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低沉的汽笛声中，巨轮在海上航行了数日，终于驶入了精神感知中的那片神秘海域。
就在船身没入海域边界的一刹那，苏言手中的鳞片骤然发烫。与此同时，那道一直盘桓在感知深处的庞大气息，忽然调转方向，破开重重海浪，径直朝他们而来。
“大家准备，专车要来了。”苏言收起鳞片，出声提醒。
林七夜走到他身侧，压低声音：“支援方面，能确定没问题吧。”
“红缨姐亲自传来的消息，绝对可靠。”苏言笃定地点头，“虽然不清楚具体来的是哪位神明，但我们不挑。而且听说其中一位，还是哪吒的至交好友，想必是位高手。”
木头缨就算平时润呆润呆的，在这种事上也绝不会马虎。毕竟她的好朋友要是没了，她可就真成了孤零零的寡友了。
这时，01号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来。
他缓步走近，压低声音道：
“几位，这几日我多方周旋，已经说服船上9位成员，愿意随你们一同进入亚特兰蒂斯。这是好事，进入神址后，你们大可以借力于他们，坑死也无所谓！只是请务必注意自己的安全......一定要救出纪念会长啊，家人们万万不能没有她啊！”
好忠心的传销头子，我都被感动到了！
苏言感动道：“你也陪我们一起去吧。”
“那不去。”
01号疯狂摇头，退后一步义正词严地拒绝道：“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现在的身家地位，不值得去冒这种风险。就算是神明交代的事，我都是花钱雇人去做，花点钱可以，玩命绝对不行！”
“......”
01号顶着夜幕小队投来的鄙夷目光，沉声宣布了集会的最后通知：
“诸位注意，集会即将结束。现在可以开始离场，请严格遵守规定，每位代理人离场的间隔时间不得少于五分钟。”
此时，船舱内正在进行的，是集会的第二阶段，
——传火。
这名字听起来高端，实则就是在01号解除监管后，允许代理人们私下交易、传递各类情报的环节。
这一环才真正考验代理人的见识与判断力。
好比在暗市中淘金，有人能以小博大，用微不足道的代价换来价值连城的真情报，也有人一掷千金，却换来别人有意编纂或无心传播的假消息，不仅损失惨重，甚至可能因此丢了性命。
听到01号的通知，02号结束了与旁人的交谈，他走到船舱门口，朝苏言的方向微微颔首以示感谢，随后转身离去。
……
眼看着集会就要结束，众代理人陆续离场。
百里胖胖愈发焦急，他不停穿梭在稀疏的人群中，拼尽最后力气与每个人交谈。又一次坐到了04号身旁，压低声音郑重说道：
“04号，我有一个关于大夏特殊小队......百里胖胖的情报，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滚，不感兴趣！”
04号深吸一口气，强压住暴躁的情绪，转身就走。
.......要不是看在这胖子和16号明显是一伙的，他早就一巴掌把他扇飞了！
三天了，整整三天！
这家伙没完没了地骚扰所有代理人，非要大家回去后向各自侍奉的神明提议，给一个叫“百里胖胖”的家伙涨悬赏金，还得有零有整——
从半片神格碎片涨到三片半！
神经病啊！
你跟曹渊有仇自己去报啊，撺掇代理人去给你当说客，让神明给他涨悬赏算怎么个回事？
真特么老银币！
“哎，兄弟别走啊......实在涨不了，你帮我说说情，给曹渊降降也行！”百里胖胖不死心地追在后面，
“你就说他脑子坏了，不中用了，最多值半片，我可以付钱，高危禁物行不行？你要是能保证办成，超高危的我也给！兄弟别走啊，哎！”
又送走一个.......百里胖胖无力地叹了口气。
好在如今的他意志力早已今非昔比，只郁闷了片刻，便猛地握拳给自己打了口气，重新振作起来，四下寻找下一个目标。
与他对视的人皆都挪开眼睛，一副嫌弃的不行模样。
“03号不行......苏言说这人非常强，而且从头到尾没说过话，看样子就不好惹。”
“还剩下08号、12号、33号、43号......”
40多位代理人中其他人都通知到了，但都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如今他没接触过的，就剩下苏言提醒过不好惹这五位。
“再试一次，这回透露点真东西，拼了！”
“那位说话特别好听的大姐姐，虽然苏言让我别轻易招惹，但她声音这么温柔，想必是个知性的女子，总不至于一言不合就杀我吧？”
百里胖胖微皱眉头，仔细权衡后，还是朝着12号走了过去，半个屁股小心地挨在她旁边的椅子上。
“嗯？”女子抬头看他。
她的容貌隐在黑雾中看不真切，但只这一个抬头的动作，便莫名透着一种美感。
若在以往，胖胖早该心跳加速、吞几下口水了。
可此时的他，一心沉浸在赶超曹渊的执念中，竟颇为正经地轻轻点头，压低声音道：
“这位美丽的女士，我有一条关于大夏神明的情报，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12号透过黑雾凝视着百里胖胖，轻声问：
“什么价格？”
“免费赠送！”
12号明显一怔，良久才轻轻颔首：“请讲。”
有戏！百里胖胖心中暗喜，表面却不露声色地沉吟片刻，一字一句压低声音道：
“夜幕小队的百里胖胖......其实是大夏月宫仙子嫦娥的转世......得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