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子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收起斩魄刀,再次确认了塔顶露琪亚的灵压后,没有再做停留,身形再次融入夜色之中。
郁子的身影悄然无声地出现在房间内,将打盹儿的夜一惊醒。
“怎么样?见到露琪亚了吗?”
夜一的话惊醒了靠墙休息的井上织姬,欣喜地叫出声来。
“老师!”
郁子自顾自地盘膝坐下,瞥了一眼井上织姬后微微颔首:“露琪亚的确是在忏罪宫。”
井上织姬松了口气:“太好了。”
夜一翻了个白眼:“好什么啊?不过只是确认了露琪亚的位置而已。”
“接下来你们要面对的可是整个护廷十三队。”
“嘿嘿。”
井上织姬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夜一长叹了口气后,看向郁子,发现郁子正皱着眉头似有所思,不由得问道:“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心不在焉的。”
郁子瞥了眼井上织姬,淡淡道:“我遇上蓝染了。”
夜一金色的眸子微微眯起:“是吗?”
毕竟露琪亚就在忏罪宫,蓝染会盯着那里并不奇怪。
“有被跟踪吗?”
他们跟蓝染基本上是明牌,蓝染的目的是让处刑顺利进行下去,并在最终窃取露琪亚体内的崩玉,而他们的目的则是逼迫蓝染不得不暴露自己去抢夺崩玉。
所以关键时机一定是在双殛处刑的时候。
而在这之前,蓝染唯一要做的就是利用护廷十三队成功找出并阻止他们。
织姬看了看夜一,又看了看郁子,好奇地问道:“老师,蓝染是谁?”
“织姬,你先出去。”
“诶?”
井上织姬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已经原地瞬移。原本跪坐在房间里的身影,一下子就来到了屋外。
她困惑地眨了眨眼,想要回去却发现门已经推不开了。
……
夜一见她这份阵仗,眉宇间闪过一丝凝重:“怎么了?”
郁子没有回答,反问道:“灵王是什么?”
夜一的表情从平静变得惊骇,一个瞬步冲到郁子脸上捂着她的嘴:“喂,你这的名字是从哪里听说的?”
郁子被她挡得什么也看不见,吐槽道:“你的爪子刚刚还在地上跳来跳去。”
“别吵吵,回答我!”夜一晃了晃她的脑袋,在她身上绕着爬了一圈,又给跳回了地上。
“你已经完全是猫的样子了。”
郁子先是吐槽了一声人,然后才回道:“当然是蓝染,不然还能是谁?怎么?那什么王是尸魂界的土皇帝吗?”
“都不许讨论?”
夜一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不,这件事说起来非常的复杂,而且事关重大,短时间我很难跟你说明。”
“是吗?没关系。”郁子没有太过在意,继续道,“不过我好像知道蓝染的目的了。”
“蓝染邀请我加入他,好像是说要夺了那灵王的鸟位,自己当那什么土皇帝。”
夜一眯着眼:“是吗?那就说得清楚了。”
“问题不在这里。”郁子双手抱胸,“我怀疑他在那里等我是想阴我一把。”
“是你的错觉吧?”夜一抬眸,“你回来的时候被他看到了?”
“不,应该没有,但我就是有一种直觉。”郁子说着说着,话音一转,“斩魄刀的卍解跟始解能力上应该不会天差地别吧?”
夜一皱着眉:“你是想说蓝染吗?他的能力有什么问题吗?”
“嗯,他在我眼前消失了。”
“……我不明白。”
“我已经使用卍解解除了他镜花水月的效果,按照常理来说,他的瞬步不可能快到我完全察觉不到……”郁子陷入沉思,“如果不是有着一位空间系斩魄刀能力的敌人在帮他……,那就是我还没有解除掉镜花水月带来的影响。”
夜一瞳孔微微收缩:“怎么会?!”
“你的能力应该是……”夜一的声音也压得极低,金色的猫瞳里满是凝重,“对世间的一切进行干扰和重塑。蓝染的镜花水月再强,也终究只是五感欺骗的幻术,理应会被你的能力直接抹除才对。”
郁子顿了顿,问道:“你觉得会是灵压差的缘故吗?”
“不可能。”夜一不假思索地摇头,“灵压上的差距的确很难用能力来抹平,但他的灵压就算再强,也一定还在一等灵压的范围,至少不会强过总队长。”
主要是郁子的能力非常的强大,强到夜一根本不相信蓝染能这么轻易地骗过郁子。
郁子沉默片刻:“不管怎么说,小心点吧。”
夜一叹了口气:“只好如此了。”
……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纸窗洒在四番队的庭院里时,整个瀞灵廷还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
巡夜的队员巡逻了一晚上都没能发现旅祸的踪迹。
此时,一个六人组成的小队正巡逻至忏罪宫不远处。
“喂,真的有入侵者吗?”有队员熬了一夜,忍不住发起牢骚。
“……”
迟迟没有得到同伴的回应,那人转过头去:“喂,我问你话……”
“你搞什么啊?”他的声音顿了一下,看见满脸惊恐望着上方的同伴,他下意识转头过去。
在忏罪宫白色的塔楼外侧,高塔中段的位置,像是有什么东西挂在那里,正随着晨间的微风轻轻晃动。
“那是什么?哪个番队的家伙把旗帜挂到那里去了?”他皱了皱眉,眼神聚焦了片刻。
当他看清那东西的全貌时,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瞳孔因极度的恐惧而缩成了针尖大小。
那不是什么旗帜。
那是一个人。
一个身穿白色队长羽织的人,被挂在忏罪宫的墙壁上,鲜血染红了洁白的墙体,一直从上方拉出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
那是……
“蓝……蓝染……队长?!”一声惊恐的尖叫彻底划破了瀞灵廷清晨的宁静。
“敌袭!五番队队长蓝染惣右介遇害!!”
警报声响彻云霄,整个瀞灵廷瞬间被这惊天动地的消息引爆。
没一会儿,忏罪宫外就围满了闻讯赶来的死神,其中不乏各番队的队长与副队长。
当他们看到墙上那惨烈的景象时,无一不倒吸一口凉气。
是谁?
他们甚至没有感知到灵压爆发。
这说明蓝染队长是在极短的时间被人杀死的。
可有什么人能这么快捷地杀死一位队长?让整个护廷十三队都没能反应过来。
甚至还是昨天旅祸闯进瀞灵廷,全面戒严的时候。
那可是队长啊!
护廷十三队仅有十三位的存在。
“这……这是怎么回事?”雏森桃惊骇地瘫软在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一直以来温文尔雅,待她如亲人的蓝染队长,竟然会以这种方式……
“小桃!”一旁的十番队队长日番谷冬狮郎连忙扶住她,他冰蓝色的眼眸中同样充满了震惊与怒火。
“是旅祸干的吗?连队长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好可怕……”
众人议论纷纷,恐慌在人群中蔓延。
“肃静!”
总队长山本元柳斋重国拄着拐杖,在一众队长的簇拥下缓缓走来。
他抬起头,苍老的双眼中精光一闪,那股山岳般沉重的灵压让周围的喧嚣瞬间平息。
待到众人都安静下来,他才微微侧目,沉声道:“卯之花队长,拜托你了。”
“是,总队长。”
卯之花烈微微颔首,身影一闪便出现在半空中,来到蓝染的尸体旁。
“……”
竟然,没有丝毫的破绽。
简直就像是真正的尸体一样。
初步感知下,卯之花烈如此判断。
哪怕是提前知道自己或许中了镜花水月的能力,卯之花烈也找不出任何问题。
如果不是和郁子有着过命的交情,看到这一幕她真的很难去相信郁子。
她不动声色地带上蓝染的身体回到地面,蹲在地上开始检查。
卯之花烈正要细致检查,忽然神色一怔,将蓝染攥紧的拳头打开,掌心中赫然攥着一束白发。
卯之花烈瞳孔微微收缩。
难道是郁子昨天晚上外出……不,不可能……
先不说蓝染作为百年前迫使平子等人虚化的罪魁祸首,郁子能否在短时间干掉他。
若是昨晚真的发生这件事,那郁子没理由瞒着她。
看见蓝染掌心中的头发,京乐春水眼神颤抖:“那个头发……”
市丸银眯着眼,笑眯眯的道:“哦呀哦呀,这个灵压……让我想起了某个不得了的家伙。”
在场的一众老牌死神纷纷从这股头发上感知到了熟悉的灵压波动。
毫无疑问,那是属于……
咚!
随着手杖将地板杵得开裂,一股强悍的灵压从总队长体内迸发出来,在场的副队长都觉得胸口郁闷,更别说其他队士,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了几分。
糟糕了啊,郁子。
卯之花烈眼底微沉,不管这是不是蓝染,现在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这个帽子,恐怕是不容易摘下来了。
山本元柳斋重国眼神变得锐利,沉声道:“五番队副队长何在?”
“我在。”雏森桃强忍着悲伤,走上前来。
山本元柳斋重国直接问道:“蓝染队长昨晚是什么时候离队的?有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
按理来说,一个队长没有特殊的原因,是不会三更半夜跑到忏罪宫的。
雏森桃强迫自己从悲痛中回过神来,回忆着昨晚的事情。
“昨天晚上,队长处理完队务,的确离开了队舍。”
“他去了哪里?”山本元柳斋重国沉声问道。
“我……我问过队长,他说……”雏森桃的脑海中浮现出蓝染那温和如春风的笑容,心如刀绞,“他说,遇到了一个老熟人,要去见他。”
“好像,好像是……”雏森桃说着说着,不由自主地看向卯之花烈,“好像说是四番队。”
四番队?
旅祸的潜入悄无声息,至今都没能找到踪迹,难不成根本不在外面,而是潜入到了番队内部?
这么说来倒也合理。
山本元柳斋重国扫了眼卯之花烈,他虽然不太猜得懂这女人的心思,但也不会怀疑卯之花烈。
不过其他人可就不这么想了。
雏森桃在说完这些后,就悲痛地倒在日番谷冬狮郎怀中。
日番谷冬狮郎一只手扶着雏森桃,面色平静地朝卯之花烈问道:“卯之花队长,能请您解释一下吗?”
“解释什么?”卯之花烈面色平静的道,“我并未在四番队内感知到异样的灵压,而且蓝染队长昨天也根本没有来过四番队。”
京乐春水压了压帽檐:“或许,蓝染队长是被刻意引到这里的。”
山本元柳斋重国看了看卯之花烈,沉声道:“全面搜查四番队!”
“是,总队长。”卯之花烈微微躬身,心底却是已经没招了。
她现在人在这边,也不能提醒郁子,只希望郁子他们能机灵点吧。
这要是被一网打尽就糟糕了。
至于她藏匿罪人?
不好意思,完全不清楚的说。
衣服什么的也是他们从四番队偷走的。
戏演到这里,她已经无法再为郁子提供庇护了。接下来,就要看她自己的了。
不过还真是让人心寒啊,蓝染队长。
这手段……
四番队,偏僻一角。
盘膝冥想的郁子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双金色的重瞳中闪过一丝惊疑。
几乎在同一时间,夜一也从假寐中惊醒,化作黑猫形态的她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这个灵压是……”
“糟了!”
两人异口同声。
“怎么了怎么了?”井上织姬在睡梦中听到两人的动静,连忙翻了起来,“地震了吗?”
她的脸上还带着睡眼惺忪的迷糊劲儿。
郁子吐槽道:“这可比地震麻烦多了。”
现在,至少有三股队长级的灵压,正以惊人的速度向她们所在的位置包围而来。
那丝毫不加以掩饰的灵压,仿佛确信了他们的位置。
难道是花姐把他们卖了?
可恶!她明明那么信任花姐!
夜一低喝道:“快叫醒一护他们!”
郁子额角溢出一丝冷汗:“话是这么说……但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轰——!!”
一声巨响,房间的屋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直接掀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