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在这种事情上撒谎？”白鼠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我的肚子还在等着他们治疗呢？我需要撒谎吗？况且我说的只是‘似乎’，怎么就触碰到你的逆鳞了？”
现在的他应该恢复到了人类意识，说话也比刚才有条理了些。
白思游无法接受这种说法：“这不可能！她的基因……她和我一样都是白骏升的孩子，她的基因和我有什么不一样？！！”
如果他的异能改造成功真的和白思冉有关，那不就进一步证明了，他的父亲就是在拿他做实验吗？！
他已经学着接受那所谓的棋子理论了，难道非要他承认自己的确比白思冉差才行吗？
“我不知道。”白鼠王摇摇头：“但我曾听某个白骏升手底下的研究员说起，有些人的基因是万能基因，与谁都可以相配，与谁相配都能让对方的基因更上一层楼。”
于叁年曾经听过白思冉小时候的故事，他知道白思冉的身世。
故事的结尾是很容易猜出来的，白骏升心心念念的完美基因就在白思冉身上，他或许知道，又或许不知道，也许当年放走白思冉，只是为了让白思冉不那么厌恶他。
想要控制一个人很容易，但想要控制心，却很难。
白骏升若真是一个事事都追求极致和完美的人，他就应该想培养出一个，真心站在他这边的继承人。
“可是万能基因……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
楚寒星并不知道白思冉的过去，她也不清楚白骏升的两任夫人先后都经历了什么，站在普通人的视角，她始终很难想象这些事情。
“人类本就因为缺陷而与众不同。”白思冉回道：“所谓的完美基因和万能基因，都是不应该存在的。”
楚寒星皱起眉头，很快就发现白思冉语句中的用词有问题，“不应该？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说‘不会存在’吗？”
“我不会骗你。”白思冉很诚实，“但万能基因和完美基因这种东西，的确存在。但同样，在我的视角中来看，这些所谓的万能基因和完美基因也只是针对一部分人的想法，完美的界定究竟是什么？没有人可以给“完美”定性，现在大众口中的“完美”只是当下社会的缩影和产物。”
原先暴躁的白思游因着这段话而稍微缓和心态，他喘着粗气，那双猫瞳一眨不眨的看着白思冉。
白思冉望向他：“怎么？你有其他的想法吗？”
“不，我没有。”白思游摇了摇头：“我只是很诧异，你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在他看来，白思冉就是那个白骏升口中完美的孩子。
这或许就是完美孩子的底气吧，她本来就是完美的那一个，于是她并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也可以大方自然的说完美基因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可对他而言呢……
他是如此渴望拥有一个健全的身体，也希望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一个被父亲所赏识所爱着的未来。
有的人自然不会珍惜，而没有的人，终其一生都在寻求着。
“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不对的。”楚寒星眉心紧皱，“多样性才会组成一个不一样的世界，如果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长一个样，都拥有着一样的能力，都是世俗意义上的完美，那世界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每个人都是在和自己过日子吗？”
“行了，关于白骏升的话题就到此为止吧，该给你们的我全都给了，该说的我也都说完了，至于其他的……”白鼠王打断两人的对话，“留到之后你们自己去找白骏升问吧！”
“现在，你们该来给我治疗身体了。”
治疗是于叁年擅长的活，但他没有基础的检查仪器，一行人这一路上就没有去过医院之类的地方，他们虽有空间体，但不会想着去囤这些东西，白思冉囤了一些基础药物，这就足够了。
但楚寒星的空间里是万能百宝袋，她在南市的那段时间，没事时就会让银尘带着她出去收集物资，她的空间无限大，想装什么都行，于是去过的地方基本全收入囊中。
她将在医院收集的仪器全部拿出来给于叁年看，就连发电机都给他准备好了，于叁年打算先给白鼠王照个b超，看看身体里究竟是什么。
在看到对方肚子里的场景后，他顿时拧起眉头，摇了摇头。
“怎么了？”楚寒星凑过来看了眼，也说不出话来了。
躺在床上的白鼠王扭头看向于叁年。
“这……”于叁年指了指仪器屏幕：“他身体里已经没有内脏了，所有的脏器全部被……应该是被吞噬了吧？有些看不清楚，但形状全没了，有的只是老鼠幼崽。”
那一个个老鼠幼崽挤在身体里，不停地蠕动着，看着格外渗人。
这种情况，就算把全世界最顶级的医生拉过来也无济于事啊，这已经超出了人类所能理解的范围。
于叁年好歹还是个植物系异能者，他清楚的明白自己在那天就已经死去了，要不是红蘑菇还吊着他的命，他现在早就是个死人了。
“你是不想生老鼠幼崽，还是……？”
“我不想生了。”白鼠王狠狠摇了两下头。“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太难熬了，我希望能像正常人一样。”
“可是，白鼠幼崽在你体内受孕很显然是你和白鼠结合后的……类似后遗症，将你肚子里的白鼠取出来倒是简单，但治标不治本。”
白鼠王有着白鼠的愈合力，于叁年有自信能剖腹将白鼠幼崽全部取出来。
“你头顶的白斑也和这个有关，我检查过了，毛囊全部受损，你想要像正常人一样也许很难。”
肚皮的问题好解决，但秃顶的头上还带着渗人的白斑这事儿可不好解决。
白鼠王崩溃的躺在椅子上大喊：“不行！我必须要和正常人一样！你们如果做不到……”
“行了，知道了，做不到就留下来给你陪葬。”
楚寒星蹲在一旁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不是在帮你想办法么？你急什么？”
“只取走肚子里的幼崽治标不治本。”白思冉开口：“你的问题根本出在，你根本没有压下白鼠的意识，直到现在，它的意识和你的意识还会交替出现，你没有获取身体的掌控权。”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的身体现在有一半都是白鼠支配的，你没有那部分的控制权，所以没办法改变现状。不如你想想呢？其他的动物系异能者会和你的情况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