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白光逐渐褪去，凌曜的意识模糊了一阵。他勉强睁开眼，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灰蒙蒙的世界。这里没有天空，也没有大地，只有无尽的虚空与缓慢流动的光影。
“瑶雪！云澈！”凌曜猛然起身，环顾四周。他的声音回荡在这片虚无的空间里，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努力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事情。瑶雪的阵法成功引爆了那诡异的空间，但随之而来的能量冲击让他们三人彻底失去了方向。此刻，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也不知道其他人是否还活着。
正当他焦躁不安时，一个低沉而冷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不该来到这里。”
凌曜瞬间握紧了手中的长枪，目光如电地扫视四周：“是谁？！现身！”
话音刚落，虚空中渐渐浮现出一个人影。那是一个身披灰色长袍的老人，面容枯槁，双目深陷，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古老而危险的气息。
“这里是轮回之境，凡入此地者，皆为死者。”老人淡淡说道，“你却不该出现在这里。”
“轮回之境？”凌曜皱起眉头，“你是这里的守护者？”
老人微微颔首：“可以这么说。不过，我的职责只是维持此地的平衡，与你无关。”
“如果这是死者的世界，那我为何会被卷入？”凌曜质问道，“还有我的同伴，他们在哪儿？”
老人露出一丝冷笑：“你们不属于这里，但却因为破坏了某种禁制，被强行吸入此地。至于你的同伴……他们的命运各自不同，或许与你一样在迷失，或许已然消亡。”
听到这句话，凌曜心头一沉：“不可能！他们不会就这么死去！”
“生与死之间的界限，并不由你决定。”老人声音低沉，“不过，你的确还有机会找到他们——若你能通过这里的考验。”
凌曜强忍怒火，冷冷问道：“什么考验？”
老人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抬手一挥。一道银色的光芒划过虚空，化作无数破碎的画面浮现在凌曜面前。这些画面仿佛是某种记忆的碎片，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凌曜看见自己昔日的战斗，同伴们的欢笑，以及那些痛苦的别离。还有更久远的画面，他看见自己作为一名少年，挥舞着木枪在训练场中挥汗如雨；看见自己第一次失手伤人时的懊悔；看见自己与瑶雪、云澈相遇的情景。
“这些是……”凌曜试探着问道。
“你的记忆。”老人平静地说道，“每个人来到轮回之境后，都会面对自己的过去。唯有接受自己的一切，才能找到离开的道路。”
凌曜沉默片刻，目光复杂地注视着那些画面：“这算什么？一种心理的折磨？”
“或许是，也或许不是。”老人模棱两可地回答，“记住，每一段记忆的背后，可能隐藏着你未曾察觉的真相。若你选择逃避，它将永远吞噬你。”
凌曜深吸一口气，迈步朝那些记忆碎片走去。每一块记忆都像是一个通向未知的大门，他只能靠直觉选择。
他伸手触碰其中一片光芒，眼前的世界顿时天旋地转。等他站稳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破败的小村庄。四周的房屋大多倒塌，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与硝烟味。
“这是……？”凌曜感到莫名的熟悉。
他顺着小路走去，看见一群手持武器的流寇正在围攻村民，而村民们的惨叫声充斥着整个村庄。就在这时，一个瘦小的少年冲了出来，手中握着一根削尖的木棍，奋不顾身地挡在了村民面前。
“不要碰他们！”少年的声音稚嫩，却充满决绝。
凌曜怔住了。他认出了那个少年，那正是年少时的自己。
一名流寇狞笑着冲上前，一脚将少年踢翻在地。少年手中的木棍飞了出去，重重摔在泥泞中。然而，就在流寇准备挥刀砍下时，少年猛地抓起地上的石头，狠狠砸向对方的面门。
“够了！”凌曜大喝一声，手中的长枪刺出，直接将流寇击退。然而，那些画面却仿佛未曾察觉他的存在，仍旧按照既定的轨迹进行。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少年被更多流寇围住，直到一名身穿盔甲的男人出现，将那些流寇击溃。那个男人救下少年后，却冷漠地说道：“太弱了。如果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就别妄想保护别人。”
凌曜的心猛然一紧。他记起了这段记忆，那名男人是他的第一位师父，一位冷酷的武者。
“是的……从那时起，我才明白力量的重要性。”凌曜喃喃自语。
然而，这段记忆并未结束。少年抬起头，目光坚定地对那男人说道：“我会变强，总有一天，我会用自己的力量保护所有人。”
凌曜愣住了。这一句话，就像利刃般刺进他的内心。
“你真的保护了所有人吗？”老人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是说，你只是为了自己那份虚无缥缈的执念，一次次将别人推向危险？”
凌曜握紧了拳头，心中五味杂陈。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却不得不面对。
光影一闪，他再次回到了那片灰色的虚空。老人依旧站在不远处，目光冷漠地注视着他。
“这只是第一段记忆。接下来，你还会看到更多。”老人说道，“你做好准备了吗？”
凌曜抬起头，眼神坚定：“无论我看到什么，我都要找到我的同伴。”
老人点了点头：“很好。那么，走吧。你的轮回之旅，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