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沈非晚快步走了过去。
“就在那站着。”沈默却制止了她，他看着沈非晚，目光严厉，“我说过不需要你拿自己的婚姻来交换什么。”
沈非晚听话地停下脚步，“我知道的爸。但婚姻，我是说这种形式上的婚姻，对我来说压根就不算什么，我无所谓的，我根本就不在乎。”
沈默眉头紧锁，“可你已经不喜欢霄砚了。”
“我还有个前夫呢，”沈非晚举例子，“我也不喜欢他啊，还不是和他结婚了。不过权宜之计罢了。”
沈默摇头，眼角的皱纹更深了，“这一点是我们当父母的没有把你教好。婚姻不应该这么儿戏的。”
沈非晚嬉皮笑脸，“这叫豁达。反正，我已经决定了。”
她说着，突然正色，“爸，等着二哥回来。等二哥回来了，我妈和我大哥也不远了。”
“可你这个决定太武断了，”沈默突然上前握住沈非晚的胳膊，“我去找霄砚，霄砚未必不会卖我这个面子，你不必委屈自己。”
沈非晚垂眸看着父亲青筋微凸的手背，“如果他不卖呢？”
她缓缓抽出手，“邹家如日中天，没那么好对付。林霄砚说要赌上身家性命。这话不能全信，但也不全是他在虚张声势。”
“爸，”沈非晚嘴角噙着笑，“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有分寸的。其实长大懂事之后我也没让你们操什么心，您说对吧？”
沈非晚轻轻推着沈默的肩膀往卧室走，“所以您就别操心了。林霄砚那边也是，林伯伯几乎不管事了，这是我们年轻人自己的事情了，爸。现在，您就安心去休息吧。”
沈默回头望着女儿，眼神复杂。
别看沈非晚在家里排行老幺，但她却是最有自己主意的一个，经常连她妈都拿她没办法。
沈默其实是个脾气很软的人，也不爱交际，现在听沈非晚这么分析，他几乎已经被说服。
“其实霄砚也是不错的，”沈默最终妥协般地说道，“或许你们真的可以和好回到从前。”
沈非晚突然笑出声来，眼角微微弯起，“好了爸，这些你就不用再管了。要是先回家的是我妈，她巴不得我嫁给林霄砚呢，户口本都直接给我找出来。所以你在担心什么？什么也不用担心就对了。”
目送沈默回房后，沈非晚转身走向茶几，把林霄砚带来的烧烤连包装袋一起丢进了垃圾桶。
刚上楼没多久，林霄砚就来电话了。
沈非晚盯着来电显示看了两秒才接起，沉默地等着对方开口。
“谈话结束了？”林霄砚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几分慵懒。
“嗯。”
“老师没有为难你吧？”
沈非晚翻了个白眼，虽然对方看不见，“你要不要听听看你在说什么，那是我亲爸，我亲爸为什么要为难我。全世界为难我我亲爸都不会为难我。”
电话那头传来低低的笑声，“这么大火气，要不明天我给你送点降火的食物？”
“我要看到我二哥，”沈非晚一字一顿，“麻烦你把心思花在这件事上。”
她说完，干脆挂断了电话。
然而电话刚挂断不到两秒，铃声又刺耳地响起。
沈非晚盯着屏幕上亮起的‘林霄砚’三个字，不耐烦地划过了接听键，“又怎么了？”
林霄砚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度，“晚晚，你不可以这样直接挂我电话的。”
他顿了顿，听筒里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我话还没说完，你这样不礼貌。以后结了婚，你更不能这样。”
沈非晚嗤笑出声，故意用指甲划玻璃发出噪音，“我就这样。这点都受不了就别结婚了。”
“晚晚～”
“林霄砚，你跟我这装什么呢？如果我跟其他女人一样对你百依百顺，你还能多看我一眼？从前我就是那样，你不是嫌我没个性、活得没自我吗？”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
几秒钟过后，林霄砚的声音低沉了几分，“没有别的女人。”
他似乎在走动，“只有你，晚晚。我心里没有别人。”
沈非晚更好笑了，笑声里带着尖锐的嘲讽，“林霄砚，你真可怕。心里没有别人，身体却可以随便睡别人。”
“那是过去。你不要我了之后，就再没有过。”
“无所谓。”
沈非晚自顾说完，然后挂断电话。
这一次，手机屏幕彻底暗了下去，林霄砚没有再打来。
大概是怀孕的原因，沈非晚最近特别容易感到困倦。
醒来时她发现已经九点多了，奇怪的是今天沈默也没来叫她下去吃早饭。
匆匆洗漱后，沈非晚乘电梯下楼。
电梯还没到底，她就听见林霄砚温润的嗓音混着沈默的笑声传来。
电梯门一开，她就看见林霄砚正俯身为沈默斟茶。
见她来了，林霄砚立即直起身，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晚晚醒了？”林霄砚快步朝沈非晚走来，长腿几步就跨到了她面前，“给你带了早餐，在保温桶里温着。”
沈非晚扫了眼墙上的挂钟，“工作日，你这么闲吗？”
林霄砚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请了假，来和老师商量我们的婚事。”他拉开餐椅，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哦？”沈非晚慢悠悠走到餐桌边，“那商量出什么了？”
“我想越快越好，”林霄砚站在她身侧，影子笼着她，“但更希望我们结婚的时候师母和叙白他们都在场。”
他低头看沈非晚，“所以我提议等你二哥回来后先订婚。”
沈非晚漫不经心地点头，“可以，我没意见。”
不过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你妈知道你要和我结婚的事吗，她同意吗？”
林霄砚低笑了下，“娶你的是我，她同不同意，你都是我的林夫人。”
沈非晚‘哦’了声，瞥了眼桌上的保温桶，“你不帮我打开？”
一旁的沈默微微皱眉，她觉得沈非晚这是故意刁难林霄砚，不太合适，“晚晚，你自己可以开，别像个小孩子一样。”
林霄砚却已经拧开保温桶，热气腾起模糊了他的镜片，“老师，我就乐意宠着晚晚。”
他将勺子也拿出来放在沈非晚面前，“当小孩子宠也行。”
沈非晚轻蔑地勾起嘴角，她倒要看看他能忍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