲。
楚清音不愿与她们有过多交集，几个想要上前来寒暄的妃嫔也被她几句打发了。
乔清灵故意放慢脚步，与楚清音并肩，脸上挂着看似友善却暗藏嘲讽的笑容：“姐姐，昨日那事可真是惊险，姐姐以后还是要多多注意才是，别再犯这种错，惹太后娘娘生气。”
楚清音淡淡瞥她一眼：“多谢妹妹提醒，昨日确实是本宫疏忽了，日后定会小心。”
乔清灵见楚清音如此淡定，心中有些不快，却又不好发作，只得哼了一声，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到了凤仪宫，众人纷纷向王皇后请安，王皇后端坐在主位上，神色端庄，可眼底却透着一丝疲惫。
她扫视着众人，目光在楚清音身上停留了片刻，又很快移开。
“都起来吧，今日大年初一，新年新气象，本宫也不想说些扫兴的话，只是，这后宫之中，规矩还是要守好，莫要做出什么僭越之事，坏了宫规。”
王皇后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话就差直接点楚清音的名了。
众人齐声应是，眼观鼻鼻观心，谁都不想去触这霉头。
请安过后，众人又一同前往太后宫中。
太后宫中张灯结彩，宫女太监们穿梭往来，一片喜气洋洋。
王太后坐在榻上，看着众妃嫔前来请安，保养得当的脸上也难得端上一份满意的笑。
“今日初一，哀家看着你们一个个都精神饱满，环肥燕瘦的，心中也很是欢喜。”
太后的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楚清音身上，微微皱眉：“昨日那事，虽有陛下为你求情，哀家也暂且饶过你，但你要记住，这后宫之中，规矩森严，不可再有下次。”
楚清音赶忙跪下，恭敬地说道：“太后娘娘教训的是，臣妾定当牢记于心，不敢再有丝毫懈怠。”
太后微微点头：“起来吧。”
又吩咐宫人摆上茶点，与众妃嫔一同享用。
楚清音坐在一旁，默默吃着茶点，异常乖巧。
用过茶点后，众人又陪着太后说了会儿话，等太后派发了红封，这才纷纷告退。
这期间，裴元凌一直与皇后坐在一起，半点目光也没施舍给楚清音。
等与太后请过安，他便与王皇后去了前朝，接受众臣的朝贺。
楚清音掂量着手上那个分量不小的红包，心情恹恹。
待回到宫中，便让湘兰将事先备好的红包都分发了下去，又给康禄海几人多发了一份，便独自回了内殿。
她并未让人跟着，只怀抱着小雪球，纤细的手指在猫儿毛茸茸的身上穿梭，将猫儿刚刚舔顺的毛发揉了稀乱。
一想到自己不能将小雪球带走，她将小猫举起，亲了又亲，百般不舍。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小雪球发出咕噜噜的声音，极其乖巧地趴在她腿上。
楚清音抚摸着小雪球，低声喃喃：“小雪球，若有来生，愿你能生在寻常百姓家，自由自在，也不再受这宫中规矩束缚。”
小雪球刚喵了一声，便听到斜里传来一道男人的低沉嗓音。
“音音可是在怨朕？”
楚清音呼吸一滞，很快收了心绪，缓缓回过头，“陛下……”
她从榻边起身，明艳的面容上带着几分委屈：“臣妾见过陛下。”
“不必多礼。”
裴元凌上前扶住她。
楚清音顺势靠在裴元凌怀里，微微仰头，眼中带着一丝幽怨：“陛下，臣妾怎会怨您，只是近日发生了太多事，臣妾心中实在烦闷。”
裴元凌轻叹了口气，抚摸着怀中之人的乌发：“音音，朕知道你受委屈了，昨日之事，朕虽为你求情，但母后那边……朕也不好太过强硬。”
楚清音心中冷笑，那么明显的栽赃陷害裴元凌竟还能如此作为，他到底还算什么皇帝。
只是她面上却依旧是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陛下，臣妾明白您的难处。”
“太后娘娘教训臣妾，也是为了让臣妾守好规矩，臣妾并无怨言，只是此事本就是旁人陷害，臣妾心里……实在不服。”
见她这般可怜模样，裴元凌抬手拭去楚清音眼角的泪花，柔声道：“音音，再忍耐些时日。等你成了贵妃，在这后宫之中，便无人再敢轻易欺辱你。”
楚清音将头埋在他胸膛，声音有些沉闷：“陛下，昨夜您不在，臣妾当真难以入睡，每每想到您与皇后娘娘……”
“朕不曾碰她。”
裴元凌将她搂得更紧了，认真道：“而且昨夜你走后，朕便把烟花取消，你看不到谁也别想看。”
闻言，楚清音到了嘴边的话又噎了回去。
没曾想导致计划落空的原因竟是如此。
似是想起什么，裴元凌从袖中取出一个红封，递到她的手中，轻声道：“新年新禧，这是朕给你的新年礼物，快打开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