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回到屋里，没了孩子的吵闹，也没了媳妇的唠叨，家一下子就变得索然无味。掏出手机，刷了一下新闻，兴趣全无。
我拿上斜挎包装上名片和A4纸单页就出门了，我想看看发名片和单页的效果。
我家住在的这个区是庆城比较落后的地方，不是很繁华，距离庆城中心又有点距离，很多都是多层的老房子，没有电梯。小区的物业形同虚设，可以随便进。
我就挨个先近后远，把小区的每个单元楼梯出入口墙上贴上贷款的单页。名片就爬楼，一个楼层一个楼层的爬，把名片插到门缝上。
老房子楼梯没有灯，我用手机上自带的手电筒照着爬楼。
总归是晚上楼黑灯瞎火的，又是一个人，难免心里怵着慌。为了能有一个意向客户，强忍着心中的恐惧，一层一层的爬楼。
二栋楼搞完，我就累的直喘气，比走路跑步都累，腿酸的受不了。第四栋楼搞完，我一看时间，四栋楼就用了一个小时。制作的一百张名片也用完了。
上次看欣茹做了二千张名片，当时我还很惊讶，现在才知道，展业的话，名片消耗量是巨大的。
我们小区十七栋楼，每栋楼三个单元，每个单元十户人家，每家都发的话，得需要五百多张名片。更何况庆城有无数个这样的小区。
我只得把剩下A4纸贷款单页贴完，五十张单页很快就用完了。如果不是梅姐说话，我可能只是打印二十张单页，连小区的一半楼房都覆盖不了。
忙完这一圈下来，晚上十一点了，路过一栋楼的楼梯口时，突然“汪汪汪”几声，从楼梯口窜出来一条黑影，妈呀，毫无心理准备，一下子吓得我心脏快跳出来了。
幸好是一条小狗，体型还没有半个小腿高，我跺了一脚，发出来了声音，吓唬住了它，我用手机上的手电筒照了一下他，是一条白色的卷毛狗。
它不叫了，也没有追我，我就正常往前走，走出了十几米，这狗又神经质的追上来叫，我回身往地下又跺了一脚，吓它一下，它又不叫了。
大晚上的，我不想因为狗叫声，引来其他人，它不叫了，我就正常往前走，以为吓它两次了，应该老实了。
令我无语的是，走了十几米后，小狗第三次追上我，汪汪叫，把我弄的很烦躁。
我用手机的灯光照了一下，看见墙边有一块小砖块，我一弯腰，这小狗就往后撤了两米远，感觉这小狗也怪精的，怎么就分辨不出来好人坏人，我只是贴个贷款的单页，还一直追着我叫唤。
我照准这只小狗，使劲把小砖块砸了过去，小狗嗷呜一声，跑进了黑暗中没影了。
本来只是吓唬一下它，偏偏不知进退，非让打一顿才老实。这大概和人一样，给你脸了，你竟然上房揭瓦，不知好歹，那我只能打你一顿，让你老实了。
到家后，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今晚的展业成果，就是发出去了一百张名片和五十张A4纸单页，是一个小小的挑战。
名片应该和欣茹一样大量的订做才行，太少起不到效果，还有单页可以做成彩印，更能让人关注到，也显得正规。我自己就感觉到A4纸打印的单页贴出去，跟电影里放高利贷一样，让人有距离感。
第二天开过早会后，我就跑到办公楼后边的广告公司，让他们抓紧做二千张名片，要求一天做好，不能耽误时间，两千张名片一下子花了一百多块钱。兜里的钱也快比脸干净了。
上午也没出去跑，竟然接到几个咨询贷款的电话，问过之后，都是均平区，我住的这个小区。
证明昨天的努力没有白费，起码有几个回馈，虽然他们都是问过利息后，直接就挂电话了，但是也让我知道，只要撒的网足够大，就算跑了大鱼，肯定也会捞到小鱼。
乐凯开早会的还问我，济城抄下来的号码打完了没。我计划着今天哪也不去了，就打电话吧。
我打电话的时候，新伟在旁边听了一下，向我建议道：“你打电话再激情点，大胆一点，自信一点，就跟唠家常一样，先让电话那头的人相信你。
如果有意向的话，尽量不要把话都说完，你说完，他一了解后直接就挂了，你再联系就联系不上了。
电话里头只是有一个意向，单子达成，都需要见面，那头只要说意向，你感觉他还符合贷款资质条件，先问他们有时间，你去直接找他，或者让他找你，双方见面成功的几率会高一点。”
不愧是老员工，一些小经验的确让我少走很多弯路。我随后再打电话的话，稍微有意向的客户，都会先试探性的询问是否有时间，可以见面谈。这个方法很管用，我后来做成的几单，的确有这方面的影响。
我看到上次被我踩到鞋子的四组女孩，坐我背后，我们三组和四组有一排背靠背的座位。我扭头问她：“嗨，单子跑得什么样了？”
她转过身来，面上有几缕忧色，说：“还没单子呢，这工作不好做，再过两天估计不来了。”
“怎么能不来，我听他们说，不是组长可以保人吗？”
“保人也不是随便保的，一个月只能保一个人，一个人只能保一次。我们组这次有两个人业绩不够，但是另一个做的比我好点，我们组长昨天就和我说了，他要保另一个人，让我这两天赶紧找单子。”
“我去，是这样啊，我还以为组长随便一句话都能保人呢。”
“他们做展业，平时都怎么做展业？”我继续问道。
她往我这边凑近了一下，小声的说：“他们展业投入太多了，我这刚毕业哪有这么多钱投入啊。
我租房子一个月三百块了，试用期才1200块钱，剩下900块，我还要吃饭，买东西，都没钱做名片单页，跑业务还得去县城，我也没车，不方便。我基本上放弃了，不想做这一行了，正在找下个工作呢，只是还没找到。”
她这么一说，我感觉也是，我和她很相像，虽然我不是刚毕业，但我和她是一样的，都没钱。只是我当时自信的以为，她是不幸运，而我一定会在这个公司挣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