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离教复仇
……
圣殿。
一身黑金长袍的修冥转过身来，讶异地看着阶下单膝下跪的青年：“没想到你真的能从修罗鬼道活着出来，看你的样子，应该已经成功拿到了修罗之力……确是后生可畏。此等天赋，即使是本王也不由艳羡。”
“教王谬赞，属下愧不敢当。”仍是恭谨垂头，现在他实力虽已经超过修冥，但……不急这一时半会。
“此前本王承诺过你，若是能从修罗鬼道出来，将封你为三长老。本王一言九鼎，你大可放心，不过……”修冥忽然深深俯视他一眼，“你应当已经听说了吧？本王不日将与尊使大婚。你是月冥一手提携，知道你平安出来，月冥想必会很高兴。等婚礼结束后，本王自当履行承诺。”
话毕，修冥眸色黯然一瞬，希望此举能稍微哄得月冥……不要这么生气。
“属下先行恭贺教王和尊使，属下不敢肖想三长老一位，但想要教王允属下另一事。”司凌夜垂眸躬身，遮住眸底阴鸷。
“哦？是有何事？”
“属下想暂且离教一段时间，还望教王准许。”
“本王和尊使的婚礼在即，有何事不能在大婚之后再办，偏偏要在此时离教？”修冥瞥了他一眼，喜怒莫辨。
“请教王明鉴，属下已然拿到修罗之力，实是复仇心切，想要立刻前去报仇。”
看到修冥脸上的探究，他补充，“属下的仇人并非仅有魔皇明昭，魔皇明昭只是幕后主使，并且现在也还不是向他复仇的时候……属下亲人皆在属下面前被残忍杀害，身负血海深仇，虽然现在暂时还无法找明昭报仇，但其余仇人……属下自认已有一战之力。”
此言一出，修冥的脸色登时剧变，眸色也暗沉了下来，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司凌夜心中一凛，藏在衣袖里的手微微攥紧，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但修冥的目光却并未在他身上流连，而是沉沉的眺望远方，似是回忆起了什么往事。
正当他以为修冥不会允许的时候，修冥忽然温言：“你去吧。……好好为你的亲人复仇，婚礼能赶得上就赶，赶不上便罢。血海深仇不可不报，希望你能如愿以偿。”
司凌夜颇为惊讶的抬头，那个教王修冥对他居然会有这么温言说话的时候？
“多谢教王。”行了一礼，“属下会尽可能在婚礼之前赶回，不辜负教王和尊使的厚意。”最后几个字故意咬重发音，隐藏平淡声调下一闪而过的阴鸷。
退离圣殿后，司凌夜仰望着夜幕中那轮皎洁的月，幽黑如渊的黑瞳中充满了背水一战的决绝和不顾一切的疯狂。
离把那轮明月拉下苍穹，拉进和他一同沉堕的暗夜里的进程，已经……越来越近了。
……
夜已深，白日为了筹备婚典而喧哗的冥罗圣教也陷入了沉寂。
一片死寂中，教王宫侧殿内却是灯火通明。东方九容在殿内焦急地来回踱步，毫无半分睡意。
掰着指头在心里默数着日子，从那天夜宴、被下药后困在修冥的侧殿里起始，已是过了一月有余。
修冥似是不敢直面她的愤怒，自那日激烈的争执过后，修冥一次都没再来找过她。
更不允任何人和她接触，包括侍女。即使她想动用伏在教中的那些暗线，也无能为力。
和修冥共同作战这么多年，她的手段他再清楚不过。即使修冥并非全然知晓她伏在教中的暗桩，但谨慎起见，绝不允任何人同被囚禁的她有所接触，以防她借机逃出。
烦乱地一挥衣袖，除了带起一丝微不可闻的微风外，没有给周围带来一丝变化。不管怎么调息调动灵力，灵府内都是空空如也。原先如臂使指的念力也变得极为陌生。
现在的她，和一名普通的凡人女子没有任何区别！她已经至少有近千年没有过像现在这样这般无力的时候！
恨恨地抬起手腕，右手手腕上被套了一个精巧的精铁手环，看似是手环，环上却有一个小小的钥匙孔，必须用特定的钥匙才能打开。正是这个手环，锁住了她的灵力。
心中破口大骂，该死的修冥，竟然给她用上了锢灵链这样的手段！
这些日子，东方九容只觉得度日如年，极是难熬。心急如焚，焦虑万分，各种事情压在心头，几乎把她压得喘不过气。
东方、明昭、天音大哥，以及……修冥！
明昭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良善之辈，他五千多年的夙愿只有一个，就是一统三界。为此，他可以付出一切代价！
修冥不了解明昭的愿望，实在是太天真了，想要用这种方式来逼迫明昭就范绝不可能！明昭和她本就没有太多感情，他看重的自始至终都只有东方王的身份，以及联姻背后带来的联盟！
东方如今纯血王族只剩下她和凤羲，但凤羲年岁尚轻，实力也不够。够得上成为东方王的，眼下只有她而已。
修冥用这种方式，除了激怒明昭之外没有任何的作用。而且，明昭已然知道她当年曾经在圣教待过六百年，以明昭之能，怎会猜不到那六百年里在冥罗圣教叱咤风云、又突然功成身退的右使月冥，和她东方九容之间的关系？冥罗圣教中鱼龙混杂，谁知有无明族暗探的存在？修冥要和月冥成亲的消息，若是传到明昭那里，明昭一怒之下会做出什么样的事，简直无法想象！
即使修冥相当自信，但她心下再清楚不过，若是明昭亲来，即使她解开了灵力封印、和修冥联手，对上那个可怖的魔界帝皇，都绝无半分胜机！
更何况，修冥一旦在和明昭交战之际使用了驭金之术，他的身份立时就会暴露，到那时，即使有她在中间周旋，明昭也必然会取他性命！
越想越急，一阵急火攻心，有点头晕目眩，狠狠地锤了一拳桌子，却被力道反震得虎口一阵发麻，若是灵力被封之前，她这一拳下去，连地板都会被余威碎裂，而现在却只能无力地被禁锢在这间小小的侧殿中！心中屈辱非常，即使是少言如她，都忍不住骂出声：“混账修冥！该死，该死！”
门吱呀一声响了，淡淡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月冥，我竟不知你对你未来的夫君竟有如此大的成见。呵呵，月冥，你我明天就要大婚，为夫要是死了，月冥岂非……要守活寡？”语调微微上扬，竟带上了一丝促狭。
修冥的声音虽然不大，却传遍了整个内殿。听到声音，她猛然回头，压抑一月的怒气骤然找到了爆发点：“修、冥！混账，楚云修你个混账！立刻把锢灵链给我解开！”
看到她怒火中烧的模样，修冥忽然愉悦的大笑起来：“月冥，我从没想过，你连生气都这么可爱。”
用手撑着下巴，兴味盎然地看着面前被他这句话再一次气得胸口不断起伏的佳人。
“月冥，不，既然你这么不客气的称呼我的大名，那我也只好礼尚往来——九容？嗯，作为夫妻，这样似乎生分了点，不然……容儿？唔，我记得，傅九霄是不是也这么称呼你？嗯，明天过后，我就会成为你的另一个亲人，以后，你就是我楚云修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容儿，容儿，呵，这个称呼，似乎确实比月冥好听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