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维尔回到了江荩的住处。
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人，看来有事要去处理这上面的烂摊子。
其实这么几天以来，他除了把这上面的事情搞清楚，也反应过来一些，其他的事情。
早在最开始接到任务了，这个星球的时候，他就感受到了不对劲。
他心里有心知肚明，从被安排开始就是一场局。
包括他在这个星球看到的大部分事情，也许都是人为的，想让他看见的。
但这个人为也出了点差错，他查到的事情远超过对方想给他看见的。
比如关于瘟疫和反叛军。
或许最开始把他引到这个星球上面，就只是为了拉这个执行长官下台。
以及把科林这个家伙一起拉下来。
这两个人明显就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只要有一个出问题了，那么另外一个就一定会想办法补救。
只可惜，科伦那边被海伦娜给牵制住，而这里被他毁了。
克维尔想到了，在他来这里之前，他最后一次和江荩聊关于这个星球的事情。
江荩说“不要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面勉强。”
这个没有意义的事情，对江荩而言到底算是什么。
如果他不知道江荩和这个星球的联系，不知道那么多年前发生的一些事情。
或许只是以为，不要试图去救一个病入膏肓的星球。
但现在想想，或许是早在一开始他就不希望克维尔去为这个星球做什么。
江荩作为最高的指挥，怎么可能会不清楚，派出去的人到底做了什么。
知道他们的勾当，但是放任了这么多年没有管束，想要的是通过一个过程去拿到最后的结尾。
而五年前，他们捣毁了那个拍卖会，知道了，关于这个病毒的实验。
江荩也注意到派去的人和这个实验有关系。
于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放手不管，直到这个实验终于出现了相应的结果，出现了他想要的东西。
接下来便是找最合适的人，从别的突破口进入这个星球。
而他们这些需要做实践任务的学生，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别的学生进了这里面，说不定会因为调查这些事情而死，但克维尔不一样。
他的能力本就不是一般学生比拟的。
克维尔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江荩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精明。
五年的时间他们不用费一兵一卒就可以拿到实验的结果。
这期间所有的费用，所有的人员伤害都全权交给海盗和百汇星的居民承担。
江荩漠视了这样的一个星球走上灭亡的路。
他果然说话还是说早了，善于算计的人，怎么可能放得下当年对他充满恶意的星球。
他一开始以为只是单纯的利用一下自己，也没想计较。
可是这样的作为，对于这里的百姓不公平。
不是人人都充满恶意，可这样一视同仁的惩罚算什么。
和政治家谈善良，那才是真正的对牛弹琴。
克维尔去找了江荩的星舰，在疫情结束之后，有几架大型的星舰落地在这里。
克维尔一个个找过去，终于在其中一个星舰里面找到了江荩的影子。
他依旧穿着常服，手里安排着接下来的工作。
旁边的人领命离开，看见了找来的克维尔。
江荩也看见了，他挥了挥手让其他人离开。
不到几分钟，这个房间里面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克维尔没有和他弯弯绕绕的说什么，而是看开门见山的直接问他“你是故意的，五年前你就想好了这一切？”
江荩也没有和他隐瞒，承认了这件事情。
“是，我们当初调查了拍卖会离开人员的信息，查到了这个星球。”
“那些研究员去往了各个地方，而这个星球上最多。”
克维尔往前逼近了几步“可你完全没有必要走到这个地步，你就算想要实验结果，也不应该拉这么多人去死。”
江荩只是看着他，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这是最快的办法，也是最少的伤亡。”
他轻轻的敲了敲克维尔的肩膀“如果不这么做，他们依旧会逃到其他的星球，利用其他星球上的人制造更大规模的瘟疫。”
“这样循环往复，最终只是一样的结果。”
克维尔拍开他的手“这不一样。”
那些人逃到别的地方进行了的事情和江荩默许他们的做这样的事情，这两件事情的本质不一样。
他宁愿那些人是在暗地里进行，也不想要得知这一切都是人为放任的。
江荩抓住他的手腕，“没有什么不一样，造成的伤亡，反馈而来的结果都会是一样的。”
“你同情这些人的遭遇，也只是因为你和他们相处的更多。”
“倘若换一个星球，一样会同情。”
江荩说着语气放缓了一些，手里的力道也松了松。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下次我会和你说明白。”
克维尔握紧了手，明明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对话。
可他还是想要听到不一样的话。
“我不是什么善人，不可能真的对于一个对我有过恶意的星球轻飘飘放过。”
“就是和你之前想的一样，我封锁这个星球的经济，让他们和外界隔开。”
“也确实是想要把那些海盗吸引过来，这种与世隔绝还有一定发达程度的星球，简直就是最好的中转站。”
克维尔抿着唇不说话。
江荩把他的手慢慢拉过去，放在自己的胸口“我就是故意的，让他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克维尔摸到了他跳动的心脏声。
这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克维尔很想闭上眼睛，再把自己的脑袋洗干净。
当做刚才什么话都没有听到，之前什么也没有想到。
但事实上，他必须要接受这一切。
他不可能为了陌生人去和江荩闹僵，但也实在没有办法和他做的这一切共频。
克维尔磨了磨牙，他往前一口咬在江荩脖子上。
咬的不重，只是留了点红印子。
对于江荩他真的是又爱又恨，虽然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人。
可是真让他看见了，他还是心里有点不太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