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晚没有回答陈宥恩的问题，她的目光紧紧盯着手机屏幕。
下一秒，林霄砚又发来一条文字消息，
“真巧啊，我还以为你也在。我亲爱的老婆，真是好久不见了。”
沈非晚的指尖在屏幕上停顿了几秒，迅速回复，
“你发这张照片是什么意思？”
林霄砚几乎是秒回，
“没什么意思，遇到熟人了，仅此而已。”
沈非晚的眉头越皱越紧，干脆直接退出聊天界面，拨通了薄均行的电话。
可回应她的却是听筒里漫长的忙音，直到电话最后自动挂断。
如果是以前，沈非晚会选择过一段时间之后再打，但是今天情况不一样，她一连打了十多个电话，全部石沉大海。
陈宥恩也觉得不太对劲，“打他助理的电话呢？你有他助理的号码吗？”
“有。”沈非晚快速切换到通讯录，但结果还是一样，无人应答。
“他去哪里出差？见什么人？”陈宥恩又问。
沈非晚已经快步朝书房走了过去，“开电脑说。”
半个小时后，沈非晚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目光。
她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眶，若有所思地开口，“形势还挺严峻，我之前倒是没太关注过这些。”
陈宥恩滑动鼠标滚轮，网页上的信息一行行掠过，她头也不抬地接话，语气里带着几分忧虑，
“薄均行现在做的芯片项目势头这么猛，难免遭人眼红。国外本来就一直在科技领域卡我们脖子，最近又换了新的领导班子，在国际贸易的规则上处处刁难，薄均行作为集团总裁，去国外出差个把月这么大的事，薄氏集团难道没评估过这些风险？”
沈非晚蹙眉，“我听他提过这次行程拖延了很久，具体的没多问，但公司不可能不做风险评估。”
她顿了顿，声音沉了几分，“如果不是林霄砚发那样的短信来，我压根不会往这方面多想。最关键的是现在联系不上人，就总觉得透着蹊跷。”
陈宥恩叹了口气，“那只能找那边的朋友问问了，我去联系 c，你先歇会儿。”
说着她便拿起了手机。
沈非晚应了声“好”，嘴上说着去给陈宥恩倒水，手上却没闲着，她一直在拨打薄均行的电话。
打到第四个的时候，突然通了。
沈非晚下意识松了一口气，还不等对方开口就着急问道，“你刚才去哪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空气安静了两秒，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薄均行嗓音，而是一道带着戏谑的、让她瞬间脊背发凉的声音——
“是我。”林霄砚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裹着毫不掩饰的嘲弄，“原来你真心担心一个人的时候，是这个样子。这么一比，以前对我那些，果然全是装的。”
沈非晚心头一跳，“他的手机为什么在你手上？”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嗤，林霄砚的语气漫不经心，却像淬了冰，“如果我说，是我捡的？你信吗？”
沈非晚握着手机的指节用力，声音冰冷，“你觉得我会信这种鬼话？”
林霄砚在那头低低地笑，笑声里裹着说不清的嘲弄，“信不信，那是你的事。”
“你到底想干什么？”沈非晚耐着性子追问。
林霄砚的声音突然绷紧，“前几天有人给我讲了个笑话，你想不想听？”
“我不想听！”沈非晚已经快没耐心了，语气里都夹带着压抑的火气。
“那可由不得你。”林霄砚的声音骤然转冷，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不想听也得听！”
他一字一句，“邹心怡你该记得吧？前两天她来找我，说怀了我的孩子——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
沈非晚眉心紧蹙，指尖无意识地蜷缩，沉默在空气里蔓延了几秒钟。
邹心怡竟然怀孕了吗，她不是说会及时吃避孕药？
“怎么，哑巴了？”见沈非晚不说话，林霄砚冷笑了起来，“不说话是默认邹心怡说的是真的？所以你是真的联合她给我下了药？嗯？”
林霄砚冷笑，最后一个字带着咬牙切齿的怒意。
沈非晚咽了咽喉咙，理智告诉她此刻不能激怒林霄砚，现在还不是时候。
可事实就摆在那里，邹心怡既然敢找上门，必然已经把话说透了，所以就算她此刻编出花来，林霄砚也不会信。
林霄砚见她依旧沉默不语，忽地笑了，“看来……都是真的了。沈非晚，你真是个‘好老婆’啊，用那么肮脏的手段把自己的男人推给别的女人，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话音未落，沈非晚就听见“哐当”一声巨响，像是手机被狠狠砸在墙上又重重摔下来的声音。
电话紧跟着也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