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凌飞眼底划过一抹暗色，抓住宋云枝的手就往外拽，“妹妹跟我玩！”
“疼！”小团子一时间愣住，反应过来时，旁边一道更快的身影冲了过来，“放开我妹妹！”
两人摔倒在地上，当场就伸手抓头发揪脸皮。
宋云枝立马扑过去拽陶凌飞的头发，“不许打哥哥，坏蛋！坏蛋！”
“滚开！”陶凌飞伸手推她。
宋云枝身形比他们小，力气又不大，被推倒在地，害怕地哭了起来。
“妹妹！”盛槐序瞬间绷紧脸，彻底失去理智，对着陶凌飞那张脸就是一顿抓。
“怎么了，怎么打起来了？”
乔凝急忙跑进来，看到两个扭打在一起的孩子，边上的宋云枝哭得泪眼汪汪，顿时心头一咯噔。
弯腰把两个小孩分开，她连忙将宋云枝抱起来，低头轻声哄道：“不哭啊，枝宝不哭。”
“打！他、打哥哥！”宋云枝哽咽道，眼眶红成一片，“干妈，他坏蛋！”
“好了，乖宝宝不哭啊。”乔凝看得心都碎了。
盛槐序跑过来抱住宋云枝，抬手轻轻摸她的脑袋，“哥哥没事，妹妹不哭。”
“哥哥，呼呼。”宋云枝又哭了起来，生气地看向陶凌飞，伸手要去打他，“坏蛋！”
陶凌飞一脸委屈，躲在乔凝背后，“乔阿姨，我只是想和妹妹玩，弟弟突然跑过来打我。”
“不是！”小团子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似的，指着自己的手，“你抓我，哥哥才打你。”
看着儿子的脸有一片青紫，乔凝神色有些不好，看向陶凌飞冷冷道：“书房里有监控，我们一起去看。”
陶凌飞眼神慌乱了下，很快瘪起嘴哭了起来，跑过来抱住盛槐序，“对不起弟弟，我以后不跟你抢妹妹了。”
突然被抱住，盛槐序有些不知所措，动作有些僵硬地把他推开。
“乔凝阿姨，我错了，我以后不欺负弟弟妹妹了。”陶凌飞态度诚恳道。
对上他看似乖巧的双眸，乔凝平静地道：“好了，你妈妈打电话过来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我还想跟弟弟妹妹们玩。”
“弟弟受伤了，阿姨要带他去医院。”乔凝语气微冷，看向小男生躲闪的目光。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陶凌飞的眼神有时候都不像小孩子，反倒像个大人，让人有些不舒服。
听出乔凝话里的不待见，陶凌飞适时地退开来，“我真的不是故意打弟弟的。”
“嗯，下楼去吧。”
“好的。”
陶凌飞转身出去，走到门口时，又扭头朝宋云枝和盛槐序投去一个冷冷的目光。
这一切迟早都是他的。
陶凌飞一走，乔凝就立马给何璇和盛彦他们打电话，之后带着儿子闺女去医院。
盛槐序紧紧抓着宋云枝的手，仰头看向乔凝道：“妈妈，我不喜欢那个小飞哥哥。”
“枝宝也不喜欢。”小团子委屈巴巴地摇头，抬手摸自己脑袋。
乔凝将两个孩子抱住，轻声道：“是妈妈不好，以后不带他来家里了。”
本来只是朋友拜托照顾一下，那孩子之前看着挺乖巧的，谁料一回家就和孩子们打起来了。
“妈妈，是他拽妹妹的手，妹妹喊疼，我才打他的。”盛槐序绷着脸承认错误道，“我先动的手。”
宋云枝把小手举到乔凝面前，白嫩的肌肤上是一圈青紫。
乔凝顿时气得不行，握着她的手都不敢碰了。
那孩子怎么用这么大劲，普通大人随便拉一下都不可能落下一圈青紫。
“保护妹妹，槐序你没做错。”她沉声道，“等你爸爸回来，我跟他说这事。”
都是小孩子，没道理自家的孩子平白受欺负。
晚上去医院做完检查，虽然都是些轻伤，但是乔凝这个当妈的看在眼里，心跟揪了似地。
宋庆海皱着眉头看着两个睡过去的孩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明天就叫他家破产！”
何璇伸手拍了下他脑袋，没好气道：“就知道让人破产，那陶家跟咱俩家也差不多。”
“那也要让他破产，我都舍不得打闺女和干儿子一下，他凭什么？”宋庆海炸毛道，又努力压住自己的大嗓门。
盛彦安静地坐着没说话，只是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桌面。
“孩子的事让孩子们去解决。”他突然出声道，“过几日带他们去练练。”
宋庆海意外地看过来，“老盛，你不心疼你儿子了？”
“再心疼，以后只有挨打的份。”盛彦沉声道。
自己儿子闺女被欺负了，他能不生气吗？
但终归是小孩子的事情，以后揍回去就是。
“那咱就这么过去了？”宋庆海不乐意道。
盛彦微微抬眸，“谁说的？小孩子归小孩子，大人归大人，我们和陶家之间本来就是竞争关系。”
宋庆海嘴角一扬，“我还以为你变保守了，行，咱们正正经经地来。”
管他有理没理的，欺负他家崽崽，他才不管那么多大道理。
何璇第二天给两个孩子请了假，盛槐序醒了发现妹妹还在自己身边，高兴地在床上翻起跟头来。
宋云枝被他的动静吵醒，伸手抱住他的脑袋，“哥哥，枝宝给你呼呼。”
“我不疼啦，给我看手手。”盛槐序立马坐好，握住她的手看。
小团子摇摇脑袋，冲他憨笑，“枝宝也不疼啦。”
“是哥哥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盛槐序愧疚道。
“不对不对，是枝宝没有、保护哥哥。”她摇头晃脑地反驳，抓着他的手晃悠。
盛槐序摇头，“是我保护你。”
“我！”宋云枝坐直身板。
盛槐序也坐直，“是我！”
宋云枝哼哧一声爬起来站好，来劲道：“我！”
“你们两个，在我什么？”何璇笑着走进来，“过来穿衣服，今天带你们去玩。”
看到妈妈穿亮闪闪的裙子，宋云枝蹬蹬蹬跑过去抱，吧唧一口，“漂亮妈咪！”
“枝宝也漂亮。”环住女儿的身子，何璇拿衣服给她穿。
盛槐序自己坐在旁边穿起来，之后走过来帮宋云枝。
两个小家伙现在都秉持着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尤其是一个会了，另一个就一定要跟着学会。
完全不需要大人操心。
唯一操心的，可能就是宋云枝不怎么爱学习的问题。
这家伙，一写字就说有小蜜蜂。
也就盛槐序依旧很耐心地给她挥手赶蜜蜂，接着继续教她。
陶家是在第九个年头宣布破产的，宋盛两家，也成了A市最大的两家企业。
那个时候盛槐序十六岁，宋云枝十四岁，一个高一，一个初二。
从一年级到高三，他们都在一所学校里，每天依旧可以一起上学。
初中的晚自习下得早，所以晚上是分开走的。
盛槐序回家的时候，宋云枝基本上都睡了。
但是家里那只小老虎还是像往常一样，无论多晚，都会摇着尾巴跑出来接他。
只是它现在的步子没有以前灵活了，走起路来有些踉跄。
“汪汪！”小老虎抬起两只前爪罩在他腿上，高兴地叫唤着。
少年身形颀长，一身校服干净利索。
他蹲下身抱住狗狗，修长的手指揉了揉它的脑袋，嗓音清哑，“小老虎，你的小主人睡了吗？”
“汪~”
“睡了？”盛槐序眼底漾着笑意，“那你也去睡吧，年纪大了不能熬夜。”
“汪！”小老虎幽幽地扫了他一眼，屁股一摇一摆地回去了。
盛槐序勾唇笑起来，看向楼上已经关了灯的房间。
要是爸妈晚生他两年就好了。
第二天一早，盛槐序去宋家喊宋云枝起床。
家里都拿他当亲儿子，看到他就跟看到小老虎一样习以为常。
畅通无阻地上了楼，他在门口站定，敲响那扇敲过无数次的门。
“枝宝，起床了。”
“嗯......”懒洋洋的声音若有若无地从房间里传来。
盛槐序无奈，站在门缝边，低声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嗯......”
盛槐序笑了起来，推开门进去，看到宋云枝闷在被子里，伸手掀开一角，露出她白皙的脸蛋，“要迟到了，快起床。”
“哥哥，你不困吗？”宋云枝闭着眼睛问，企图再睡几分钟。
盛槐序扯着被子将她裹紧，手臂微微用力，一把将她抱着坐起来，“宋云枝，你是最棒的。”
“对，我是最棒的。”她慢吞吞地往被子里滑。
盛槐序伸手将她捞起，低声笑着道：“快起来，不然我喊小老虎上来。”
宋云枝：“......”
“枝宝乖，今天的酒酿小丸子都给你吃。”
宋云枝睁开眼，眸光明亮，“真的？”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盛槐序笑着道，摸了摸她睡得炸炸的头发，“去换衣服，我先下去了。”
“哥哥，我昨晚还有两个题不会。”宋云枝抓住他的手臂，笑盈盈地看着他。
盛槐序下意识望向书桌，淡定点头，“等下在车上教你。”
他走到书桌边，拿起最上面的练习册出去，轻轻合上门。
宋云枝打了个哈欠，看了眼时间，动作瞬间利索起来。
下了楼，看到盛槐序在吃小丸子，宋云枝顿时急了，“哥哥，你又骗我！”
“好啦，锅里还有很多，快去盛。”何璇笑着道，“抢你哥碗里的，他碗里的香些？”
“抢着吃才香嘛。”宋云枝蹦蹦跳跳地去厨房，探了个脑袋，“徐姨，我要好多的小丸子。”
正在做早餐的人笑容满面，“好，给你多装点。”
“谢谢徐姨。”
宋云枝端着小丸子走到餐桌边坐下，眼神犀利地瞄向盛槐序，“哥哥，你为老不尊。”
“为老不尊是这么用的？”盛槐序无奈道，伸手捏了下她的脸蛋，“小坏蛋。”
“我们明天放假，哥哥呢？”宋云枝笑容甜甜地看他，“我请你去看电影啊。”
“我们只放下午。”
“那我正好睡个懒觉，到时候去接你。”宋云枝愉快地决定道。
盛槐序点了点头，“不可以喝冰的。”
“哥哥，你怎么和妈妈一样，一点都不可爱。”宋云枝哼哼了一声，闷头吃早餐。
盛槐序将热好的牛奶递过去，“喝冰的长不高。”
宋云枝瞄了眼他的个头，“骗人，我昨天还看到你打球喝冰水。”
“谁送的？”盛槐序淡定问道。
小姑娘脱口而出，“我呀。”
盛槐序目光幽幽地看她，“所以我是冤枉的。”
“你可以拒绝。”宋云枝一本正经道。
“拒绝你做什么？”看她把牛奶喝了，盛槐序把剥好的鸡蛋白递给她，蛋黄放进自己的碗里。
宋云枝伸手接过，轻声问道：“是不是谁送你水都不会拒绝？”
“看情况。”
“比如？”
看到宋云枝吃完了，盛槐序拎起两人的书包就朝外走，“比如快迟到了，我要先走一步。”
“盛槐序！”宋云枝连忙站起来追上去。
少年脚步放慢，嘴角扬了扬，“没大没小的，喊哥哥。”
“哥哥你慢点走，我的腿都抡冒烟了。”
“要背吗？”
“可以吗？”
“不可以。”
“哦。”宋云枝习以为常地点头，蹦蹦跳跳地跟上他。
盛槐序拍拍她忽高忽低的脑袋，“好好走，等下崴到脚了。”
“背我。”
“宋云枝，你多大了？”
“三岁。”
“你三岁半了。”
宋云枝弯眸笑了起来，上了车，将笔递过去，“哥哥，这两题。”
“烦人。”给她系好安全带，盛槐序接过笔耐心地给她讲题。
天边还蒙蒙亮，踩着早自习的铃声，宋云枝刚好到了教室，拿出语文书开始背书。
盛槐序刚坐下，坐在他身后的林子轩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序哥，明天下午放假打球去！”
“明天下午有事。”
“你该不会放假还要刷题吧？”林子轩仰天长啸，“苍天啊，跟你们这种好学生拼了。”
“不是刷题。”
“那是你要去哪里玩？跟谁？带我一个啊！”林子轩来了精神，“我请你们回去看老虎。”
这话听着似曾相识，盛槐序抿了下唇，“我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