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还是谢谢一凌方丈了。”夏熠阳看向一凌，眼中还夹杂点歉意，原谅她之前还嫌弃人家是小屁孩儿吧。
“无碍，但夏施主，此番只能救急。你没有载体，长此以往待在此界，终会坚持不住的。”一凌的语气带上了几分沉重，劝勉之意溢于言表。
眼眸一闪，夏熠阳微微张口，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一凌的意思她大致明白，作为一个外来者，她待在游戏里，多半会有问题。比如，进出游戏之时的疼痛和眩晕，都是难以忽略的。
可是……
“那，能不能找一个载体来承载呢？”夏熠阳犹豫着发问，她实在不想就这样放弃。
找一个载体？
这下懵逼的人轮到一凌了。
思考片刻，他迟疑地摇摇头，否决了夏熠阳的解决方案。
“夏施主，此法不可行。即便是像我们这样由程序本身生成的魂念，在升阶之时，大多数也会因为程序与魂念的融合而产生一定的副作用，就像现在的祁九一样。”
“就算……”一凌一顿，想起了记忆中的某个人，“就算是从异世而来自带载体的魂念，也有个融合过程，并非一蹴而就。”
自带载体？夏熠阳咬着唇，没太明白，怎么还有自带载体一说？
“唔，以前出现的异世魂念，是你们口中的‘玩家’，夏施主不是这个游戏的玩家罢？”
夏熠阳点点头，一凌再次叹息，又继续道：“那便对了，他们的游戏角色便可作为载体，但毕竟是从异世而来，与载体的融合之路也十分艰难。”
“更别提，载体难寻，也从未有过借载体来支撑魂念的例子。”
“所以，夏施主，你还是……”
一凌的话点到而止，后续之言虽未出口，但夏熠阳也听懂了他话中之意。
也是，借载体来支撑魂念听起来跟借尸还魂一样。虽然这是游戏，但也只是个武侠游戏，而不是仙侠游戏，哪有那么容易呢？
沉默着垂眸，夏熠阳陷入了新的考量之中。
厢房内，祁九依旧站在墙角待机，夏熠阳安静地坐在床沿上，沉默不语。一凌捻着串珠，也不再多言。
一切诸果，皆从因起，一切诸报，皆从业起。人生终章，皆为自我抉择之韵。
就在房间内陷入到落针可闻之时，角落里一声闷哼响起：“嗯……”
“祁九？”
“祁九？”
夏熠阳和一凌的询问声同时响起，在两人的注视下，祁九的双眸中闪过一抹深紫的光晕。
浓郁的紫色布满他的瞳孔，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下颌线紧绷，偶尔间会有一丝痛苦的呻吟从唇间溢出，仿佛承受着难以言喻的重压。
“祁九……”
“别碰他。”
夏熠阳忍不住上前，担忧的手还未伸出，就被一凌拦下：“最后关头了，不要打扰到他。”
“可是，他看起来很痛苦。”夏熠阳蹙着眉心，满脸不忍，将期待的目光投向一凌：“小方丈，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帮帮他？”
将串珠收入怀中，一凌一脸松弛，无所谓地摇摇头，声线轻快：“没事儿，忍忍就过了。”
这……真的能忍忍就过了吗？
在祁九脸上，痛苦与忍耐交织在一起。他嘴唇紧抿，苍白而干涩，微微颤抖的嘴角更添了一分脆弱。
夏熠阳别过脸，不忍再看。她握拳的手心被指甲掐出了浅浅的红印。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祁九的脸上开始出现细密的冷汗，呼吸也愈发急促，随着一次急促呼吸后吐出的浊气消散，他的身体骤然发软，从站立状态猛地跌落在地。
“祁九！”夏熠阳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狼狈在地的祁九：“祁九，你还好吗？还感觉疼吗？”
汗珠打湿了他的发梢，此时的祁九着实有些许狼狈。
虽然他现在连呼吸都不稳，但还是倔强地抬起手臂，向夏熠阳虚虚地摆了摆手，以示安好。
猛咳两声后，祁九做了几次深呼吸，这才能勉强开口：“别跟哭丧似的……咳咳，垮着脸，我……我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