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没脸没皮
闻着空气里属于食物的香气，我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花卷啊，我最喜欢我外公做的花卷了。
在外面买的，不管是多大的饭店，都做不出来他做的那个味儿，我馋这口已经馋很久了。
不过这东西做着很麻烦，需要头一晚上就和面发酵，等发酵好了，还得费劲揉搓一番。
揉好以后，摊成一张大饼，再抹上油、盐、花椒面等调料，一番操作后再弄成花卷的形状上锅蒸十五分钟左右，最后香气扑鼻的花卷就出锅了。
因为太过费时费神，所以即便再是喜欢，我平时也很少央求外公做，这还是我这次回来以后外公第一回做花卷。
满腔情绪翻涌起伏，堵在心口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可想到外面关心我的家人，我吸了吸鼻子，将那些情绪压到了心底最深处。
“我马上就起来，外婆你一定要给我多留几个，你们别吃完了！”
外婆的声音里裹着笑，“放心，你慢慢起，你外公做了好多，绝对够你吃的。”
在床上又赖了几秒，我一鼓作气掀开被子下地起床。
等穿好衣服，我就打开窗户将小黄给放了进来，然后去刷牙洗脸。
我们一家人坐在火炉前吃稀饭和花卷的时候，昨晚梦里师父和我说的那些话不禁又浮上脑海。
咬花卷的动作顿了顿，我悄悄抬眼打量了我妈一眼。
也不知道妈妈她现在还会不会想我爸，有没有再看着我爸的照片偷偷地抹眼泪。
应该……没有了吧？
毕竟我爸都走了那么长时间了，再深的伤痛，也应当被时间慢慢地抹平了。
低头吃完手里的花卷，我正要再拿一个，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响动。
外公扭头朝窗户外面看了眼，脸色随即就冷了下来。
“素云，你跟月月就待在屋里，不要让月月出去。”
我坐的位置看不到院坝里的情形，我还在纳闷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外公就已经带着外婆出去了。
他们两人出去的时候，还把门给带上了。
蹲在沙发上啃花卷的小黄眨眨眼，一脸的好奇。
“这是出什么事了？不行，我得看看去。”
我对着他道：“你小心别让人看见你的原形。”
外公既然说让我待在屋里不要出去，肯定有他的道理。
连我都不让露面，那小黄就更不能让他露面了。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话音落下，小黄随即化成一团烟雾，飞到了客厅的窗玻璃前。
他飘在窗户前看了没一会儿，就气冲冲地飘了回来。
重新化回原形，他抓起碗里的又一个花卷狠狠地咬了一口。
“那个姓蒋的来了，早知道那天我就……”
“咳咳！”我赶忙假装被粥呛到了打断了他，还不忘偷偷朝他递了个眼色。
“不是，你说谁来了？”
他也机灵，立马反应过来有些话不能说，赶紧编话糊弄过去。
“就蒋承辉啊，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那个家伙。”
我妈：“你怎么会认识蒋承辉？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小黄：“我好歹在长安村修行了几百年，长安村有哪些人，我还是知道的。”
“不巧，几年前我见过他，那时候小月月在家，我一个人无聊跑出玩儿，就看到他色眯眯地盯着人小姑娘看，那眼神，恶心得我真想把他那对眼珠子给当场挖出来。”
我妈应当是信了小黄的话，皱了下眉。
“这个人，真的是品行一直就不怎么端正，也不知道他爸妈都是怎么教育他的。”
小黄撇了撇嘴：“他这是典型的上梁不正下梁歪，就他家里人那素质，要能把他教育好那就怪了。”
我们都没再说话，而是竖起耳朵静静听外面的动静。
“你们上我们家来干什么？杏芳，你上回来我们家的时候我就说过，我们家不欢迎你！”
此刻的外婆脸上是什么表情我不知道，但一听她的语气，就知道她这会儿的表情肯定不会好看。
那个讨人厌的杏芳婶婶：“婶子，原本我也不想再上你家来的，但谁让你外孙女把我儿子给弄伤了。”
“这俗话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她既然害得我儿子以后都没办法再娶媳妇，那她就该为我儿子的下半辈子负责。”
“我们家要求也不高，要么，你们拿出三十万来赔偿我家，要么……呵呵！就让你家月月嫁给承辉，让她照顾承辉以后的生活。”
我：“……”
不是，她刚说什么？
她确定她说的是中文？
要真是中文，为什么我一句话都听不懂呢？
不止我听不懂，我妈和小黄明显也没有听懂。
小黄是一脸懵的表情，我妈则是短暂的发懵过后，脸上升起腾腾怒意。
“郑杏芳，你放什么狗屁呐！”外婆一声怒吼，“你再打胡乱说，信不信我拿扫把轰你们！”
讨人厌的杏芳婶婶显然没有被外婆的话给吓到，不仅声音难听，说的话更是难听。
“你要有本事你就拿扫把打我，等打完了，我就让村里的乡亲们都来评评理，看最后是哪个不占理。”
“我……”外婆想说什么，却是被外公给拦了下来。
“你消消气，跟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外公话是说得没错，但我听他的语气，明显他也在生气。
外婆接下来当真没有再说话，而是将大局交给了外公主持。
“呵呵！看来还是柳叔比较讲道理。”杏芳婶婶的话依旧让人犯恶心。
外公好像没有理他，过了几秒，我听外公的声音隔着墙和门板传来。
“喂，你好，是派出所吗？我要报警。”
我：“……”
还得是外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