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燕婉看着那张清丽的小脸，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像是海上的星空。
曾经在她最绝望的时候，也曾有这么一片天空，闪着淡淡的光，是那漫无边际的黑暗中，可以看到的唯一的光。
她收回视线，转头看向车帘，声音浅淡。
“没有为什么，只是看你顺眼罢了。”
孙思柔听到上官燕婉的话，似乎有些失落，小脸也暗淡了下去，不再说话。
两人这般静默了会儿，马车停了下来。
“公主，到国公府了。”
孙思柔身体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眼神闪躲。
上官燕婉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心底幽幽叹息一声。
“为何会害怕回府？或者说，你是在害怕什么人么？”
孙思柔“唰”地抬起头看向她，似乎被她猜中了心事，脸上满是惊惶。
国公府，书房。
靖安脚步匆匆地走进门里，在书桌前不远处站定，微低着头。
“主公，虢平公主来了。”
孙启晏手中的毛笔一抖，在宣纸上留下一抹浓重的印迹，很快就渍成了一团。
他慢慢地抬起头，眼中流光一闪，“你刚刚说谁来了？”
靖安弯腰垂首，“回主公，虢平公主的马车停在了大门口，确实是来了，没错。”
孙启晏将手中的毛笔放回笔架上，从侧边拿起一块白色的锦布仔细地擦了擦，声音冷清。
“她怎么会突然过来？”
靖安想了想，“也许是为了上次幽冥林搭救一事？公主许是想亲自上门道谢。”
孙启晏黑眸如静湖深潭，嘴角微微勾起。
“哦，是吗？但我为何总觉得不太像是她的做事风格？若真是要道谢，为何要等到现在！”
靖安微垂着头，“主公说的极是，小人愚钝了。”
孙启晏将手中的锦布往桌上一扔，“走，去看看。”
却说此时马车里。
看着孙思柔胆战心惊的模样，上官燕婉心中升起一丝哀怜，与她的视线触碰到一起的时候，又迅速收敛了神情。
“你和魏国公并非一母同胞，你娘亲是开平王正配死后迎娶的继配。
魏国公是不是对你们母女并不好？毕竟在他心里，开平王娶了继妻，无异于背叛了他的娘亲。”
孙思柔双眸不觉瞠大，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脸上分明写着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上官燕婉面上并没有什么大的神情变化，“怎么？本宫说错了？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整个上京的人都知道。
所以那些一心想嫁进国公府的女人，为了讨好魏国公，便对你冷言冷语，甚至有时会出手教训你。
毕竟不管她们怎么闹，魏国公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就更加助长了她们的嚣张气焰。
自从开平王死后，你和你娘亲的日子就不怎么好过，对吗？尤其是回到上京后，日子更加如履薄冰。
突然多了那么多恨屋及乌的坏女人，想想也知道那是什么日子。
每次参加名门贵女间的赏花会什么的，你总是一个人偷偷躲在一角，也不说话，只想被所有人忽略。”
是啊，公主说的都对，可公主为何这么了解自己呢？明明都没见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