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寺院，芸阿娜环顾一圈，眼眸中难掩失望。
如今的均衡教派，只有表面和祖地一样，是风格相似的古朴建筑，唯独缺少了传承近万年的历史感。
这是最近几年才建成的新址。
身穿传统长袍的弟子们陆续从前方的正殿中走出，回忆着集体冥想的收获。
芸阿娜表情难看，阿托和凯隐的话正在一一证实。
均衡教派绝对出了什么变故。
就算再不相信暗裔，事实已经摆在这里了。
她一咬牙，转身来到刚走进大门的暗裔武器持有者身边。
“这......这不代表我相信你们了！”芸阿娜气愤说道，“均衡教派在我离开的日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凯隐呵了一声，毫无回答的意愿，目光看向主殿，寻找起某个身影。
他只敢在门口附近徘徊，担心被弟子们拉着教主群殴，要是不小心失手杀了几个，恐怕她这辈子都会远离自己吧。
阿托略感好笑地问道：“你现在愿意听我说话了？”
芸阿娜极不情愿地开口：“只是暂时的！”
“很好。”阿托没有立刻回答，“但你要先告诉我，你离开均衡教派的原因。”
芸阿娜没有拒绝，面露思索之色，似乎在考虑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
“也不是不能告诉你，这是我和当年的‘暮光之眼’共同的决定。”
“因为长时间和你们战斗，我变得越来越强，而且我知道，和你们接触越久，就越容易被污染精神，变得和你们同样疯狂。”
“尤其是我体内的能量一直在增长，为了防止失控，威胁到教派和世界，我主动卸任了‘暗影之拳’，进入精神领域潜修，排除污染。”
“所以我离开教派是你们造成的，和其他人无关！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全程没提到背后那个暗裔的作用啊......阿托已经预料到她有所隐瞒。
虚空怪物不是最可怕的，总有半神和飞升者来收拾。
它们最阴险的地方在于，能隐蔽地污染和它们战斗的生物，潜伏几百年，最终让他们变得嗜血疯狂。
甚至连暗裔都继承了一点这种特质。
连飞升者都没察觉到污染，芸阿娜就更不可能了。
她主动选择进入精神领域潜修，那么是谁告诉她，和暗裔战斗有被污染的风险？好难猜啊。
自然是那位暗裔同伴。
芸阿娜的描述恰好证实她背后有暗裔武器帮助。
但目前还不是询问的时机，担心对方应激，连合作都要告吹。
“我对艾欧尼亚之魂发誓，没有一句假话。”芸阿娜沉声道，“好了吗？可以告诉我均衡教派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话音刚落，她对身旁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使了下眼色。
赵信摆摆手，对不了解的事情，不愿妄言。
他不做伪证，事实就是事实，哪怕是诺克萨斯议员，暗裔武器持有者说的话也一样。
当然，如果这个议员的话过于离谱，他还是会质问的。
阿托撇了撇嘴，芸阿娜对艾欧尼亚之魂发誓都来了，这可不是能轻易说出的话。
隐瞒了很重要的内容而已，当然不算说谎。
“喂，你有在听吗？”芸阿娜冷声道。
阿托笑了笑：“接下来的话信不信由你。”
随后，阿托简单讲述了诺克额萨斯入侵艾欧尼亚期间，均衡教派作壁上观的态度。
以及教派内部分裂，被劫为首的影流逼迫，不得不离开祖地的故事。
讲述完毕，芸阿娜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眼神变得茫然。
因为槽点太多，她一时间连生气都忘了。
阿托忽然想起一个人：“你认识‘狂暴之心吗’？均衡教派传承近万年，只有‘狂暴之心’从未变过，就算不相信我，问问他就知道了。”
芸阿娜表情一亮，不再言语，直奔均衡教派的主殿而去。
赵信本想跟上，但意识到自己并非教派中人，未取得同意进入大门，已经不合规矩了。
阿托看了他一眼，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我和芸阿娜约好，一起在艾欧尼亚行走一段时间，看看这些年的变化，然后尽快回到陛下身边。当然，如果能用神奇的传送魔法帮我立刻回到德玛西亚，算我欠你们一个人情，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只要不危害到别的国家，尽管开口。”
“很遗憾她暂时不能陪着你了。”阿托觉得自己在棒打鸳鸯，“有一个紧急事件，只有芸阿娜能完成，我们要带她去弗雷尔卓德。”
“你不介意的话，我让无极教主帮忙，找人带你游览艾欧尼亚。等我们回来之后，如果你还没离开，再让她陪你一起。”
赵信摇摇头：“我没意见，以你们的实力，想必那件事一定很危险，应该足以威胁到世界，没错吧？我的事怎样都好。”
他带着一本正经的表情，语气淡然，连一丝遗憾的感觉都没有。
好一个西格玛男人，迟钝得要死，就没考虑过那方面的事情......
两人说话的功夫，凯隐终于发现了他朝思暮想的身影，热情地招了招手。
阿卡丽有些意外，但还是不紧不慢地靠了过来。
忽然，她步伐停滞，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寺院里，所有均衡弟子都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阿卡丽翻了翻白眼，轻轻叹了口气，拖着不耐烦的身体，和其他弟子一起重新向主殿走去。
凯隐的表情再次僵住。
他不明白，集体冥想不是已经结束了吗？怎么又全都回去了？
阿托大概能猜到情况：“芸阿娜应该见到了‘狂暴之心’，和他一起去见‘暮光之眼’了。”
“正好现在均衡教派没有‘暗影之拳’，芸阿娜来了，三位教主齐聚一堂，所以号召全体弟子，围绕‘均衡’进行辩经。”
“应该没人管我们了，要去主殿旁听吗？”
众人一起摇了摇头。
千万不能和艾欧尼亚人提起“均衡”，否则一个普通人都能和你坐下来唠叨半天。
凯隐异常沮丧，抱着镰刀气呼呼地靠墙坐了下来。
“他们说他们的，我们说我们的。”阿托解开缠绕剑鞘的粗绳，“现在是老朋友会面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