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枝茫然地望过来，一只手将盲杖抱在怀里，一只手撑在他胸膛上，“陆哥哥，怎么了？”
呼吸近在咫尺，陆嘉聿咬了下自己舌头，抱着她回房间放下。
“没事，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宋云枝摇头，声音乖乖道：“我还可以撑一下。”
现在食物是最难得的，能省则省。
陆嘉聿单手叉腰看着她，一脸的乖巧，不由地无奈想笑。
“缺不了吃的，喏。”他塞了一根玉米过来，还有两个滚烫的鸡蛋。
蒸熟的玉米清香一下子就飘到鼻尖来了，她低下头闻，“哥哥，你刚煮的？房间里还可以开火吗？”
“小孩子问那么多做什么？吃你的。”陆嘉聿语气散漫道，顺手把鸡蛋抢过来给她剥。
“我想漱口。”宋云枝站着没动，犹豫了一下道，“不方便就算了。”
她低头啃玉米，动作有些缓慢。
“还挺讲究的。”陆嘉聿掐了把她的脸，翻出新的牙刷给她，“去吧，洗手间在里面。”
宋云枝神情亮了起来，“谢谢哥哥！”
陆嘉聿垂眸看向她的脸，真神奇，明明她眼睛一点光彩都没有，但是又好像很亮。
宋云枝刷完牙出来，啃玉米的速度都变快了。
食量也不小，吃完玉米鸡蛋又干掉了一笼包子一笼饺子。
陆嘉聿欣慰地看着，将她松散的头发重新梳好扎好。
“我是不是吃得太多了？”宋云枝有些不好意思道，侧头看向他。
陆嘉聿的手指在她脖子上虚拢了下，“不多，你吃多少都行。”
反正他又不吃东西，那天降的储物空间，那么多食物物资，正好给她。
“天亮了吗？”宋云枝出声问道。
陆嘉聿放下掐脖子的手，揪着她的马尾打转转，沉声应道：“嗯，天亮了。”
“陆哥哥，我们要离开这里吗？”
“对，要带你去避难所。”他低声回道，“或者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看你的想法。”
“看我？”
“你想去哪里？想不想回家找亲人？”陆嘉聿随口问道。
反正他没爹没妈的，去哪里都一样，这辈子也不想再回那个地方。
宋云枝摇头，“我是孤儿，没有家，孤儿院也早就不开了。”
陆嘉聿神色一怔，“孤儿？”
又是小瞎子又是孤儿，她怎么听起来比他还惨。
宋云枝抬起头，“但是我有朋友，我想去找她。”
“男的女的？”陆嘉聿下意识问道。
女生眉眼弯了弯，“女生，她叫季晚晴，是我最好的闺蜜。”
说完，宋云枝伸手抓住他的手，“哥哥，你要不要去找朋友？”
“不找，我没有朋友。”陆嘉聿声音冷淡了许多。
宋云枝眼睫颤了下，松开手，侧过身来。
“干嘛？”大概是聊到不高兴的话题，陆嘉聿语气有些冷。
健壮的腰身被一双手抱住，娇娇软软的声音在耳边落下，“陆嘉聿，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当你朋友。”
“昨天喊我哥哥，今天就想做我朋友了？”陆嘉聿伸手把她拎开，黑着脸道，“不准动不动就抱我，我们不熟。”
“陆哥哥？”
“嗯，走吧。”陆嘉聿摸了摸她脑袋，“带你去找你朋友，叫什么晴天？”
“季晚晴！”
“哦，也差不多。”
“......”
出了酒店，外面的风很大，不时有人类尖叫惊恐的声音。
宋云枝紧紧地抓着陆嘉聿的手臂，身体在寒风中打颤。
虽然隔着衣服，但是陆嘉聿感觉自己的手都要被抓破皮了。
小姑娘手劲真大，用来捶丧尸都够了。
掏了件冲锋衣出来给她穿上，又戴上帽子，他沉声问道：“还冷吗？”
“哥哥自己穿。”宋云枝摇了摇脑袋。
“我有。”陆嘉聿俯身看她，接着背过身去，“上来吧。”
“嗯？”
“你走得太慢了，丧尸来了都跑不赢。”
宋云枝伸手往前探，摸到他的后背，趴上去抱住他的脖子。
“盲杖给我。”陆嘉聿反手过来，“你手指别挠我啊。”
宋云枝点了点头，感受到他站起身来，不由地收紧手臂，轻声道：“如果丧尸来了跑不过，你把我留在原地就好。”
“我可做不出这么没良心的事。”陆嘉聿笑着道，伸手将箍着自己脖子的手挪到自己肩膀上，“趴着就行，我不会松手。”
宋云枝挨着他脑袋，“陆嘉聿，保命最重要，先顾自己。”
“你倒是想得透彻。”他笑了笑，又蓦地严肃起来，“喊哥哥，要讲礼貌。”
宋云枝不明白他怎么执着起这个来了，低声说道：“你好像没比我大很多，声音听着很年轻。”
“我从小就没有妹妹。”陆嘉聿故作忧伤道。
“......”宋云枝沉默，隔了会儿喊道，“哥哥。”
“这才乖。”男生高兴起来，从衣服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吃糖。”
宋云枝伸出手，陆嘉聿把糖放到她手心，“你饿了就跟我说，我有时候不记得。”
“你好像不吃东西？”
“怎么会，我都是背着你偷偷吃好的。”他笑着道。
宋云枝将糖纸剥了，塞他嘴里，“哥哥，吃。”
陆嘉聿笑容微敛，舌尖有点甜，“给你吃的，给我干嘛？”
“你昨晚给我的还没吃。”宋云枝从自己裤兜里掏出糖，声音温柔道，“我虽然看不见，但是你对我好，我也要对你好。”
她说话的时候格外郑重，像是在说什么誓言一样，陆嘉聿哑声笑起来，“行。”
至少不是个没良心的，比某些人好多了。
走了大半天，背上的人就这么睡着了。
陆嘉聿摸摸她脑袋，又抬手掐了下她的脸，很嫩，像豆腐做的。
乌黑长发垂落在胸前，他撩到后面去，头发又立马垂下来，他干脆不管了。
宋云枝的手勾着他的脖子，指尖刚好搭在他的喉结处。
陆嘉聿轻轻掰开，目光落在她白皙温润的指尖上，像诱人的食物。
尝一下，应该不过分吧。
他张开嘴，咬住她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