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储言是真的服了。
但此刻也只能镇定下来。
不然呢？站起来说没有这种事儿吗？
你看人吴越是怎么说的？
《中影表示全力支持》《国内唯一世界级影响力年轻人》《让年轻华人导演走向世界》。
牛逼，这就是经纪人吗？吹自家艺人从来不带眨眼的。
林储言眼观鼻鼻观心，开启静默模式专心聆听了。
吴越还在持续输出，开始往小了说。
“或许等我们离开之后，杨老板可以看一下剧本？小言虽然是新人导演，但《爱乐之城》的剧本很好，分镜头脚本也都有了，相当于地基已经打好了，打得非常扎实，只要往上盖楼就可以了。”
“这也是中影那边愿意投资的原因之一。”
“怎么说呢，小言虽然被内地的一些资本欺负，但这次跟中影领导见面，人家没把那些风波当回事，愿意拉一把，确实算是运气蛮好。”
林储言：啊？我被欺负了吗？
吴越已经豁出去了。
“杨老板如果信不过，可以随时跟中影那边求证。当然，我们跟那边目前也只接触过一次，还没有对外宣布，杨老板可以通过私人关系去联系。”
林储言听到这句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差不多得了啊，玩这么大。
吴越索性敞开了聊，甚至还给自己的谎言加上了些许细节，听上去就更显得真实了。
什么本来还打算通过央视曾杰的关系去搭上线，什么这事儿也是凑巧了林储言得罪的大佬里面确实没有中影的人。
前面一句是假，但也不算假；后面一句是真，但也只是在楚东那儿了解到。
他也不管这事儿最终会不会被杨老板发现了。
做事儿有时候就是需要一点冒险精神的不是吗？
反正不这样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不是吗？
人家杨老板就差把“进不去内地市场就不用谈”摆在明面上了，还能怎么继续？
实话实说？那不好意思，你谈妥了再来吧！
那到了中影那边，也实话实说？那还怎么说服中影领导？
扶持年轻华人导演走向世界？你是那块料吗你就敢这么说？人家凭什么相信你啊？就凭你会唱歌会演戏？
本来人家也是要看他这边有没有能力真的能开拓国际市场的。可是没了杨老板，一时半会儿是真找不到办法。
也就是说，没有杨老板的帮忙，就没办法说服中影领导；中影领导那边不松口，就过不了杨老板这关。
那现在自己这么灵机一动，事情不就全解决了吗？
这边一搞定，只要自己速度足够快，去中影那边也如法炮制一通，说自己已经拿下了杨老板，那中影肯定也乐意听到这个消息啊。
甚至自己可能还是保守了。
事儿可能比他想的还要……简单？
很可能，先把人稳住了，然后出了这个门，杨老板就算知道是假的也要变成真的了——只要你后面成功把中影搞定，人家不一定在乎你是不是用了小招儿啊。
……
目前来看，杨老板还是比较信任他们的。
估计是没想到有人敢这样诓他吧。
而且吴越说的“只是跟中影聊过一次还没对外宣布”他也能理解——自己不也是这样么？
反正到时候想从他这儿拿钱，他肯定是要先看到其他家真金白银的投入的。
想到这，杨老板也笑了。
后面的事情就更简单了。
没有了后顾之忧，双方的关系就成了合作方。
那自然是要聊聊怎么赚钱了。
杨老板的主要聊天对象从林储言变成了吴越，俩人开始往深了聊。
关于出品方，这都是之前林吴俩人聊过的，吴越一一给对方掰扯清楚，把这几家能给予的帮助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杨老板边听边点头，对他们前期工作的准备表示了认可——他见过不少只知道埋头创作不知道其他的电影人，可比眼前二人要执拗难搞多了。
再一个，七家这个数量感觉刚刚好，既能分摊风险，又能争取一下投资份额的比例——既然内地市场还在，那他对林储言和他的电影还是有信心的。
关于去好莱坞拍戏应该找哪家公司才能争取更多排片，这个主要是杨老板在说。
“好莱坞有一家老牌影业公司，叫狮门影业。为什么提这家，因为内地有一家影业公司跟他们有长期合作……”
“朝中有人好办事嘛，和他们合作的话，你在那边拍电影的难度就进一步降低了。”
“你们可以了解一下，如果觉得合适，这个事情我找人去办就可以，问题不大。”
杨老板经验丰富，甚至表示这个片子如果质量足够好的话，那一定要好好研究上映的日期，这点对这样一个小众题材电影来说非常重要，很可能比片子质量都重要。
“说白了，你这个题材如果拍好了，可以试着走几个大电影节的路子。狮门有丰富的电影节经验和资源，我去做做工作，说不定能给影片争取展映机会。”
这块林储言和吴越听得似懂非懂，很想听杨老板再往深了讲，谁知道后者点到为止了——废话，又不知道你片子到底怎么样，没了“质量足够好”这个大前提，聊了也白聊啊。
林储言和吴越对望一眼，心里都是一个感觉：这是大腿，要抱紧。
至于具体的投资份额，一边是还没看剧本，一边是着急奔赴中影那边，都准备留待下次再细聊。
初次见面，也不熟，本来就是聊工作的，聊完就赶紧走人吧，得赶紧把吴越刚挖的坑给填上。
林储言把剧本放在沙发前的小茶几上，起身了。
“杨老板，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晚上一起吃饭吧。”
“下次一定，实在是有事情在身上。”
杨老板也不啰嗦，点点头：“我让人送你下去。”
“多谢。”
……
出了公司。
几个人默默地走到离公司比较远的地方，林储言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正要开口，吴越先说话了。
“小言，快，问问楚东在哪？再问他今晚有没有空？能不能马上约到中影的领导。”
“夏至，快，订票回首都。事不宜迟，马上就回去。”
林储言：“越哥，你就不怕杨老板转头就打电话直接问中影？”
“怕啊！”吴越一边打车一边回答，“不过几率不大，百分之二十？”
“怎么说？”
“他要是真怀疑，就算暂且答应下来也不会跟咱们聊那么深，大可以先把咱们打发走，让手下人跟咱们聊。既然愿意聊那么久，那他自己就会说服自己。尤其像他这样的人物，道心就更坚定了。”
林储言只能希望事情发展能按吴越想的走了。过了一会儿，手机收到消息。
“楚导回我了，说今晚没问题。”
“走！”吴越招呼他们几个上出租车，“几率虽然不大，但事情得马上办，这样才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