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交易
“哈，哈哈哈。”司凌夜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面前变得孱弱无力的女子，心中是难言的兴奋。
慢条斯理地把声线拉长，“尊使，带你逃婚，我可是得承受日后教王无休无止的怒火追杀呢……尊使，你若逃婚，圣教可就再也回不来了，我凭什么要冒着这样大的风险帮你？”
对了，她现在不是他的师尊，是冥罗的尊使月冥。虽然往日对他颇多提携和照顾，可圣教中大多是冰冷的利用，如今她没有用处，对他而言，带她离开百害而无一利，他凭什么要帮？
深吸一口气，她绝对不能留下来和修冥成婚！
“你想要什么作为交换？”
面前的少年眼里闪烁着算计的精光，让她觉得陌生又恍惚。
“呵呵，尊使不必如此看着我，属下也还是记着尊使昔日‘恩情’。这样吧，我和尊使谈一样‘交易’，只需尊使允诺无条件为我做一件事，我就带尊使离开圣教，如何？”
司凌夜玩味地摸了摸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里充满了快意。等了多少年了，终于轮到他们身份互换，终于轮到他坐在上位，终于轮到她来求他，终于能够像这样……居高临下地站在上位俯视她，掌控她。
东方九容冷静下来，探究的目光在他身上打转，开始急速思索，咬了咬牙，如今已无法可施，同时拥有解灵印和驭念之术的，实力还在修冥之上的，整个冥罗，只有他而已！
除了他，无人能把她带离重重封锁的冥罗圣教！
“你要我为你做什么事？”
眼神一暗，为今之计，只能先暂且和他谈条件。
“这个嘛……我还没想好。但是——尊使，万一属下带你逃婚成功了，尊使又毁约，那属下岂非亏大了？”漂亮的黑瞳弯成一条细细的弧线，满意地看着她在听完这句话后脸色白了又白，原本鲜艳的红唇也失去了血色。
“……你待如何？”拳不自觉地捏紧，声音也冷了几分。
“呵，尊使不必如此紧张，属下不过是为了给我们的交易做一个保障，尊使实力太强，脱困后若想毁约，属下只能干瞪眼，可没有什么制约尊使的手段……不若这样如何？尊使与我立下血誓，这样，属下自当放心，立时就带尊使离开，尊使意下如何？”
“不要！”下意识地失控大喊出声，眼里全是惊恐之色。被鲜血浸染的白衣身影再次浮现在她识海里，眼前的人影似乎和那道血色身影重合，心底最深的心魔仿佛在狞笑，不自觉地向后连退数步，哐当一声，架子上的花瓶被推落在地，发出碎裂的响声。
“其他的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血誓……不能，我不想再被血誓控制……”
漆黑如渊的墨瞳深深凝望着面前惊恐万状的女子，薄唇紧抿成了一条细线，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见过她会露出这样惊恐万分的神色！
她……在害怕？她竟然……会害怕？
『我曾和九霄立下过血誓……』
『记好了，誓言，不是能随便立下的东西。』
回忆瞬间涌入，心中蓦然一惊，难道她和傅九霄之间的血誓，已经用掉了？
眼里划过一丝阴翳，思索片刻，从乾坤戒中取出一个雪白的小瓷瓶，倒出一粒暗红的药丸，用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轻轻拈起，姿态优雅，宛若拈着一颗宝玉。
唇边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意，“尊使既是不愿和属下立血誓，属下也不想强人所难。既然尊使说除了血誓以外什么都能答应——这是赤魂引，尊使只要吃下它，属下立时就答应尊使的要求。”
“赤魂引……！”
瞳孔剧烈收缩，她听说过，那是需要每月定期服用解药的蛊毒，若是不按期服用解药，毒性发作之时，身体就会承受万蛇噬心的痛苦，并且随着时间推移，痛苦会越来越剧烈，浑身上下仿佛有无数毒虫在噬咬血肉，甚至会痛出幻觉，一直到活生生痛死为止。端的是极为厉害的控制蛊毒。
赤魂引，同样来源于万毒教。
看着他眼里闪烁的兴奋光芒，似乎在欣赏她的反应，东方九容只觉得心里寒凉一片，眼前的人实在太过陌生，和她印象中的那人判若两人，若非亲眼见过他使用驭念之术，她甚至怀疑，眼前的“承夜”究竟是不是她的大徒弟。此前的承夜沉默谨言，做事忠诚可靠，阔别五年的他，仿佛瞬间撕下了所有面具，展现出最恶劣的一面。
“如何？尊使，属下已经退让一步，尊使总不能不给属下任何保障就让属下带你逃婚吧？属下虽不惧教王，但被冥罗圣教附骨之疽般的追杀，也颇令人头痛呢。”
说罢，他浅笑两声，再次晃了晃手中暗红的丹药。
“尊使安心便是，属下并不想要了尊使的性命，毕竟尊使待属下确是不薄，正如属下所言，属下只想要一个保障，在尊使完成和属下的约定之前，属下定会按期给尊使解药，绝不至让尊使遭受万蛊噬心的苦痛，待得尊使完成和属下的约定之后，属下自会给尊使彻底的解药，如何？”
凤眸寒凉，几乎是恶狠狠地瞪着他，“我怎知你会不会一直用赤魂引控制我，不给我解药？”
岌岌可危的信任彻底崩塌，撕开了一直以来的伪装。昔年从玄极宗逃离之时共经生死的信任，现在仿佛成了一个笑话。
“尊使忘了？现在是尊使在求我带你逃婚，不是我硬要逼尊使服药。”
慢条斯理地咬字，笑得充满恶意，“尊使自可选择明日继续和教王成亲，何必非要求我带你逃婚呢？我可是冒着被教王穷尽追杀一生的风险在帮你，尊使。难不成尊使想光靠动动嘴皮子就让属下替你卖命吗？”
银牙紧咬，心中一闪而过绝望。这就是她当初害他遭受惨痛折磨的报应？
天道，果然好轮回。
几乎是不约而同的想到同一点，看着她眼里迅速划过的绝望，司凌夜微微勾唇，当初她坐视不理自己遭受非人的痛苦折磨之时，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噢，对了，尊使，有件事我还没告诉过你，在我进入修罗鬼道之前，教王可是向我许诺，若我能活着出来，就封我为三长老。尊使，你看，要是我带你逃婚，就会成为叛教者，别说三长老之位了，待我离教以后，可还能再睡得一个好觉么？尊使，我为你牺牲这么大，不仅放弃了教中权势地位，更要面临性命之忧。尊使若是连一丝保证都不愿……”
“不必说了！”她骤然打断，从他手中一把接过那枚暗红色丹药，直接吞服下去。
“好！不愧是月冥尊使，此等魄力，果真令人叹服。”抚掌大笑，眼里光芒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