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凑出来两个人都放假的日子，钱程和时安礼干脆调了假期，打算回原来的地方一趟。
舒常峰早早地在机场外面坐在车里等着二人落地。
远远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和四年前真是一点都没变。
舒常峰打开车窗就冲着钱程破口大骂，“你大爷的！这么多年才回来，你要死啊！”
虽然嘴上这么说，他还是下车打开后备箱，帮他们抬箱子。
看到钱程终于是一声不吭没有回击他，舒常峰来了劲儿。
“你知不知道你这几年不在，时安礼过得有多苦！负心汉王八蛋！我他妈待会儿开到荒郊野外把你扔了！良心被狗吃了吧！......还拉黑，你小学生啊你！神经病！......”
在他的一顿抨击下，钱程还是一言不发，只是打开了车门坐进车里。
时安礼跟着坐进来，小声地和他嘀咕，“不说回去？”
钱程笑着摇了摇头，看着车窗外正要开门的舒常峰，“不了，好久没听到他说话，还怪怀念的。”
舒常峰坐上驾驶座，往后一瞧。
“你们俩真把我当司机？”
“行了，快走吧，再掰扯高自强一家都要等饿了。”钱程忍不住说。
“行行行！”
舒常峰一脚油门，开往早就提前预定好的餐厅。
钱程和时安礼知道今天吃饭高自强家的女儿也在，两个大男人提前就准备好了礼物。
不太懂现在的小女孩都会喜欢什么，钱程只好买了一些好看的玩偶，装了满满一个礼物箱。
见到高自强和他身边的人，钱程有一阵热泪盈眶。
高自强冲他们俩点了点头，笑着对自己的女儿说，“乖乖，这是爸爸的大学同学，快叫叔叔！”
“叔叔们好——”穿着一条白色短裙的小女孩牵着她爸爸的手，奶声奶气地朝钱程和时安礼问好。
“你好啊珍珍！”时安礼蹲下来，把拿来的礼盒递给小女孩，“叔叔们给你的见面礼，里面有很多漂亮的小熊小兔玩偶！”
“谢谢小时叔叔！”
高自强的女儿之前见过时安礼几次，所以跟他并不陌生。
“小时叔叔，这个叔叔是你的朋友吗？”小女孩指了指他身后的钱程。
“嗯，是我很好很好的朋友。”时安礼牵着她的手，带她走到钱程身边，“这个是小钱叔叔，那些玩偶都是小钱叔叔给你买的。”
“小钱叔叔好！”
“你好啊！”钱程弯下腰，和她打招呼。
“快进去吧，别叔叔长叔叔短了，饿死了......”舒常峰打断他俩和小朋友的见面会，径直往里走。
“珍珍！快来，咱们进去吃饭了！”高自强身边的女人朝小女孩喊道。
钱程走上前。
“小俞姐。”
高自强身边的人，一直都是她。
女人微笑着看着钱程，“回来就好。”
......
还是一样的人，当初跨年的时候聚在一块儿，现在也是。
只是......
钱程看着舒常峰在埋头吃饭，他的身边，却没有当初的人陪着。
自己和高自强依旧是成双结对，虽然自己也是和时安礼分开了很久才重逢......
可顾秋实......是真的回不来了......
“爸爸——小钱叔叔是小时叔叔的好朋友吗？还是你们的好朋友？”珍珍坐在儿童椅子上，吃饱了开始和爸爸妈妈说话。
“小钱叔叔和我们都是好朋友，他以前和爸爸是同学，只是后来去外地工作了。”高自强和他解释道。
“那为什么小时叔叔会和小钱叔叔一起来？小时叔叔不是和我们在一个城市吗？”
小孩子并不了解大人的事情。
时安礼离开的事情，小朋友不知道。
高自强思考了一阵，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
身边的女人扯了张纸巾帮她擦嘴，温柔地和她说，“小时叔叔和小钱叔叔是特别特别好的朋友，前段时间小时叔叔去外地和小钱叔叔一起住了，所以宝宝好久都没有见到小时叔叔了......”
钱程看着自己对面的小孩，心里倒是觉得稀奇。
叽叽喳喳的，怪可爱。
“有多要好？像我和隔壁家的小姐姐一样吗？她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嗯......跟你和姐姐不一样。”女人略微皱起眉头，想了想才继续说，“小钱叔叔和小时叔叔的关系就像爸爸妈妈的关系一样，是独一无二的，只有两个人才可以的。”
“哦——”
小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时安礼也对她妈妈的说法表示崇拜，直到——
“那妈妈，你和爸爸生了我，小钱叔叔和小时叔叔也会生一个宝宝吗？”
“......”
钱程差点把嘴里的饭给喷出来。
这小孩，问题也太多了，一点儿也不可爱！
*
“你俩回来住哪？”
吃完饭，高自强问钱程和时安礼。
“住酒店啊，还能住哪？”时安礼很自然地说。
他自己家，早就不回去了。
舒常峰甩了甩手里的钥匙和两人说道，“那走吧，报定位，我送你们。”
都是老熟人了，也没必要客气。
钱程自然而然坐了上去。
半路中，他突然开口说，“常峰，明天你有时间吗？”
“嗯？怎么了？我明天休息。”舒常峰回答道。
钱程不知道该不该开口，会不会引起舒常峰一些不太愉快的回忆。
他再三犹豫后，还是说，“明天，去看看秋实吧......我也挺久没见他了......”
“......”前面开车的人没了声音。
舒常峰深呼吸，语气平淡地说，“行，明天早上九点，我来接你们。他那不远，算算时间我也有一个月没去看他了。”
工作太忙，难得才有一天的假期，还可能会被临时的工作叫回去。
某一次他忙得太晚，下班的时候特别想顾秋实，一个人开车去了墓园，却只看到了紧锁的大门。
隔着黑漆漆的铁门，他望向里面的那一块地方。
墓碑上照片里的人孤零零地待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