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偷偷瞥她一眼，声音小了些，明显是底气不足。
“我们在皇宫外转悠的时候，刚好遇到一个老爷爷，也是从阴间过来的，他乡遇故知了，就聊了几句。
他听说主人是你之后，非常激动，还说他是主人的皇爷爷，今日清明祭祖，地府特地给他准了假回来看看。
我们得知他是主人的皇爷爷，而且还在冥王那里任职，定是个大人物，就让他把我们捎进来了。”
上官燕婉额头一排黑线，上官旭今日为何可以畅通无阻？
难倒是因为清明节的缘故？回乡省亲？
“皇爷爷现在去哪儿了？”
元宝脸上带着讨好的笑，“老爷爷把我们送过来，就去太极宫了，说是要去看看皇上。”
上官燕婉无奈叹息一声，朝两小只摆摆手。
“我知道了，等今日皇家祭祀完，我就去阴阳衙门。
你们先回吧，有什么需要准备的，让魍生和魉杀看着办就行了。”
元宝闻言，眼睛一亮，刚要上前窜上她的床，又被秋绮揪住了衣领子。
他悬空蹬了几下腿，手上的算盘却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公主，这清明节啊，好歹也是个大节，平日里在阴阳衙门当差的小鬼都会回来过节的。
需要准备很多东西，像锦装、缕花、幡胜、馈岁盘盒、酒檐、羊腔、果子、五色纸钱、糁盆、百事吉……”
肥球双眼放出炫目的光，吧嗒着嘴，开始掰着粗短的手指头。
“琉璃、风筝、鞬毛、纸牌、拈圆棋、江米人、太平鼓、响葫芦……”
上官燕婉看着两张喋喋不休的嘴，只想一巴掌把他们拍飞，脑仁又开始隐隐作痛。
“秋绮，赶紧把他们给我丢出去。”
春幽几人捂着嘴开始偷笑，心里暗暗想着，没想到这些小鬼还挺可爱的。
元宝和肥球也是见人下菜碟，见上官燕婉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当即抱住了几个丫鬟。
一边讨好卖萌，一边涎皮赖脸地装可怜求打赏。
上官燕婉的耐心已到了极限，再这样下去，脑子怕是要炸了。
“秋绮，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给我丢出去，越远越好。”
“春幽，伺候我洗漱更衣，今日清明祭祖，要早点过去。”
清明，注定是一个鸡飞蛋打的早晨。
大端朝祖上有规定，祭祀当天，皇帝三更天就要起床，焚香沐浴更衣。
赵德胜一早便让小太监准备好了热水，在水中放入足够多的香料。
“陛下，水温差不多了，可以沐浴了。”
许是最近喜事比较多，元康帝的身体稍稍恢复了些，精神也好了些。
皇帝沐浴时不得讲话，此时天地阴阳更迭，要其静静的感受先人驾鹤视察。
元康帝刚进了浴桶没多久，便感觉周身有些冷冷的，似乎有什么在靠近。
他倏然睁开双眼，朝四周看了看，并未发现什么，又闭上了双眸。
不过是一会儿功夫，元康帝感觉一阵困顿袭来，竟靠在浴桶边缘睡着了。
半睡半醒之间，耳边忽而传来熟悉的声音，吓得浑身一凉。
“皇儿，近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