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出女儿莉莉失踪时穿的淡黄色连衣裙，照片右下角印着“d-1147”的钢印编号。
怪物撕开铁皮柜的巨响中，温佑安听见八音盒清脆的《致爱丽丝》。
当他摸到藏在防弹衣内侧口袋的金属物件时，整层楼的灯光突然开始频闪。
在明暗交替的间隙，他看见302病房墙面未干的血字正在重组——
“爸爸，我在镜子的另一边。”
温佑安的皮鞋踩过水洼时溅起细小的血珠。
他蹲下身，指腹摩挲着潮湿墙面上那个荧光蓝的符号——
菱形套着三只眼睛的图腾正在缓慢消退，就像被暴雨冲刷的粉笔痕迹。
“第七处了。”
伊莎举着紫外线灯，紫色光晕里漂浮的粉尘像某种深海浮游生物。
“所有死者额头的烙印都会在尸体冷却后转移到这里。”
王驰的便携终端突然发出呲哒声，监控画面里本该躺着重症患者的房间空无一人。
温佑安摸向腰间的神经脉冲枪，枪柄上女儿莉莉贴的卡通贴纸已经卷边。
三个月前那个暴雨夜，他在现场找到的正是这种蓝色荧光涂料，而莉莉的粉色发夹就躺在涂料凝结的漩涡中心。
“温队！”
伊莎的惊叫被金属走廊扭曲成怪异的音调。
他们撞开的病房里，十三具尸体悬浮在半空，由无数光纤编织的茧丝连接着太阳穴。
温佑安嗅到熟悉的消毒水味道里混着杏仁苦味，这让他想起莉莉常吃的抗抑郁药。
茧丝突然全部绷断的瞬间，温佑安接住了坠落的老妇人。
她凹陷的眼窝里渗出蓝色黏液，耳后崭新的植入接口还在发烫。
王驰用镊子夹起地板夹层里的芯片残片，全息投影映出“dream Ver.2.17”的字符。
“这不是普通凶杀案。”
伊莎的声纹检测仪捕捉到次声波震颤。
“他们在死者大脑皮层刻录了某种共振频率……”
温佑安突然踉跄着扶住铁床架。
视网膜上跃出只有他能看见的红色警告框——
【意识锚点异常 正在强制登出dREAm系统】。
三个月来纠缠他的幻听此刻变得清晰无比——
莉莉的啜泣声正从通风管道深处传来，伴随着机械齿轮咬合的咔嗒声。
当他们撬开负三层的备用供电室时，温佑安的瞳孔急剧收缩。
整面墙都是监控屏组成的马赛克画，每块屏幕都显示着不同角度的凶案现场。
中央的全息沙盘上，十二个发光的蓝点正组成他们刚刚发现的图腾，而第十三个光点此刻就悬在代表精神病院的模型上空。
“圣痕会的献祭阵。”
王驰调出加密档案，全息投影里浮现出二十年前被查封的实验室资料。
温佑安看到实验日志签名栏的“艾逸”二字时，后颈的旧伤突然灼痛起来——
那是三年前爆破案留下的神经接口疤痕。
伊莎突然将紫外线灯对准天花板。
密密麻麻的荧光符号正在穹顶流动，组成他们三维的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