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倩依旧穿着那身柔软的粉色卫衣。
她不慌不忙地从兜里掏出一顶同色系的针织帽戴上，稍稍整理了下发型。
接着又从另一个口袋摸出一根刚从别的宿舍讨来的棒棒糖，利落地拆开包装，将圆圆的糖球叼在嘴边。
糖果让她一侧的脸颊鼓起了一个可爱的小包。
李小倩双手插回卫衣兜里，目光这才落在浪漫身上。
当视线扫过浪漫那双腿时，她注意到了那层薄薄的黑色丝袜，不禁微微挑了挑眉。
浪漫见她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腿上，有些不安地捏着裙角，小声问道：“怎...怎么了，很奇怪吗？”
李小倩摇了摇头，轻笑一声：“不奇怪，就是看你突然穿丝袜，反差挺大的。”
“反差？”浪漫歪了歪头，小脸蛋上露出些许困惑的神情。
“哦对了，浪漫，你收拾好了没？云阳他们俩还在校门口等我们呢。”
“我刚要出门。”
“那正好，一起走吧。”
李小倩笑着挽住浪漫的胳膊，自然地带着她往门外走，顺手带上了宿舍门。
“路上可得跟我讲讲，今天怎么突然想到穿黑丝了。”
听到这话，浪漫耳尖倏地红了。
她微微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的鞋尖上，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含糊道：“就...就是突然想穿嘛......”
李小倩一边按下电梯按钮，一边用肩膀轻轻碰了碰浪漫，眼中满是狡黠的笑意。
“少来这套，明明就是想穿给不渝看对不对？脸都红到脖子根啦！”
“我...我没有！”
……
……
魔都交大校门口。
不渝双手插兜，凝望着校外的夜色。
晚风轻拂过他额前的碎发，路灯在他脚下投出斜长的影子。
校门外的主干道上，车流不息，红色的尾灯在暮色中连成一条流动的光带。
不渝望着车流出神，等得正无聊时，肩头忽然被人从后面轻轻一拍。
他微微一愣，缓缓回过头。
一张狰狞的鬼脸突然凑到他眼前。
面具额头上缝着一条粗大的伤口，皮肉外翻，边缘还带着暗红色的血渍。
戴着面具的人张开十指，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做出张牙舞爪的姿态。
不渝既没有后退，也没有惊呼。
他平静地站在原地，甚至悠闲地抱起双臂：“云阳，这就是你今年万圣夜保留的节目？”
“啊？”戴面具的人明显愣了一下，原本夸张的动作瞬间僵住。
他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声音透过塑胶滤出几分闷响：“我不是云阳，你认错人了。”
不渝白了他一眼，“别装了，就你这体型，化成灰我都认识。”
“哟，这你都能认出来？看来我的魅力真是无法阻挡啊。”云阳轻笑一声。
他利落地将面具摘了下来，露出那张熟悉的俊朗面孔，眼中还带着未散的笑意。
不渝淡淡地勾起嘴角，“哪有爹认不出儿子的。”
“去你的！”
云阳将面具塞进外套口袋。
他转头朝校门里张望了两眼，略显无奈地说道：“哎，你说她们怎么还没过来啊？”
不渝目光依旧落在车流上，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女孩子出门前打扮一下很正常，总要花些时间的，你习惯就好。”
这时，云阳突然想起一件事，说道：“对了，倩宝刚才跟我说，她要去别的女生宿舍讨糖，得耽搁一会儿。”
听到这话，不渝微微一愣：“讨糖的方式是？”
云阳漫不经心地回应：“就扮鬼敲门那套呗，我俩面具都是一起买的。”
不渝闻言，身子明显一僵。
反应过来后，他不禁抽了抽嘴角，脑海里瞬间浮现出浪漫被鬼脸吓得脸色发白的模样。
这个念头让不渝下意识朝校门内望了一眼，脚尖也无意识地转向那个方向。
然而，脚步刚迈出半步，「理智」便拽住了他。
校门口到东区女生宿舍，即便跑着去也得十来分钟，现在赶过去怕是什么都晚了……
想到这儿，不渝收回视线，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自语：“算了...就当是给她的胆量特训了......”
“希望别被吓得太厉害......”
就这样，不渝和云阳并肩而立，在校门口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话题从下周的课程设计，一路歪到了国际局势，最后竟开始谋划着怎么拯救世界。
不渝靠在路灯杆上，云阳则时不时往校门里瞅，目光偶尔扫过手机时间。
约莫半小时过去，就在云阳第八次吐槽“女生出门跟拆盲盒似的，永远不知道要等多久”时。
他们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不渝和云阳对视一眼，几乎同时转身望去。
这一看，两人都僵在了原地。
路灯下站着两个纤细窈窕的身影，裙摆随着晚风轻轻晃。
可她们脸上，却都扣着张狰狞的鬼脸面具。
眼窝处的黑影在灯光下渗人地空洞着，与那美好的身形构成一种诡异的反差。
不渝：“……”
云阳：“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这时，戴着面具的李小倩用胳膊肘轻轻戳了戳身旁的浪漫，声音透过塑胶滤出几分闷响：“快点吓不渝！”
一旁戴着另一张鬼脸面具的浪漫明显怔住了，声音里带着犹豫：“怎...怎么吓啊？”
李小倩急得跺了跺脚，语速飞快：“就用你最吓人的语气！有多恐怖就多恐怖，直接吼出来！”
“哦！我知道了！”小浪漫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深吸一口气，双手举在身前攥成小拳头。
“嗷...嗷呜！”
不渝：“……”
云阳：“……”
李小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