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柱站在院子里，看着眼前眉头紧锁的杜十娘，心里头也是七上八下的。他挠了挠后脑勺，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靠谱些：“杜十娘，你放心，我真就是去去就来。这村长黄大富还在医院躺着呢，我得过去瞅瞅情况。等他啥时候出院了，咱再坐下来好好商量你和刘老二离婚的事儿，行不？”
杜十娘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眼底那抹担忧却没散去。张大柱心里清楚，这事儿确实棘手。刘老二那倔脾气村里谁不知道？就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说啥都不肯松口离婚。这一来二去的，自己反倒成了里外不是人的角色——毕竟杜十娘现在名义上还是刘老二的媳妇，他俩走得太近，村里早就有些闲言碎语了。
不过还好有黄大富这层关系在。黄大富当了这么多年村长，村里家长里短、婚丧嫁娶的事儿见得多了，处理离婚这种事肯定有经验。张大柱一边往院外走，一边在心里盘算：只要黄大富能醒过来，帮着从中说和几句，刘老二就算再拧巴，总得给村长几分面子吧？
走在去医院的土路上，张大柱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些。除了找黄大富说事儿，他心里还惦记着另一个人——王翠兰。这些天一直是王翠兰在医院照顾黄大富，说起来这事儿还得怪自己。要不是当初一时冲动把黄大富打伤了，王翠兰也不用天天耗在医院里，连家都顾不上回。
想到王翠兰，张大柱的心里就跟揣了只小兔子似的，怦怦直跳。他和王翠兰之间那点事儿，虽然没挑明，但彼此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尤其是上次王翠兰知道自己的病好利索了之后，那眼神里的欢喜，傻子都能看出来。张大柱摸了摸后脑勺，嘴角忍不住往上翘——等这阵子忙完了，可得好好补偿补偿她。
医院的消毒水味儿老远就能闻见，张大柱刚走到住院部楼下，就听见护士站里传来熟悉的声音。他探头往里一瞅，可不是嘛，王翠兰正站在柜台前跟护士打听着什么，背影看着都透着股憔悴。
这些天在医院守着病人，王翠兰确实没睡过一个囫囵觉。黄大富虽然伤得重，但好在没危及性命，就是时不时要换药、检查，白天黑夜都离不得人。王翠兰坐在病房的椅子上，眼皮子一个劲儿打架，心里却跟火烧似的。
她不是不放心黄大富，是不放心家里的张大柱。自从知道张大柱的病好了，她这心里就跟长了草似的，总想着能跟他好好待一会儿。上次本来都约好了，结果被黄大富这一住院，全给搅黄了。王翠兰越想越憋屈，手里的苹果削得歪歪扭扭的，果皮都断了好几截。
“他该不会是跟别的女人在一块儿吧？”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王翠兰的心就揪紧了。村里惦记张大柱的女人可不少，杜十娘明摆着跟他有情分，胡秀英见天儿往他家跑，还有那个新来的秦香莲，看张大柱的眼神也不对劲。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准得可怕，王翠兰越想越坐不住，在病房里来回踱着步子，活像热锅上的蚂蚁。
她甚至开始后悔，当初要是没答应照顾黄大富就好了。可转念一想，张大柱也是为了自己才跟黄大富起的冲突，自己要是撒手不管，也太说不过去了。王翠兰叹了口气，刚想坐下喝口水，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病房门口。
“大柱？”王翠兰猛地站起来，手里的水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
张大柱本来还想敲门，见王翠兰看见了自己，赶紧大步走了进来：“翠兰嫂子，我来看看你和黄村长。”
话音还没落，王翠兰的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她也顾不上地上的碎玻璃，几步冲到张大柱面前，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张大柱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整懵了，僵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赶紧伸手搂住她，手忙脚乱地帮她擦眼泪：“翠兰嫂子，你这是咋了？哭啥呀？我这不是来了吗？”
王翠兰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哽咽着说：“你还好意思问？这么多天了，你都不来看我一眼。医院里又闷又冷清，我一个人守着病人，心里慌得厉害……”
张大柱这才注意到，王翠兰眼下乌青乌青的，嘴唇也干裂了，看着确实憔悴了不少。他心里一阵愧疚，柔声安慰道：“对不起啊翠兰嫂子，这阵子实在太忙了。杜十娘那边离婚的事儿没搞定，家里还有一堆活儿等着我，实在抽不开身。你别生气，也别胡思乱想，我心里一直惦记着你呢。”
听他这么说，王翠兰的情绪才稍稍平复了些。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张大柱，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你的病……真的全好了？不再是以前那个糊里糊涂的样子了？”
张大柱握住她的手，认真地点点头：“真好了！你看，我现在脑子清楚着呢，啥都记得。”
王翠兰的脸“腾”地一下红了，眼神也变得有些闪躲，手指绞着衣角小声说：“那……那你还记得……以前我们在一起的事儿不？就是……就是我带你回屋睡觉那次……”
话说出口，她的脸更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其实这话在她心里憋了好几天了，她一直想知道，张大柱好了之后，还认不认当初的情分。
张大柱看着她害羞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当然记得！怎么能忘了呢？翠兰嫂子，你放心，以前是我不懂事，让你受委屈了。等你忙完这儿的事儿，下次你再带我回屋，我保证好好疼你，绝不像以前那样傻愣愣的了。”
这话一出，王翠兰的脸直接红到了耳根子，连脖子都泛起了粉色。她嗔怪地瞪了张大柱一眼，却把他抱得更紧了：“你这张嘴，现在怎么这么甜了……”
两人紧紧抱着，谁都没说话。王翠兰穿着一身碎花裙子，柔软的布料贴在身上，胸前的饱满抵着张大柱的胸膛，让他心里一阵燥热。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鼻尖红红的，看着又可怜又可爱。
王翠兰能感觉到张大柱的心跳越来越快，她悄悄抬眼看了看，发现他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胸口。她非但没躲闪，反而下意识地挺了挺胸，嘴角勾起一抹羞涩的笑意。自己这身材在村里可是数一数二的，以前张大柱傻的时候不懂欣赏，现在他好了，总算知道自己的好了。
张大柱被她这小动作勾得心里直痒痒，刚想低下头亲她一口，突然想起自己来医院的正事，赶紧定了定神：“翠兰嫂子，黄村长呢？我有事儿找他商量。”
王翠兰这才想起病房里还有别人，赶紧松开手，指了指病床上的人：“喏，在那儿睡着呢。你找他干啥呀？他这伤还没好利索，我看还是别打扰他了。”
“不行啊，这事儿得找他帮忙。”张大柱走到病床边，看着躺在那里的黄大富，“杜十娘想跟刘老二离婚，刘老二死活不同意，我寻思着让黄村长醒了帮着劝劝。村里的事儿，还是他说话管用。”
王翠兰撇撇嘴：“就他？自己都躺这儿动弹不得了，还能管别人的闲事？我看你啊，就是找借口来这儿看我。”话虽这么说，她脸上却带着笑意，显然心里是甜滋滋的。
张大柱刚想再说点什么，突然听见床上有了动静。黄大富本来就没睡熟，刚才两人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他迷迷糊糊中也听了个大概。他费力地睁开眼睛，想看看是谁在说话，结果一睁眼，就看见自己的老婆正和张大柱抱在一起，两人你侬我侬的样子刺得他眼睛生疼。
“你们……你们在干啥！”黄大富气得浑身发抖，挣扎着想坐起来，结果扯到了伤口，疼得他“哎哟”一声，差点没背过气去。
王翠兰和张大柱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赶紧分开。王翠兰脸都白了，结结巴巴地说：“老黄，你……你醒了？感觉咋样啊？”
黄大富瞪着眼睛，指着两人说：“我咋样不用你管！王翠兰，我算是白疼你了！我在这儿躺着养伤，你居然跟别的男人在我跟前搂搂抱抱！张大柱，你小子也太不是东西了，我好心帮你，你居然撬我墙角！”
他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着，一口气没上来，突然咳嗽起来，脸憋得通红。王翠兰赶紧上前想给他顺顺气，却被他一把推开：“别碰我！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张大柱见状赶紧打圆场：“黄村长，您别生气，您误会了，我跟翠兰嫂子就是……就是好久没见，叙叙旧。您别激动，小心伤口。”
“叙旧？叙旧需要抱那么紧？”黄大富根本不信，指着门口吼道，“你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
张大柱知道现在说啥都没用，黄大富正在气头上，只能先避开：“那行，黄村长您先歇着，我改天再来看您。翠兰嫂子，那我先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王翠兰点点头，看着张大柱走出去，心里又急又气。她转过身想跟黄大富解释，结果刚开口，就看见黄大富指着自己，嘴唇哆嗦着，突然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哎呀！老黄！你咋了！”王翠兰吓得魂都没了，赶紧扑到床边，“医生！医生！快来人啊！”
病房里顿时乱作一团，护士和医生闻声赶来，七手八脚地给黄大富做检查。王翠兰站在一旁，急得直掉眼泪，心里把张大柱骂了千百遍——这下好了，本来好好的，被他这么一搅和，黄大富又晕过去了，这往后的日子可咋整啊！
而此时走出医院的张大柱，还不知道病房里发生的变故。他心里惦记着杜十娘的事儿，琢磨着等黄大富气消了，还得再来找他。走着走着，他突然想起刚才王翠兰害羞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不管咋说，能见到她，知道她心里有自己，这趟医院就算没白来。
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大妈正凑在一起纳鞋底、聊闲天。看见张大柱走过来，都停下手里的活儿打量他。以前张大柱傻的时候，村里人都拿他当笑话看，可自从他病好了之后，不仅能干农活，还懂得疼人，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大柱，去医院看黄村长啦？”张大妈笑眯眯地问，“他咋样了？啥时候能出院啊？”
张大柱停下脚步，笑着说：“还那样，躺着呢。估计还得养阵子。大妈，你们看见杜十娘没？我找她有点事儿。”
“十娘啊，刚才还在河边洗衣服呢，这会儿应该回家了。”李大妈接口道，“你找她干啥？是不是离婚的事儿有眉目了？”
张大柱含糊地应了一声，没多说。他知道村里人的嘴碎，这事儿要是说出去，指不定又传成啥样。他跟几位大妈打了招呼，就匆匆往杜十娘家走去。
刚走到院门口，就看见杜十娘正在院子里晒被子。她穿着一身蓝色的粗布褂子，头发用红头绳扎着，干活的时候胳膊一甩一甩的，看着格外有精神。听见脚步声，她回过头，看见是张大柱，眼睛一下子亮了：“你回来啦？黄村长咋样了？”
“醒是醒了，就是脾气不太好，我跟他说事儿的时候，他把我赶出来了。”张大柱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你别担心，等他气消了，我再去跟他说。”
杜十娘低下头，小声说：“要不……就算了吧。刘老二不同意，村长也不帮忙，这婚怕是离不成了。”她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失落，这些天为了离婚的事儿，她受了不少委屈，刘老二不仅打她骂她，还到处说她坏话，把她的名声都败坏尽了。
张大柱看着她难过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走到杜十娘身边，认真地说：“十娘，你别灰心。这婚必须离！刘老二那种男人，不值得你跟他耗一辈子。黄村长那边我去搞定，实在不行，咱就去乡里找干部！总有说理的地方！”
杜十娘抬起头，看着张大柱坚定的眼神，心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她点了点头，眼眶红红的：“大柱，谢谢你。这些日子，多亏有你帮我。”
“跟我客气啥。”张大柱笑了笑，“你先忙，我回家看看。等会儿我再过来找你，咱一起想办法。”
看着张大柱离开的背影，杜十娘的心里暖烘烘的。她在村里一直受欺负，是张大柱让她觉得有了依靠。她摸着晒得暖暖的被子，在心里暗暗发誓：不管多难，都要把婚离了，以后好好跟张大柱过日子。
而此时的张大柱，正哼着小曲往家走。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他觉得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儿。虽然眼前有不少麻烦事儿，但他一点都不发愁。只要身边有王翠兰、杜十娘这些真心对自己的人，再难的坎儿他都能迈过去。
走到家门口，他突然看见胡秀英正站在院门口，手里还端着一个碗。看见张大柱，胡秀英脸上露出笑容：“大柱，你可回来了！我给你熬了点粥，快趁热喝。”
张大柱愣了一下，赶紧接过碗：“秀英嫂子，麻烦你了。”
“跟我客气啥。”胡秀英笑着说，“我听村里人说你去医院了，黄村长咋样了？没大碍吧？”
张大柱叹了口气，把医院里的事儿简单说了说。胡秀英听完，皱着眉头说：“黄村长也真是的，怎么能那样说你和翠兰嫂子呢。不过你也别往心里去，他就是病糊涂了。”
“我知道。”张大柱喝了口粥，“对了，你看见秦香莲没？早上她跟我说要来找我，我这一去医院，把这事儿忘了。”
“香莲妹子啊，刚才还在这儿等你呢，等了半天不见你回来，就先回去了。”胡秀英说，“她说找你问点种地的事儿，估计下午还会来。”
张大柱点点头，没再多问。他几口喝完粥，把碗递给胡秀英：“妹子，谢了啊，粥真好喝。我先进屋歇会儿，下午还得去趟十娘那儿。”
胡秀英接过碗，看着张大柱进屋的背影，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知道张大柱心里有杜十娘和王翠兰，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想对他好。不管咋样，能在他身边照顾他，她就心满意足了。
屋里的张大柱并不知道胡秀英的心思，他坐在炕沿上，琢磨着下午该怎么跟杜十娘商量离婚的事儿。窗外的阳光正好，鸟儿在树上叽叽喳喳地叫着，一切都充满了希望。张大柱觉得，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只要自己好好干，一定能让身边的人都过上好日子。
歇了没多大一会儿，张大柱就揣上两个窝窝头往杜十娘家赶。刚走到半路，就见秦香莲挎着个篮子迎面走来，篮子里还冒着热气，不知道装着啥好东西。
“大柱哥！”秦香莲看见他，眼睛一亮，脚步都加快了几分，“我正找你呢，你这是往哪儿去呀？”
张大柱停下脚步，笑着说：“去十娘嫂子家，跟她商量点事儿。你找我有啥事儿？早上听秀英妹子说你来找过我？”
“嗯，我寻思着问问你种地的事儿。”秦香莲把篮子往他面前递了递，“这是我刚蒸的糖包子，你尝尝？”
白胖胖的糖包子散发着甜香味儿，张大柱确实有点饿了，也没客气，拿起一个就咬了一大口：“嗯！好吃！香莲妹子，你这手艺真不赖！”
秦香莲被他夸得脸都红了，低下头小声说：“你爱吃就好，我家里还有呢，等会儿给你送点过去。对了，你跟杜十娘嫂子商量啥事儿啊？是不是……离婚的事儿？”
张大柱点点头，叹了口气：“是啊，刘老二那倔驴死活不同意，我找黄村长帮忙，结果他刚醒就发脾气，把我赶出来了。”
“黄村长咋这样啊？”秦香莲皱起眉头，“他以前不这样啊，是不是生病生得脾气变坏了？”
“谁知道呢。”张大柱几口吃完包子，拍了拍手，“不说他了，我先去找十娘。你种地有啥不懂的？要不你跟我一块儿去，路上我跟你说？”
秦香莲眼睛一亮，赶紧点头：“好啊好啊！”她其实也没多大事儿，就是想跟张大柱多待一会儿，这下正好有了借口。
两人并肩往杜十娘家走，一路上张大柱把种地的门道细细讲给秦香莲听。啥时候播种，啥时候施肥，咋看庄稼缺不缺水，说得头头是道。秦香莲听得认真，时不时点点头，偶尔问两句，两人聊得热热闹闹的。
快到杜十娘家时，就见刘老二正堵在院门口，叉着腰跟杜十娘吵架。杜十娘红着眼圈，手里攥着衣角，看着委屈极了。
“你个不要脸的！还想跟我离婚？我告诉你杜十娘，这辈子你都别想！”刘老二唾沫横飞地吼着，“你是不是跟张大柱勾搭上了？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你胡说八道啥！”杜十娘气得浑身发抖，“我跟你过不下去了，这婚必须离！”
“离？离了让你跟张大柱双宿双飞？没门！”刘老二说着就要伸手去抓杜十娘的胳膊。
“住手！”张大柱见状赶紧冲过去，一把推开刘老二，将杜十娘护在身后，“刘老二，你想干啥？光天化日之下欺负女人，算啥本事！”
刘老二被推得一个趔趄，站稳后瞪着张大柱骂道：“张大柱，这儿没你的事儿，你少管闲事！这是我跟我媳妇之间的事儿！”
“谁是你媳妇？我早就不想跟你过了！”杜十娘从张大柱身后探出头，鼓起勇气说道，“我要跟你离婚！”
“你敢！”刘老二气得脸都绿了，指着杜十娘的鼻子骂，“你要是敢离婚，我就把你娘家的房子烧了！让你哥一家没地方住！”
这话戳中了杜十娘的软肋，她一下子就蔫了，眼圈又红了。她娘家就哥哥一个亲人，要是因为自己让哥哥受牵连，她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张大柱看出了她的顾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怕，有我呢。”他转过头瞪着刘老二，“刘老二，你少在这儿威胁人！离婚是十娘的自由，你要是再敢胡来，我饶不了你！”
“你算个啥东西？也敢跟我叫板？”刘老二根本没把张大柱放在眼里，“你个以前连饭都不会吃的傻子，现在好了伤疤忘了疼，敢管起我的闲事了？”
“我看你是找打！”张大柱最恨别人提他以前傻的事儿，顿时火就上来了，撸起袖子就要动手。
“大柱哥，别冲动！”秦香莲赶紧拉住他，“跟这种人不值得，别把自己搭进去了。”
杜十娘也拉住张大柱：“大柱，算了，咱不跟他一般见识。”
刘老二见张大柱被拉住了，更得意了：“咋了？不敢动手了？我就知道你是个怂包！杜十娘，我告诉你，想离婚除非我死了！不然你这辈子都得跟我耗着！”说完他啐了一口，扬长而去。
看着刘老二嚣张的背影，张大柱气得浑身发抖：“这混蛋！太欺负人了！”
“别气了，他一直就这样。”杜十娘眼圈红红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早就习惯了。”
“习惯也不行啊！”张大柱看着她委屈的样子，心里更不是滋味，“十娘，你放心，这事儿我管定了！就算黄村长不帮忙，我也一定想办法让你离成婚！”
秦香莲也帮腔道：“是啊，十娘嫂子，不能让他这么欺负你。要不咱们去找妇联？听说妇联专门帮女人做主的。”
杜十娘摇摇头：“没用的，刘老二在村里认识人多，妇联的人来了他也不怕。以前我找过，他当着干部的面答应得好好的，转脸就变卦，还打我打得更狠了。”
张大柱皱起眉头，这事儿确实棘手。刘老二就是个滚刀肉，软硬不吃，难怪杜十娘这么多年都没离成婚。
“要不……咱去乡里找派出所？”秦香莲小声提议，“他要是再打人，就让警察抓他！”
“这倒是个办法。”张大柱眼睛一亮，“刘老二再横，总不能不怕警察吧？十娘，下次他再敢打你，你就赶紧告诉我，我带你去派出所报案！”
杜十娘点点头，心里稍微踏实了些。有张大柱和秦香莲帮着，她好像没那么害怕了。
“进屋坐吧，外面热。”杜十娘擦了擦眼泪，把两人往屋里让，“我给你们烧点水喝。”
屋里很简陋，就一张桌子、几条板凳，墙上贴着几张旧报纸，但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杜十娘给两人倒了水，又拿了些瓜子出来：“家里没啥好东西，你们别嫌弃。”
“十娘嫂子你客气啥。”秦香莲抓了把瓜子，“你这儿挺好的，比我那乱糟糟的屋子强多了。”
三人正聊着天，突然听见院门口有动静。杜十娘出去一看，是胡秀英来了，手里还拿着个布包。
“秀英妹子，你咋来了？”杜十娘把她往屋里让。
“我听村里人说刘老二又来找你麻烦了，过来看看你咋样了。”胡秀英走进屋，看见张大柱和秦香莲都在，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们都在呢，正好，我给你们带了点自己腌的咸菜。”
“秀英妹子你太客气了。”张大柱接过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腌得黄黄的萝卜干，闻着就香，“你这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胡秀英被夸得笑开了花：“好吃你就多吃点，家里还有好多呢。对了，刘老二没把你咋样吧？十娘嫂子。”
“没事，多亏大柱和香莲妹子来了，他没敢动手。”杜十娘说。
“那就好。”胡秀英松了口气，“那种人就是欺软怕硬，下次他再来，你就大声喊，我们听见了都会来帮你的。”
几个人正说着话，突然听见外面有人喊：“大柱！大柱！不好了！”
张大柱赶紧出去一看，是村里的二傻子，正一蹦一跳地跑过来：“大柱，医院……医院来人了，说……说王翠兰嫂子让你赶紧去医院，黄村长……黄村长又晕过去了！”
“啥？”张大柱心里咯噔一下，“咋回事？早上我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不知道，就看见……看见医生护士都往病房跑，王嫂子让我赶紧来找你。”二傻子结结巴巴地说。
张大柱心里顿时慌了，也顾不上多说，跟杜十娘她们打了声招呼就往医院跑：“十娘，秀英，香莲，我去医院看看，回头再跟你们说！”
看着张大柱着急的背影，三人面面相觑。
“黄村长咋又晕了？”胡秀英担心地说，“该不会是跟大柱有关系吧？早上大柱说被黄村长赶出来了。”
杜十娘也皱起眉头：“希望别出啥大事才好。”
秦香莲心里也七上八下的，她总觉得黄村长这次生病没那么简单，好像跟张大柱和王翠兰都有关系，但又不好多说。
张大柱一路狂奔，心里头跟揣了个石头似的，沉甸甸的。早上黄村长气性就大，该不会是因为跟自己生气才又晕过去的吧？要是黄村长有个三长两短，王翠兰可咋办啊？
到了医院，他一口气跑到病房门口，就看见王翠兰蹲在门口哭，医生护士正从里面出来。
“翠兰嫂子！咋回事？黄村长咋样了？”张大柱赶紧跑过去问。
王翠兰看见他，哭得更厉害了：“大柱，你可来了……老黄他……他又晕过去了，医生说……说他情况不太好……”
“咋会这样啊？早上不是还醒着吗？”张大柱急得直跺脚。
王翠兰带着哭腔说，“你走了之后，他就一直骂你，越骂越激动，结果一口气没上来就晕过去了。医生说他这是气急攻心，加上伤口发炎，情况不太乐观……”
张大柱听了心里又悔又急：“都怪我！我不该跟他吵架的！那现在咋办啊？医生咋说？”
“医生说要住院观察，还得赶紧交钱拿药，不然……不然可能会有危险。”王翠兰抹着眼泪，“可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钱啊……”
张大柱一听，赶紧掏出身上的钱：“我这儿有钱，你先拿着！不够我再回家取！”他把口袋里的钱都掏了出来，有零有整的，一共也就几十块钱。
“这点钱不够啊……”王翠兰看着那些钱，眼泪掉得更凶了，“医生说最少得交两百块押金……”
两百块在当时可不是个小数目，张大柱家里也没那么多钱。他急得团团转：“那咋办啊？要不我回去跟村里人借借？”
“来不及了，医生说要赶紧交钱拿药。”王翠兰六神无主，拉着张大柱的胳膊，“大柱，你快想想办法啊，不然老黄他……”
张大柱咬咬牙：“行！你在这儿等着，我这就回家拿钱！家里还有我攒的一点钱，不够我就把那头老黄牛卖了！无论如何，都得先救黄村长！”
说完他转身就往外跑，刚跑到楼下，就看见杜十娘、胡秀英和秦香莲都来了。
“大柱，咋回事啊？我们听村里人说黄村长出事了，就赶紧过来了。”杜十娘气喘吁吁地说。
“黄村长情况不太好，急需用钱，我正回家拿钱呢！”张大柱说。
“拿啥钱啊，我们带钱来了。”胡秀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沓钱，“这是我攒的嫁妆钱，本来想留着嫁人用的，先给黄村长治病要紧！”
秦香莲也掏出一个小布包：“我这儿也有几十块，是我平时省下来的，你拿着。”
杜十娘也把身上的钱都掏了出来：“我这儿虽然不多，但也是我的一点心意。”
张大柱看着眼前的钱，又看看她们三个，心里热乎乎的：“你们……你们这是……”
“别废话了，赶紧拿去给医生！”胡秀英把钱塞到他手里，“救人要紧！钱没了可以再挣，人要是没了可就啥都没了！”
“是啊，大柱哥，快去吧！”秦香莲催道。
杜十娘也点点头：“我们在这儿陪着翠兰嫂子，你放心去吧。”
张大柱看着手里的钱，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交钱！等黄村长好了，我一定好好谢谢你们！”
他拿着钱转身就往缴费处跑，心里充满了感激。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这些女人们二话不说就拿出自己的积蓄帮忙，这份情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交完钱，拿了药，医生说黄大富的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但还需要住院观察。张大柱这才松了口气，回到病房门口，把好消息告诉了王翠兰她们。
王翠兰听了，眼泪又掉了下来，不过这次是感动的泪：“大柱，还有十娘妹子、秀英妹子、香莲妹子，真是谢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老黄他……”
“翠兰嫂子，你别客气。”杜十娘安慰道，“都是一个村的，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是啊，黄村长是咱村的村长，虽然之前有些过节，不过救他也是应该的。”胡秀英说。
秦香莲也点点头：“等黄村长好了，让他请咱们吃饭就行。”
看着几个女人互相安慰的样子，张大柱心里暖暖的。虽然村里有刘老二那样的混蛋，但更多的是像杜十娘、胡秀英、秦香莲这样善良的人。有她们在，再难的日子也能熬过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医院里的人也少了。张大柱让杜十娘她们先回去，自己留下来陪着王翠兰。
“你也回去吧，大柱，这儿有我就行了。”王翠兰说，“你忙了一天了，也该歇歇了。”
“没事，我不困。”张大柱搬了个凳子坐在门口，“你守了这么多天了，也累了，你先眯会儿，我帮你看着。”
王翠兰看着张大柱疲惫的脸，心里暖暖的：“那……那谢谢你了。”
她靠在墙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这些天她确实太累了，心里又一直惦记着张大柱，根本没睡好。现在有张大柱在身边，她觉得特别踏实，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张大柱看着王翠兰熟睡的样子，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她，绝不能再让她受委屈了。他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觉得今天虽然发生了不少糟心事，但也让他看清了谁才是真心对自己好的人。
不管以后还会遇到啥困难，只要身边有这些真心相待的人，他就啥都不怕了。日子总会越来越好的，他对此充满了信心。
夜渐渐深了，医院的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护士查房的脚步声偶尔响起。张大柱坐在凳子上，眼皮子开始打架，可他强撑着不敢睡，时不时往病房里瞅一眼，生怕黄大富再有啥闪失。
王翠兰靠在墙上睡得很沉，眉头却微微皱着，像是在做啥不开心的梦。张大柱看着她眼下的乌青，心里直心疼。
他轻手轻脚地站起来，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小心翼翼地披在她身上。外套上还带着他的体温，王翠兰似乎感觉到了温暖，眉头慢慢舒展开来，嘴角甚至微微上扬了一下。
张大柱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这女人看着泼辣，其实心里软得很，这些天为了黄大富的事儿，真是把她熬坏了。等黄大富好了，说啥也得让她好好歇歇。
正想着，病房里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张大柱赶紧凑到门口往里看，只见黄大富醒了，正挣扎着想坐起来。他赶紧推门进去：“黄村长，您醒了？感觉咋样？”
黄大富看见他，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气呼呼地说：“你来干啥？我不是让你滚了吗？”他的声音还有点虚弱，但火气不小。
“我来看看您啊。”张大柱没跟他计较，走到床边想扶他，“别乱动”
“别碰我！”黄大富一把打开他的手，“我用不着你假好心！你是不是来看我死了没？我告诉你，我没那么容易死！还有你小子，听说你不傻了？”
“现在恢复了。”张大柱叹了口气，“我知道您还在生我的气，但我真不是故意的。那天是我太冲动了，您别往心里去。”
“不往心里去？你把我打成这样，还跟我老婆搂搂抱抱，让我怎么不往心里去？”黄大富越说越激动，又开始咳嗽起来。
“老黄，你别激动！”王翠兰被吵醒了，赶紧进来扶住他，“医生说你不能生气。”她回头瞪了张大柱一眼，“大柱，你先出去吧，等他好点了再说。”
张大柱知道现在说啥都没用，点点头：“行，那你们先聊着，我在外面等着。有事喊我。”
他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黄大富在里面骂：“你个没用的女人！被人家勾了魂儿都不知道！还帮着他说话！”接着就是王翠兰委屈的哭声。
张大柱心里不是滋味，但也没办法，只能在外面等着。他知道黄大富心里有气，让他发泄出来也好，总憋着对身体不好。
过了好一会儿，病房里的声音才小了。王翠兰红着眼睛走出来：“他睡着了。你别往心里去，他就是病糊涂了，说的都是胡话。”
“我知道。”张大柱递给她一块手帕，“你也别难受了，他也是心里不痛快。”
王翠兰接过手帕擦了擦眼泪：“今天多亏你和十娘妹子她们帮忙，不然我真不知道该咋办了。这钱……等我攒够了就还你们。”
“说啥还钱的话，多见外。”张大柱摆摆手，“都是一个村的，互相帮忙是应该的。你好好照顾黄村长，钱的事儿别操心。”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摩托车的声音，接着就是刘老二咋咋呼呼的声音：“杜十娘！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这儿！”
张大柱心里咯噔一下：“这混蛋咋找到这儿来了？”
王翠兰也急了：“他来干啥？这都半夜了，别是又来找十娘妹子麻烦的吧？”
两人赶紧往楼下跑，刚到一楼大厅，就看见刘老二正揪着杜十娘的胳膊，把她往门外拖。胡秀英和秦香莲在旁边拉着，急得直跺脚。
“刘老二！你干啥！放开十娘！”张大柱大喝一声，冲过去一把推开刘老二，把杜十娘护在身后。
刘老二被推得差点摔倒，站稳后骂道：“张大柱！又是你！你个多管闲事的家伙！我找我老婆回家，关你屁事！”
“谁是你老婆？我早就不想跟你过了！”杜十娘躲在张大柱身后，气得浑身发抖。
“你说不过就不过？我告诉你杜十娘，今天你必须跟我回家！不然我就砸了这儿！”刘老二说着就要动手。
“你敢！”张大柱挡在杜十娘面前，“这是医院，你敢在这里撒野，我现在就报警！”
提到报警，刘老二的气焰顿时矮了半截，但嘴上还硬：“报警就报警！我怕你啊？我找我老婆回家，天经地义！”
“你少胡说！”胡秀英忍不住骂道，“你平时打十娘嫂子的时候咋不说天经地义？现在知道找老婆了？晚了！”
“就是！你这种男人，谁跟你谁倒霉！”秦香莲也帮腔道。
刘老二被两个女人骂得脸上挂不住，瞪着张大柱：“行！张大柱，我记住你了！你给我等着！”说完他狠狠地瞪了杜十娘一眼，转身骂骂咧咧地走了。
看着刘老二的背影，杜十娘吓得腿都软了，差点瘫坐在地上。张大柱赶紧扶住她：“十娘，你没事吧？”
杜十娘摇摇头，眼泪掉了下来：“我没事……就是有点怕……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别怕，有我们呢。”张大柱安慰道，“今晚你就别回去了，在医院找个地方凑合一晚，明天再说。”
王翠兰也说：“是啊，十娘妹子，别回去了，刘老二现在正在气头上，回去了他肯定打你。我这儿有张空床，你跟我挤挤吧。”
“那……那麻烦你了。”杜十娘不好意思地说。
“跟我客气啥。”王翠兰拉着她的手，“走，我带你去洗洗，早点休息。”
胡秀英和秦香莲也说：“我们也在这儿陪着，有事儿也好有个照应。”
张大柱看着几个女人互相扶持着往病房走，心里暖暖的。虽然刘老二很可恶，但能有这么多人帮忙，杜十娘的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他在大厅找了个长椅坐下，打算就在这儿对付一晚。刚闭上眼睛，就听见有人喊他：“大柱哥。”
睁开眼一看，是秦香莲端着一杯热水过来：“喝点水吧，暖暖身子。”
张大柱接过水杯：“谢谢你啊，香莲妹子。这么晚了，你咋还没睡？”
“我不困。”秦香莲在他旁边坐下，“我就是有点担心，刘老二会不会真的来找麻烦啊？他那人看着就挺凶的。”
“放心吧，他不敢。”张大柱喝了口热水，“这儿是医院，人多眼杂，他要是敢胡来，警察肯定饶不了他。再说了，有我在呢，他不敢咋样。”
秦香莲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大柱哥，你真是个好人。十娘嫂子有你帮忙，肯定能离成婚的。”
“我就是看不惯刘老二欺负人。”张大柱笑了笑，“换作别人，我也会帮忙的。”
“可你对十娘嫂子不一样。”秦香莲低着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村里的人都看得出来，你喜欢她。”
张大柱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我就是觉得她挺可怜的，想帮她一把。”
秦香莲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地面。过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大柱哥，你早点休息吧，我回病房了。”
看着秦香莲离开的背影，张大柱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知道秦香莲对自己有意思，但他心里装着杜十娘和王翠兰，实在没办法给她任何承诺。这事儿确实挺难办的，只能以后再慢慢说清楚了。
不知不觉天就亮了，张大柱伸了个懒腰，感觉浑身都疼。他揉了揉脖子，往病房走去，想看看黄大富和杜十娘她们咋样了。
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笑声。他推门进去一看，黄大富正靠在床头，和杜十娘她们有说有笑的，气色好了不少。
“黄村长，您醒啦？感觉咋样？”张大柱笑着问。
黄大富看见他，脸色有点不自然，但也没像昨天那样发火，只是哼了一声：“好多了。”
王翠兰赶紧打圆场：“老黄昨天想通了，说等他好了，就帮十娘妹子跟刘老二离婚。”
“真的？”张大柱眼睛一亮，“那太好了！谢谢您啊黄村长！”
黄大富不自在地说：“谢啥，这本来就是我的事儿。再说了，刘老二那混球确实该教训教训，不能让他在村里这么嚣张。”
杜十娘也激动得眼圈红红的：“黄村长，谢谢您。您真是个好人。”
“行了，别谢了。”黄大富摆摆手，“等我出院了，就找刘老二谈谈。他要是不同意，我就召集村里的干部开个会，好好说说这事儿。我就不信治不了他！”
看着黄大富意气风发的样子，张大柱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有黄村长帮忙，杜十娘离婚的事儿肯定能成了。
“对了，大柱，”黄大富突然说，“昨天的事儿……是我不对，不该那么说你。你别往心里去。”
张大柱没想到他会道歉，赶紧说：“黄村长，您别这么说，那天是我不对，不该动手打您。您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了。”
“行了行了，过去的事儿就别提了。”黄大富笑了笑，“都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别因为这点事儿伤了和气。”
王翠兰见两人和解了，高兴得直抹眼泪：“太好了，你们能这么想就太好了。”
胡秀英和秦香莲也笑着说：“这下好了，以后咱们村又能和和气气的了。”
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景象，张大柱觉得心里敞亮多了。虽然之前发生了不少糟心事，但好在都解决了。
过了几天，黄大富的身体好了不少，医生说再过几天就能出院了。刘老二那边听说黄村长要出面帮杜十娘离婚，也没敢再来找麻烦，估计是怕黄大富给他穿小鞋。
张大柱每天都来医院看看，帮着王翠兰照顾黄大富，顺便和杜十娘她们商量离婚的事儿。黄大富也说到做到，托人带信给刘老二，让他来医院谈谈离婚的事儿。
刘老二一开始还不想来，后来听说黄大富要召开村民大会讨论这事儿，怕自己在村里没面子，才不情不愿地来了医院。
几个人在病房里谈了一上午，黄大富把刘老二一顿数落，又说了离婚的好处，刘老二最后总算松口了，答应和杜十娘离婚，但要求杜十娘把家里的存款给他一半。
杜十娘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只要能离婚，别说一半存款，就是全都给他我也愿意。”
看着杜十娘毫不犹豫的样子，刘老二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话已经说出去了，也不好反悔，只能悻悻地签了字。
拿到离婚协议书的那一刻，杜十娘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不过这次是开心的泪。她终于摆脱刘老二了，以后再也不用受他的气了。
张大柱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心里也替她高兴。他知道，杜十娘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黄大富看着两人，笑着说：“行了，事儿解决了。大柱，十娘，以后你们好好过日子，别让村里人看笑话。”
张大柱和杜十娘对视一眼，都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王翠兰看着他们，也笑着说：“是啊，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要互相照顾。”
胡秀英和秦香莲也纷纷送上祝福，病房里一片欢声笑语。
没过几天，黄大富就出院了。村里的人都来接他，热热闹闹的，就像过节一样。刘老二虽然心里不痛快，但也来了，还假惺惺地说了几句关心的话，估计是怕黄大富找他麻烦。
回到村里，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张大柱每天忙着种地，杜十娘也搬回了自己家，偶尔会来帮张大柱做做饭、洗洗衣服，两人的感情越来越好。
王翠兰还是像以前一样，操持着家里的活儿，只是看张大柱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温柔。黄大富好像也变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样专横了，对王翠兰也比以前好了。
胡秀英和秦香莲也经常来找张大柱，有时候帮着干点农活，有时候只是坐在一起聊聊天，日子过得简单而快乐。
张大柱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充满了感激。他知道，自己能有今天的好日子，离不开身边这些人的帮助和支持。不管以后还会遇到啥困难，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夕阳下，张大柱站在田埂上，看着远处袅袅的炊烟，嘴角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他知道，未来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对了，十娘，黄村长让我问你，离婚手续办得咋样了？”张大柱咬了口饼子问道，“要是手续齐了，就赶紧去乡里把离婚证领了，免得夜长梦多。”
提到这事儿，杜十娘的眼神亮了亮：“我昨天去问过了，材料都齐了，就等刘老二有空一起去乡里。他说这两天把家里的东西收拾收拾，就跟我去办手续。”
“那就好。”张大柱点点头，“领完证你就彻底自由了，以后想干啥就干啥。”
秦香莲也笑着说：“是啊，十娘嫂子，到时候你就搬去跟大柱哥住吧，也好有个照应。”
杜十娘的脸一下子红了，低下头小声说：“看你这丫头，净说些没羞没臊的话。”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甜滋滋的。她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三人正说着话，就见胡秀英风风火火地跑过来：“大柱！十娘妹子！不好了！刘老二把你家的东西都搬到村口去了，说要卖掉换钱呢！”
“啥？”张大柱和杜十娘都愣住了。
“真的！我刚才路过村口看见的，他把你家的柜子、桌子都搬出来了，还说要把你陪嫁的缝纫机也卖了！”胡秀英急得直跺脚，“那可是你娘留给你的念想啊！”
杜十娘一听就急哭了：“这个挨千刀的！他咋能这样啊！那缝纫机是我娘特意给我买的，他凭啥卖掉！”
张大柱也火了，一把抓起镰刀：“这混蛋太欺负人了！走！咱们去找他算账！”
几人急匆匆赶到村口，果然看见刘老二正和一个收破烂的讨价还价，旁边堆着不少杜十娘家里的东西。那台半旧的缝纫机就放在最显眼的地方，机身上还刻着杜十娘的名字。
“刘老二！你住手！”杜十娘冲过去就要抢缝纫机，“那是我的东西，你不能卖！”
刘老二一把推开她：“你的东西？你都是我的人，你的东西当然也是我的！我想卖就卖！”
“你胡说！我们马上就要离婚了！”杜十娘气得浑身发抖。
“离婚？还没领离婚证呢！在法律上你还是我老婆！”刘老二得意洋洋地说，“这东西我今天卖定了！”
“我看你敢！”张大柱上前一步，瞪着刘老二，“赶紧把东西给十娘搬回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张大柱，你少管闲事！”刘老二梗着脖子，“这是我跟我老婆之间的事儿，轮不到你插嘴！”
“她马上就不是你老婆了！”张大柱说着就要动手搬东西。
“你敢动一下试试！”刘老二捡起一根木棍，“我今天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突然有人喊：“都住手！干啥呢这是！”
众人回头一看，是黄大富拄着拐杖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村干部。原来有人把事儿报给了村委会，黄大富刚出院就赶紧赶过来了。
“黄村长，您可来了！”杜十娘像看到救星一样，赶紧跑过去，“刘老二要卖我的东西，您快管管他！”
黄大富瞪了刘老二一眼：“刘老二，你这是干啥？刚跟你说让你好好过日子，你就整这出？”
“黄村长，这是我的家事，您就别管了。”刘老二有点怵黄大富，但还是嘴硬。
“你的家事？十娘马上就要跟你离婚了，她的东西你凭啥卖？”黄大富拐杖往地上一顿，“赶紧把东西给人家搬回去！不然我就以侵占他人财产的名义把你送到派出所去！”
提到派出所，刘老二的气焰顿时矮了半截。他知道黄大富说到做到，真把他送派出所就麻烦了。
“搬就搬，神气啥。”刘老二不情不愿地嘟囔着，指挥收破烂的把东西装回去，“算我倒霉！”
看着刘老二把东西一件件搬回去，杜十娘这才松了口气，拉着黄大富的手连声道谢：“黄村长，谢谢您，要不是您，我的缝纫机就被他卖了。”
“谢啥，这是我应该做的。”黄大富摆摆手，“十娘，你也别心软，赶紧跟他把离婚证领了，省得他再找你麻烦。”
“嗯，我明天就跟他去乡里。”杜十娘点点头，心里踏实多了。
张大柱也感激地说：“谢谢您啊黄村长，要不是您来得及时，今天这事还不知道闹成啥样呢。”
“谢啥，都是一个村的。”黄大富笑了笑，“不过大柱，你也别总想着动手，有事儿找村委会，咱们按规矩办事。”
“我知道了，以后一定注意。”张大柱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看着黄大富和村干部离开的背影，胡秀英笑着说：“还是黄村长有威信，一句话就把刘老二镇住了。”
“是啊，这下可好了。”秦香莲也松了口气，“十娘嫂子，明天去乡里我陪你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谢谢你啊香莲妹子。”杜十娘感激地说，“有你们在，我啥都不怕了。”
第二天一早，杜十娘就和刘老二去了乡里。张大柱不放心，让胡秀英和秦香莲跟着一起去了。他自己则留在村里，帮着王翠兰干农活。
王翠兰的地里种了不少蔬菜，绿油油的看着就喜人。张大柱帮着浇水、施肥，干得热火朝天。王翠兰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心里暖暖的，时不时递块毛巾、送口水，两人有说有笑的，日子过得很惬意。
“大柱，你说十娘妹子今天能顺利领到离婚证不？”王翠兰有点担心地问，“刘老二那人没信誉，别又反悔了。”
“应该能吧，有黄村长盯着，还有秀英和香莲陪着，他不敢反悔。”张大柱安慰道，“再说了，他巴不得早点离婚呢，好拿着钱去喝酒。”
提到刘老二喝酒，王翠兰叹了口气：“唉，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喝酒赌钱，真是活该。十娘妹子也是可怜，跟他受了这么多年罪。”
“以后就好了，离了婚她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两人正说着话，就看见胡秀英和秦香莲搀扶着杜十娘回来了。杜十娘手里拿着一个红本本，脸上笑开了花。
“十娘嫂子，领到离婚证了？”张大柱赶紧迎上去。
“领到了！领到了！”杜十娘激动地举起红本本，眼泪掉了下来，“我终于自由了！我再也不用受刘老二的气了！”
看着杜十娘喜极而泣的样子，张大柱心里也热乎乎的：“太好了！十娘，恭喜你！”
“是啊，十娘嫂子，以后就能好好过日子了。”王翠兰也替她高兴。
胡秀英笑着说：“今天在乡里，刘老二听说领了离婚证就能分财产，高兴得不得了，签字比谁都快。”
“他就惦记着钱呢。”秦香莲撇撇嘴，“不过没关系，只要十娘嫂子能解脱就好。”
“是啊，钱没了可以再挣，自由才是最重要的。”杜十娘擦干眼泪，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晚上我做几个好菜，咱们好好庆祝庆祝。”
“好啊！”大家异口同声地说。
晚上，杜十娘做了满满一桌子菜，有炖鸡肉、炒鸡蛋，还有她自己腌的咸菜，香喷喷的摆满了桌子。张大柱、王翠兰、胡秀英、秦香莲都来了，黄大富也被请来了，大家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着饭，聊着天，就像一家人一样。
黄大富端起酒杯：“来，咱们敬十娘一杯！祝她以后日子越过越好！”
“干杯！”大家都举起酒杯，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杜十娘喝了口酒，脸颊红红的：“谢谢大家，要不是你们帮忙，我这辈子都别想离婚。这份情我记一辈子。”
“跟我们客气啥。”张大柱给她夹了块鸡肉，“以后有啥难处就跟我们说，别自己扛着。”
“是啊，咱们都是一家人。”王翠兰也说。
胡秀英和秦香莲也纷纷点头，说着祝福的话。
刘老二离婚后更消沉了，整天喝酒赌钱，没过多久就把分到的钱花光了，还欠了一屁股债。债主找上门来，他没办法，只能把家里的东西都卖了，最后灰溜溜地离开了村子。
不过在张大柱看来，刘老二完全是自作自受。不过如今的刘老二，既然已经和杜十娘离婚了，杜十娘现在就是一个完全单身的女人了，张大柱一想到杜十娘那柔软的身姿，和漂亮的容貌，张大柱就忍不住，想把杜十娘给拉到床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