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湖说完了这话,也不等巩建州回答,就坐上轿子离开了。
留下巩建州一个人,傻愣愣的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的。
“主子,人已经走了。”
巩建州身边的小跟班常小五,看着轿子都走了,他家主子还是一副傻乎乎站着不动的样子,便开口提醒巩建州。
“哦。”
巩建州回过神来,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盒子,他快步的朝着刘氏他们的院子走去。
虽然他并没有把盒子打开,但是他大概也能猜到盒子里是什么东西了。
巩建州快步走进院子,便开口吩咐道:“告诉院子里的人,都先出去,把院门关了。”
刘氏在屋里听到巩建州说的话,她紧张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巩建州进到屋子里,刘氏立马迎了过来,开口问道:“出什么事了?”
“无事,二娘不用担心。”
看着刘氏犹如惊弓之鸟似的,不安的的样子,巩建州赶忙开口安慰她。
屋子里的人都出去了,巩建州扶着刘氏,让她在椅子上坐好。
等刘氏稳住了心神之后,巩建州把手里的盒子,交到了她手里。
刘氏疑惑的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盒子,问道:“这里面是什么?”
巩建州也坐好,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之后,这才说道:“这里面装着的是咱们家的大宅子。”
“咱们家的大宅子?”
刘氏低头看着手里的盒子,犹豫了一会儿,她这才打开了盒子。
当她看到里面的银票时,瞬间就明白了,刚才巩建州说的这里面装的是他们家的大宅子,是怎么一回事了。
刘氏颤颤巍巍的把盒子里的银票,给拿了出来,里面的银票张数不多,只有三张,但是数目却有点儿吓人。
一张一万两,三张就是不多不少整整三万两。
这还是刘氏第一次,见到数目这么大的银票呢。
虽然以前她在唐国公府的时候,也掌管过家中的中馈,但是那个时候唐国公府已经早就不复当年了。
从她手里过的银子,最多也只是几千两而已。
像这么大数目的整张银票,她的确是没有见过。
“建州,这个,我们能收下吗?”
刘氏心里发虚,毕竟才刚刚收到了,好几个地段极好的铺子,现在又来了三万两的银票。
不过是收留了一个小姑娘,在家里住一段日子而已,这有必要又是送铺子,又是送银票的吗?
而且一送还是数目这么巨大的银票,这是要把她给吓死不成?
“建州,铺子我们听你的收下就算了,如今这银票我们是不是万万不能再收了。”
“这银票若是收了,我跟你三娘就真的该睡不着觉了。”
“你当日带安平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说了,安平她身份特殊,是一位贵人把她托付给你,让你照顾她一段时间的。”
“即便是那位贵人,什么东西都不给咱们,咱们也是应该尽心尽力的把人给照顾好的,不是吗?”
“现在这样,真的让我心里很不安,你去把这些银票还回去,告诉那位贵人,咱们一定会把安平照顾好的。”
“安平在咱们家里,我用性命担保,绝不会让她出任何事的。”
刘氏把手里的银票,重新放回到盒子里面,然后把盒子重新交给巩建州。
巩建州把手里的盒子,放到了桌子上,对刘氏说道:“铺子的事情跟这件事,没有任何的关系。”
“铺子是皇后娘娘给的,她是看咱们家日子过的清苦,如今我又在二公子手底下办差,所以体恤我,这才给咱们家铺子的。”
“至于这银票嘛。”
巩建州转头看着桌子上放着的盒子,说道:“这银票也退不回去了。”
“长者赐尚且不敢辞,这位赐的东西,还没有人敢退回去呢。”
“既然她给了,那咱们就收着吧。”
“你放心,她不会因为给了咱们这些银票,就会威胁我,让我去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的。”
“明日,你让三娘把铺子的事情,先放一放,然后在稍微繁华热闹的地方,看一看有没有合适的宅子。”
“只要看好了,就放心买下来吧。”
巩建州抬头环视了一下,现在他跟刘氏坐的这间房间,说道:“咱们也的确该换一个大一点的宅子了。”
刘氏听了巩建州的话,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她默默的伸手把盒子拿起来,起身去收了起来。
短暂的沉默之后,刘氏抬头看着巩建州说道:“你留在家里吃完饭再走。”
“好。”
巩建州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在家里吃过饭了。
“那你先在书房里休息一下,我去厨房里给你做你爱吃的菜。”
刘氏起身去了厨房,巩建州则去了书房。
当惠氏看到沈天娇给的几个铺子时,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这些铺子远比她想象中的要大,而且根本就不需要她考虑要做什么生意,因为这些商铺都是正在经营中,生意还火爆的吓人。
铺子里的掌柜在看到惠氏的时候,赶紧的赶忙跑出来迎接他的新主子。
“惠夫人,你来了,快请进来看看,咱们这里还有什么不妥当,需要改进的地方。”
掌柜的做了大半辈子生意了,本就是个八面玲珑的主,况且他的前主子交代了,对长远伯一家,都要客客气气的,他长了几个脑袋敢不听?
惠氏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被迎进了铺子里,这家铺子是做脂粉生意的。
看这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场景,怕是上京城里有一半的女子,都跑来到这里来买胭脂水粉了。
惠氏还没有从她的震惊中恢复过来,掌柜的就已经吩咐人,把茶水点心备好端了上来,请惠氏来用了。
“惠夫人,请用些茶点。”
掌柜的站在一旁,对惠氏说道:“惠夫人请稍等,一待会儿就让伙计把账本拿过来,请你过目。”
“哦,好。”
看似淡定的惠氏,其实面对眼前的这种局面,早就已经慌的不成样子了。
虽然自从搬进了长远伯府,她就一直吵着闹着玩做生意,但是那只是她的想法,她并没有实际操作过,根本就不知道从哪儿入手的。
唐国公府那个时候,虽然也有铺子之类的产业,但是惠氏都没有亲手操作经营过的。
都是家里的管家在料理这些事情,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会把铺子里经营情况,大致得跟刘氏和惠氏说一下。
然后接下来惠氏要做的就是,把管家拿回去的账本,一一核算,把账目对清楚入公账就可以了。
后来因为不争气的巩成海,和他的那些败家的兄弟们,家里需要银子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所以家里的那些铺子,渐渐的也都被败光,卖给了别人。
等唐国公府没了的时候,家里的铺子基本上全都没有了。
搬到长远伯府之后,虽然皇后也赏了几间铺子,但是那些铺子可没有眼前的这铺子规模大。
而且那几个铺子,也都是他们当初离开唐国公府的时候,带出来的一个老仆在打理,惠氏压根就没有参与。
这次若不是因为家里的开支过大,又想要换个大一点儿宅子的缘故,惠氏想着要再弄几间铺子来经营,她还不知道原来铺子能经营成眼前都这种规模呢。
喝着茶,看着眼前的局面,惠氏心里不由得感慨,看来这做生意可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她必须要像个小孩子似的,一切从零开始,什么都要慢慢的学习才行。
惠氏这边刚放下手里的茶杯,那边掌柜的就让人把账本拿来了。
掌柜的把账本呈到了惠氏面前,说道:“惠夫人,这是咱们这间铺子的账本,上面记录着,从过年开始到现在为止,这间铺子所有的进账和支出,请你过目。”
“还有另外几家铺子的账本,我已经吩咐人去取了,很快就能送过来了。”
沈天娇给巩建州的这几间铺子,相隔不远,基本上都是连在一起的,所以那些账本很快就送来了。
惠氏看着自己眼前摞在一起,都有小山那么高的账本,紧张的咽了口唾沫,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掌柜的看惠氏盯着那些账本不说话,于是便凑上前去,说道:“惠夫人,咱们现在这间铺子,做的是胭脂水粉的生意。”
“挨着这家胭脂水粉铺子的,分别是首饰店,布庄,零食铺子,另外还有一家胭脂水粉铺,不过里面经营的东西,与咱们现在这间铺子经营商品不同。”
“惠夫人可要现在去看看?”
惠氏现在已经晕头转向的,那里还有什么精力去看那几个铺子啊,她只怕看了之后,自己要更晕了。
“掌柜的,那些铺子就改日再去吧。”
“我今日来,也不过是顺路来看看。”
“这些账本我先拿回去看看,等看完了就让人给掌柜的送回来。”
惠氏此时虽然心里慌的不成样子了,但是她到底是出身大家,又在唐国公府那么多年,这点场子她还是能够撑得住的。
“我这次来的匆忙,等改日我跟长远伯再一起过来。”
这铺子是给巩建州的,巩建州才是它们的真正的主人。
再怎么着,巩建州也是要亲自过来看看,自己家的铺子在哪儿,是经营什么的。
如今巩建州是家里的一家之主,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家里的事情什么都不管的。
“好,那小的就恭迎长远伯和惠夫人的来到了。”
掌柜的脸上带着得体的笑,态度既恭敬又不至于谄媚,一看就不是出身市井乡野。
惠氏起身笑着说道:“辛苦掌柜的了,只是到现在我还不知,掌柜的该怎么称呼呢,日后总不能一直以掌柜的相称吧。”
“让惠夫人见笑了,我这一忙起来,就脑子不清楚,忘了给惠夫人介绍自己了。”
“小的姓尹,名素秋,上京人士。”
尹素秋脸上带着歉意,向惠氏介绍着自己。
心里头却在懊恼,这以后就是自己的东家了,自己怎么会这么疏忽,一时之间竟然忘了介绍自己了呢?
“原来是尹掌柜啊,咱们以后就是一家子了。”
“今日家中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我就先回去了,改日等长远伯有了空闲,我让人过来请尹掌柜的过去。”
“咱们大家聚在一起吃顿饭,我们长远伯府人不多,规矩也没那么多。”
“到时候还望尹掌柜,不要推辞,嫌弃才是啊。”
惠氏心里很明白,这尹素秋虽说只是管理铺子的一个掌柜的,但是他背后真正的主子可不简单。
不是他们一个小小的长远伯府,能够得罪的起的。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更何况尹素秋的主子,可是他们长远伯府的贵人,惠氏自然是要对尹素秋高看几分的。
“惠夫人说笑了,长远伯宴请,小的求之不得呢,哪里会拒绝,更不敢嫌弃。”
尹素秋虽然对惠氏的态度很恭敬,但是也没有失了他该有的气度。
“如此甚好,尹掌柜忙吧,我就告辞不打扰了。”
惠氏起身离开了,尹素秋一直跟在她后面,直到把惠氏送上了马车,他这才又折回去忙了。
上了马车,惠氏便掀开了车帘,朝着外面看了看,尹素秋刚才说的那几间铺子,都是比邻而居的。
规模和豪华程度,一点也不输了刚才的胭脂水粉铺子。
把车帘放下之后,惠氏伸手捂住自己狂跳的心脏,久久不能够平复自己的心情。
不是她没见识,实在是她真的没有见过眼前的这场面啊。
眼前这些规模和豪华程度,大的惊人的铺子,别说她在唐国公府没有见过了,就是她那富甲一方的娘家,也未必能够有能力,置办的起这样的铺子的。
惠氏突然有一种,被银子直接砸到头上的感觉。
这感觉晕乎乎的,又有些不真实,但是却让她的心情好的不得了。
原来这就是被钱砸中的感觉啊,不得不说这种感觉还真好。
虽然出身显贵,从小到大不管是在娘家,还是在唐国公府,她就没有缺过钱。
但是不缺钱,跟这种被钱砸到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