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念念像条小尾巴似的缀在徐凌风身后，从进班到下午放学，半步都没挪开。直到踏出校门，徐凌风才侧身看她，夕阳在他眉骨投下浅影：“念念，准备好新的校园生活了？”
唐念念用力点头，眼里盛着亮闪闪的向往：“准备好了。”
话音未落，陆沐雪忽然从街角树后走出来，手里还捏着个牛皮纸档案袋：“主人，按您的吩咐都办妥了。”
谢可可几人都愣了愣，谢巧巧先凑过去：“沐雪？你从哪冒出来的？”谢可可跟着追问：“昨晚我们坐大巴凌晨才到，全程都没见着你啊。”
陆沐雪指尖轻点档案袋，笑意温温的：“主人让我提前回来，帮念念办入学手续。”她转向唐念念，语气更柔和了些，“我问过那几所高中，像你这样临近高考的学生能不能入学，他们说只要能跟上进度就行。”
唐念念听得眼睛更亮了，攥着书包带的手指微微收紧。徐凌风望着她，语气里添了几分暖意：“安心去读，有难处就找我们。”
谢巧巧立刻接话：“是啊是啊，我们都在呢。”谢悠悠也跟着点头，郑欣怡、郑欣蕾姐妹俩对视一眼，眼里满是温和的笑意……
话音刚落，陆沐雪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话音微微一顿：“不过学校那边提了句，要给念念安排一场入学考试。”
“还要入学考试？”徐凌风眉梢几不可察地挑了下，语气里浮起几分意外。谢巧巧几人也都转过来，谢可可下意识追问：“这都快高考了，还要考？考哪些科目啊？”
唐念念攥着书包带的手指猛地收紧，方才眼里亮闪闪的光淡下去些，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浅影，却还是抿着唇没作声。陆沐雪连忙补充：“说是想看看她目前的进度，方便安排合适的班级，不会太难的。”
徐凌风低头看了眼唐念念微颤的睫毛，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别怕，就是看看底子，放轻松。”谢巧巧也凑过来，晃了晃她的胳膊：“念念这么机灵，肯定没问题的，到时候我们给你加油。”
……
徐凌峰“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唐念念身上，语气里裹着暖意：“对，我们都为你加油。”话音刚落，他忽然蹙了蹙眉，带着几分恍然的疑惑扫过众人：“说起来，我们现在还在上大一上，念念怎么就快高考了？”
这话像颗小石子投进水里，谢巧巧几个都愣了愣，你看我我看你，显然也没细想过这层。谢可可摸着下巴：“是啊，这差得也太多了……”
陆沐雪早有准备似的，轻声接话：“念念比我们小几岁，之前家里……事，耽误了学业，现在是想赶在这届一起考。”她看向唐念念时，眼里浮着鼓励，“学校说只要能跟上高三节奏，就没问题。”
唐念念攥着大包袋子的手松了松，指尖泛白的地方慢慢缓过来，小声却坚定：“我会努力赶进度的。”徐凌峰看着她眼里重新亮起的光，眉头舒展些：“有这份心就好，别急，我们帮你。”
唐念念用力“嗯嗯”两声，像只被喂了米的小鸡，头点得飞快。
徐凌峰转脸看向陆沐雪，眉峰微蹙着确认：“你跟那所高中提过吗？念念现在的年纪。我记得她好像才十六岁。”
陆沐雪抬眼对上他的视线，轻轻颔首，语气笃定：“说了的，主人。”
……
一行人踩着夕阳的金边慢慢往前走，影子在人行道上被拉得细长。徐凌峰忽然侧头问陆沐雪：“沐雪，念念什么时候去报到？”
陆沐雪步子没停，应声轻快：“明天。”
这两个字让徐凌峰脚步一顿，明显愣了神：“明天？那我们现在不赶紧去给念念添置些东西？”
唐念念见状慌忙摆手，说话都带了点磕巴：“不、不用了，老板。我后背上这大包里……都有的。”她说着往后缩了缩肩，把背上的包又往上提了提，像是要把鼓囊囊的包身往人眼前送，好证明自己没说谎。
徐凌峰却没松口，眉峰微挑着勾出点笑意：“哪能让你带着旧东西去新学校。该买的我们先帮你垫上——可不算白给。”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眼里漾着点促狭的光，“我和你合伙开了家店，等你以后得空来帮忙，赚了工钱，再一点点还我。”
唐念念捏着大包带子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出浅白。眼里先是闪过一丝怔忡，像落了片羽毛轻轻颤，随即慢慢浮出细碎的光亮，她小声重复，尾音裹着点不敢信的轻颤：“我……和你合伙开的？”
唐念念眼里的光忽然亮起来，像被风一下子吹散的迷雾，澄澈得晃眼。她仰起脸望着徐凌峰，语气里裹着藏不住的雀跃：“老板，我想起来了！那店什么时候开呀？”
徐凌峰放慢脚步，指尖在下巴上轻轻敲着，目光掠过街边渐次亮起的路灯：“不急。等你明天入了学——你今早也听见老师说了，等你入学后过两三天，我们也要分文理班了。”他侧过头看她，语气松快了些，“等分完班，再好好合计开店的事。”
唐念念重重“嗯”了一声，步子都跟着轻快起来，背上的大包随着动作轻轻晃悠，像揣了袋要蹦出来的星星。
一行人说着话拐过街角，徐凌峰忽然停步，朝不远处亮着暖黄灯光的文具店扬了扬下巴：“走，先给念念备齐东西。”
唐念念刚想摆手推辞，谢巧巧已经一把攥住她的胳膊往前拽：“别跟我们客气！新学校第一天，就得用簇新的家伙才像样。”谢可可顺势拎起她背上的大包往自己肩上一甩，掂量了下：“你这包沉得像装了块砖，放我这儿。”
陆沐雪跟在后面浅笑着补充：“前面那家店的笔记本纸质特别好，顺便看看有没有合身的校服外套——听说今年的新款换了领口样式。”几人簇拥着唐念念往店里走，晚风卷着街边烤红薯的甜香漫过来，把细碎的脚步声和笑闹声都揉得温温软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