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到了春天，天气里的冷气却一点也没有消散，几人小跑着进了食堂，迎面却差点撞上同要进食堂的司马源和余阳两人。
司马源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近的高冷，几人见着他，远远地就刹了车，老老实实地喊了一声学长。
司马源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抬眼多看了苏泽宇一眼，拉了一把自己身边笑着和苏泽宇打招呼的余阳：“走吧。”
沈亮几人拘谨地跟在后面，直到司马源离得远了才松了口气。
“司马学长比吴老师还吓人。”
大半个学年下来，比起每次出现都笑眯眯的吴老师，他们班同学显然都更怵一脸冷漠严肃的司马源。
连期末考试，分到司马源监考的学生都怂几分。
“可不是，唉，我去，你们看，司马学长笑了。”
一直注意着司马源动向的王利，突然像见了鬼一般低声跟众人惊呼道。
几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从来一副死人脸的司马源正对着他身边的余阳笑得一脸和煦。
“妈呀，原来学长也会笑啊，我一直以为他面瘫呢。”
沈亮端着阿姨打好的饭，一脸活久见地瞅着那边。
可能是四人的视线太过明目张胆，原本正低着头哄挑食的余阳吃点胡萝卜的司马源，轻描淡写地抬起狭长的双眼，冷冷地向他们这边瞥了过来。
偷窥被发现的几人，瞬间手忙脚乱，端着餐盘的沈亮连忙转身，却和在他后面同样端着餐盘的王利撞在了一起。
刚打好饭的苏泽宇转头便见三人兵荒马乱地推搡着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怎么了？”
苏泽宇放下餐盘，疑惑地问。
“没事儿没事儿，我们刚看到司马学长笑了。”
沈亮惊魂未定地还在朝那边偷瞄。
“哦。”
苏泽宇平淡的语气引起了另外三人的侧目。
想到苏泽宇常跟着司马源在吴老师实验室忙活，王利伸着头八卦地问苏泽宇：“嗳，苏泽宇，司马学长在实验室也是这么不苟言笑吗？”
虽然他们和司马源离得挺远的，王利还是不自觉放低了声音。
苏泽宇思索了一番，点点头，又摇摇头。
“司马学长只是不爱笑。”
他和司马源接触的算是班级里最多的了，相处下来，他也发现司马源并不像看上去那么不近人情，虽然比较冷淡，但是别人向他寻求帮助时，司马学长很少会拒绝，倒像是面冷心善的人。
沈亮三人对视一眼，设想到司马源对着他们笑情景，心下一抖，三人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吃饭吃饭。”
画面太美，他们不敢想，还是赶紧吃饭得了。
那边余阳吃完饭，不搭理挎着脸的司马源，脸上带着一贯和煦的笑容，亲切地坐在了苏泽宇他们边上。
“阿宇，你下午有事儿不？”
看了站在边上没吱声的司马源一眼，苏泽宇硬着头皮摇了摇头：“没事儿的，学长。”
余阳显然没有意识到众人在面对司马源时的局促。
“那下午学生会的活动，你正好跟我去搭把手吧。”
苏泽宇开学后在实验室忙活了一段时间，很久没有参加学生会的活动了，虽然很想回宿舍躺着，但是余阳学长都开口了，苏泽宇没怎么犹豫便点头应下了。
大家都忙着发宣传册的时候，余阳不动声色地站到苏泽宇身边。
“阿宇，你和陈成是不是在一起了？”
虽然是问句，但是余阳的语气却是肯定的：“他昨天去找你，没欺负你吧。”
苏泽宇耳根卫红，摇了摇头，刻意不去想的事又越出了脑海。
见苏泽宇的样子不像作假，余阳松了口气。
“没有就好，他昨晚听说你没在学校，那脸色黑的吓人。”
昨晚他和司马源一起在操场碰见的陈成，听说苏泽宇没在实验室时那凶神恶煞的样子，余阳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虽然司马源时刻提醒着他注意分寸，但他还是难免替苏泽宇担心，今天见着苏泽宇状态不错，心里也安心了不少。
就算是普通朋友，担心对方的安危也是人之常情，司马源的心眼儿针尖一样，他也就只有在这私下能关心一两句。
心里想着，迎面便来了一个中年男人，一身黑西装，气势汹汹地朝着他们的摊位走来去，要不是他两只手里都拎着奶茶，看着还以为是来闹事的。
“余同学，这是少爷让我给你们送来的奶茶，天气冷，少爷请同学们喝奶茶暖暖。”
中年人走近，看得出对余阳并不生疏。
余阳倒是拘谨，和苏泽宇一起接过男人手里的奶茶：“谢谢李叔。”
“都是少爷的吩咐。”
男人没多说，放下奶茶便回了路边的车上驱车离去。
苏泽宇忍不住侧目，问了一句。
“学长，这是司马学长让人送来的？”
余阳红了脸：“嗯，那是司马源家的司机。”
拿了一个草莓味的递给苏泽宇，招呼着其他同学过来拿奶茶。
人还没来，苏泽宇调侃了一句：“没想到学长这么贴心。”
余阳嗐了一声，故作镇定地给大家分了奶茶，走远了一点拿出手机打了通电话。
距离较远，谁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见余阳回来后，脸更红了，原就美艳的面容显得更是百媚生花。
苏泽宇心下其实有些疑惑，他可记得余阳有段时间是提到司马学长就牙痒痒的，这是和好了。
这么想着，回去路上，苏泽宇就没憋着，问了出来。
“学长，你接受咱们主席了？”
面对苏泽宇的询问，余阳面上纠结的神情一闪而过。
有些犹豫，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我的初恋吗？”
苏泽宇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你是说你很久之前那次无疾而终的网恋？”
“嗯…”余阳一言难尽，“我也是刚知道…其实，那人就是司马源。”
“嗳？”苏泽宇猛地一个刹车，惊讶地回头看向被晃了一下的余阳：“真的吗？”
在余阳肯定地点点头后，苏泽宇感叹地摇摇头：“缘分真是奇妙啊。”
“所以你们算是再续前缘？”
余阳有些怅然，带着丝凉意的风吹散了他的一声叹气。
“走一步算一步吧，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或许等他心里的那点不甘心平复了，我就解脱了。”
话说得潇洒，但苏泽宇却能听出他内心的彷徨，但是感情这种事，谁又说的准呢，每个人都在自己命运的海洋里沉浮，唯有自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