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荩捏了捏他的手，随后递给他止血的药。
“你在这里待着，我去那边看看。”
克维尔点点头，看他走向控制台之后，便直接原地坐了下去。
房子行已经彻底松开手，不准备挣扎了。
他心里也清楚，走到现在这一步，无论他怎么挣扎，也没有用了。
克维尔上药上到一半，忽然看见眼前的人身体在慢慢缩小。
这个药效过去之后，身体依旧会恢复到原来的大小。
克维尔站起来，把手中的药倒在了他心脏的位置。
身体恢复之后，未必还能承受得住这些致命的伤害，原本的炸弹就已经炸烂了他身体大部分的区域。
要不是房子行原本的身体素质过硬，他或许在药效失效的那一瞬间就死了。
原本被膨胀挤压的嗓子在恢复，原来的体型之后也变得正常了许多。
“就算你不让我死……也别想从我的嘴巴里问出什么。”
这种嘴硬的话，克维尔一年能听无数次。
每一个被联邦捉回去的人都会这么说，但实际上没有一个人能扛得住要塞内部的审讯。
至少他没见过。
克维尔把手中大部分的药都倒在了他的身上，然后撕了几块布稍微包扎。
确定人暂时不会死之后，他又盘腿坐了下去。
“今天我知道了一件事情，关于你的。”
克维尔一边说一边开始翻自己的空间纽，看看里面还有没有多余的药。
“你说你的朋友很多年前因为这里的人死在了太空中。”
“说的很笼统，也藏了不少事情。”
克维尔找了半天也就从里面找到了点消毒的，他忽然想起来，里面绝大多数的药都给白念初，让她把这些药分给百汇星的伤员。
于是他放下空间纽，抬头看向房子行“你没有说唯一的救生舱是你抢的，你也没有说发现这里有巨大能源后，你起了别的心思。”
“你想利用这里的能源，但这里的生态过于脆弱，过度的开发只会毁了这里。”
克维尔轻轻地敲了敲自己的光脑“你的那几位朋友不认同你的想法，后来与这里居民的相处产生了嫌隙。”
“他们想要报复，可是那些土生土长的人未必见过赤翼星更高端的飞船，你说他们拆了主要的零件，导致飞船解体。”
克维尔笑了笑“要真有这么容易，我们还费什么劲去学？”
他早在一开始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就谁都没全信，本地人是本地人的说辞，房子行流传过来的是他的一面之见。
就像他说的，要是这么个落后的星球，都有这么高的学习能力，又怎么会落后成这样。
房子行脸色变得更加惨白，他显然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么一段。
他动了动身体，发现只有手指可以轻微的抖动。
浑身的骨头和血肉都因为刚才的变化而失去了知觉。
“所以这一切，或许都是你做的，他们不认同你，你选择杀了他们。”
“还要把这一切推托给这个星球上的人们，最后在冠冕堂皇地回来，明里暗里借着所谓的复仇去实现你当时的想法。”
克维尔冷冷的看着他，明明就是为了自己的贪欲和野心，说出来做的事情真令人恶心。
“你房子门前的那些能源，是你收起来的吧，你和海盗合作，把这里当做中转站，让那些能源的价值发挥到最大。”
“你们研究这些菌种，想要找到那个病毒，到底是为了什么？”
如果说其他的一切都有迹可循，唯独这个病毒，克维尔不确定。
费时费力的找这个东西，可比他原来只是毁掉这个星球，要付出的更多。
被封城了这么多年的事实和真相，被人直白的说出来，房子行笑了起来
嘶哑的声音混着咳出来的血液“难道他们不该死吗，明明我是最优秀的，我说出来的事情就是正确的。”
“可他们却和这里的土着关系那么好，还为了他们一次次的反驳我，哈哈哈，凭什么反驳我……”
克维尔听着，把这些话和之前伊森给他讲的那个故事稍微结合了一下。
这么一看站在伊森的角度，他想的或许也没错，是拯救也不是。
倘若这些人没有因为房子行死在太空里，而是真的把这里的数据和现状传回联邦。
或许真的有那么一种可能，这里会变得更好。
但也只是可能。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站在不同的角度，站在不同的站位，看到的感受到的永远都不一样。
但是，克维尔也不可能认同他这种全然的利己，说白了就是自私。
“聪明是聪明，但其他人的生命也不是你能够随便当做筹码的东西。”
克维尔顺手抓了旁边的一个小石子，砸在他脸上，把他脸上剩下的那点好皮肤都砸破了皮。
房子行已经无所谓他的行为，只是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面。
沉浸在过去发生的那些事情。
克维尔发现从他这里也套不到什么话，这家伙看起来已经半疯半傻。
不过想想也是，筹划了五年，到头来只是一场空。
是个人都要气死。
他没在看着地上的人，而是看向了控制台那边。
江荩手里拿着保存好数据的维纳斯，又在碎裂的试管中取出了一些东西放进隔离培养皿。
上面被炸开的天花板发出嗡嗡的声音，有人把这上面全都搞开了，开了个飞船下来。
下来的正是弗朗西丝。
她一到地面看着地上的惨状，因为刚才的那些飞出来的孢子。
上到处都是研究员残缺的身体。
往里面走去，还看到了在喃喃自语的房子行。
他浑身已经没有一块好肉，看起来像一摊被人剁了的肉泥。
而他旁边是身上挂彩的克维尔。
克维尔向她挥了挥手“好久不见。”
弗朗西丝笑了笑，她拍了拍手，让人把地上的那摊“肉泥”带走。
又走去把昏迷的斐伊扛上。
远远的和江荩交代了两句便上去。
此时江荩也拿到了想要的东西过来，维纳斯跳在江荩的肩膀上给克维尔回话。
“小少爷，任务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