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黛玉心里念叨的轩辕澈,此刻就在问心阁后面的库房里,这里也就是当初他带黛玉进去过的地方。
除了之前的积攒的,后面好多东西都是他按照黛玉的喜好收集的。
他拿拿这个,摸摸那个,眼泪又溚溚的了,他仍然是那个在林家爱哭的泪包,只是自从淑太妃要求他夺取大位后,他有多久没淌过眼泪了?
伤心悲痛之事接踵而至,他有时候甚至都顾不上难过,所有的事情都要他自己去面对。
这一次乔暮光私运粮食一事,他也调查清楚了,也才知道,还有郑钦文这么一号人物,继续深挖之后,发现登州之事的背后也有他外祖父的影子。
他以为他对自己很坦诚了,毕竟自从他出宫建府,乔暮光便将乔家的人手和产业交给了他,谁曾想,这老头还留了后手呀?
黛玉想的,他也想到了,若是他娘不止他一个儿子,如此不好掌控的他,怕是早就成为弃子了吧。
想透了,心也就凉透了。
他所谓的亲人并没有一个是真心待他的,所有的好,皆是有所图罢了。
当然了,林家人对他的好,也是有所图的,可只要他对黛玉一心一意的好,便没有利益冲突。
他越想越难受,蹲在角落里放声大哭了起来。
守在库房门口的小诚子也跟着抹了一把眼泪,替他掩上了门,能宣泄一下也是好的,不然心里的苦要向谁说去?
小诚子叹了口气,靠在门框上,心疼着自家王爷。
而这会子在北静王府里,水溶刚发了一通火,书房的摆设又得重换一批了。
水安拉着一个女子跪在了地上,两个人的脸上手上不同程度的被碎瓷片划伤了,但此时性命攸关,哪还顾得这点子伤啊?
“王爷,小的就跟她有过那么一回,我,我也不知道这,这孩子是不是我的呀?”
水溶睨瞥着他俩,“她是本王的女人,这孩子自然就是本王的了。水安,你不这么认为的吗?”
“啊?不,那个,王爷觉得是怎么样的,就是怎么样的。”水安瘪瘪嘴。
“哼!你还委屈上了?”
水溶冷哼一声,这顶绿帽子不戴也得戴了,不管女人腹中怀的是男是女,只要她生了,就能让那些跟随老北静王的老人闭嘴,他也才能落个清静。
至于这个女人,跟水安,后者虽好色,但眼下还得用,前者嘛,孩子生下来后,也就没有活的必要了。
北静王妃从贴身大丫鬟那儿得知自家男人这么奇葩的操作,也是一阵无语,正要休息呢,外面的侍女说,王爷过来了。
“爷,咋想起来歇我这儿了?”
水溶没好气的瞪了瞪她,“你是北静王妃,我是你丈夫,不能来吗?”
北静王妃笑了笑,“哪能不让您来啊?只是爷鲜少挪贵步,人家这不是受宠若惊嘛。”
“这是怪上我了。”
“哦,算是吧。以我的身份,对您说两句酸话,也不过分的吧?”
“嗯,你这话,爷没法驳你,但也别太嚣张了。”
夫妻二人没有激情四射的冲动,只是各自躺到了自己的被窝里,说起了话。
按说水溶的年纪也不大,比他还小上两岁的北静王妃也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可偏偏俩人过的像是已经过了大半辈子的老夫老妻一般,似乎很多时候连最基本的身体上的交流也没有了。
男人的习以为常,女人忍不住无奈的叹息,可从小受的礼教,束缚着不让她去主动,好像就这么默认了男人的行为。
相敬如宾,这其实并不是一个祝福人的话,这个词包涵了一个女人太多的无奈和悲凉。
闲话了一会儿,水溶才步入正题。
“咳,那个,柳氏怀上了,是水安的,我打算去母留子,然后暂时记到你名下。”
北静王妃聪明的当作毫不知情,惊讶不已,“水安与柳氏,他怎敢的?平时霍霍那些丫鬟也就算了,也太不知死活了。”
“水安父子于我们还有用,且先留着吧,张狂不知尊卑的好啊,到时候动起手来了,爷才不会心软。”
“那孩子,会不会是爷您的呢?”
“不可能是,爷都多久没去过她那儿了。”
“我明白爷这么做的意思了,您放心,我会全力配合的,说来,倒是我占了便宜了。只是,眼下还在孝中,此事还是不要对外宣扬的好。”北静王妃提醒道。
“嗯,我本意也只是为了堵住尧叔他们的嘴,你也不必对那孩子多精心,就当着个玩意儿养着吧。”
北静王妃应了一声,心里却有了另外的计较,一旦水溶推倒了轩辕朝,那么,那中宫之位未必就是自己的,既然水溶跟别人生不出孩子来,那这个还未出身的野种,对于自己来说,也算是奇货可居了。
不是水溶种又怎样?不是自己亲生的又如何?她可以让他成为自己后半生的依仗啊,有了权力,男人,其实并不重要的。
水溶当然不知道她此时心中所想,他已经在为别的事在思量了,同床异梦,此时此刻,可谓是具像了。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贾赦当初埋进北静王府的钉子,很快将消息传了出去。
原来水安能跟柳氏勾搭上,还少不了他的推波助澜呢,而当事人只当作自己当时是情不自禁了。
贾赦瞧着那张纸条,哈哈直乐,然后放到烛火上烧了。
咱再说说远在肇庆的巫毅,离此处不远的两名皇家暗卫在接到黛玉的指令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在圣旨之前,进了肇庆的县衙,告知了他吴氏突发心梗病逝的消息。
“巫大人,陛下跟监国大人认为让您回乡丁忧,简直是对您能力的浪费,但眼下各部官员一个萝卜一个坑的,便决定先调任您到鸿胪寺任正六品主事,不日留用调任的圣旨跟继任的官员就到了,您早些做准备,我二人将一路护卫您北上。”
巫毅来不及悲伤,赶紧忙活了起来。
他南来的任务搞砸了,唯一的靠山,巫刚已死,先皇驾崩,新皇年幼,以监国跟谢舒的关系,他都以为自己要老死在这里了,不曾想,还能升迁调回京都,虽然只是在鸿胪寺,但也比在这穷乡僻壤的好吧。
他对皇家暗卫来护卫自己,不是没有过怀疑,但想想山高路远的便也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