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整个决斗场内都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
“呼、呼。”
袁节喘着粗气，狠厉地看着龙飞，咧嘴笑道，“79，看到了吧？我父亲，已经突破大卡修了！你那个废物师傅，护不住你了！”
刚才那一击，已经耗尽你所有的精神力和源能了吧，哈哈，哈哈哈！”
袁节站直了身体，抚着手腕上的度仪，神情冰冷下来，眼中满是忌惮，咬牙道，“我呸，还搬尸人，石飞，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然而，却在下一刻，袁节被吓得连退几步。
只见，龙飞依稀还在冒烟的身体，忽然动了动。
然后在下一刻，龙飞翻了一个身体，仰躺过来，直面最上层的天穹。
摸得着的天穹之上，光幕的颜色变化流转。
一团风暴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
有时候人在长城里面待着久了，连真正的天空是什么样子都会忘记，龙飞忽然模糊地想到。
外面的世界里，太阳的温度会随着时间与季节的变化而变化，月亮会有阴晴，也会有圆缺。
朝霞应该是一层薄薄的云彩，有时蓝的浅薄，有时粉的浅薄，各种各样的颜色渲染在黄昏，有时，毅火和毅水会胆怯地和龙飞说，他们想要在外面坐一会儿。
虽然蛮风没说，龙飞却大概也能猜出来他在害怕什么，无非就是怕给哥哥姐姐惹麻烦。
酒馆里没有打斗过的痕迹，蛮风一直挨打，没敢还手。
以前龙飞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只是他那时，是怕给奶奶和姐姐惹麻烦。
齐宁从不把在外面做的事情带回家说，连着龙飞也没有和蛮风说过他做什么，但是，至少，龙飞想，或许自己应该和蛮风说，你不用害怕。
龙飞仰坐起身，似乎若无其事一般地扭了扭脖子，然后歪头，眼睛透过面具射出两道平淡的光芒直视向袁节。
他身上的衣服随着一阵清风吹过，化作飞灰，露出精壮的胸膛，一层淡淡的黑色火焰静静缭绕在他体表。
面具上传递来一种诡异的感觉，让龙飞觉得通体冰凉，他觉得自己即将屈服于这种冰冷苍白却足够强大的力量。
可是不行！
龙飞的心底忽然冒出一个颤抖的声音来。
那个声音央求道，不要.....那样，就回不了家了。
那股即将蒙蔽掉他神智的声音慢慢退去。
龙飞的眼眸再次恢复平静。
而在他对面，本如临大敌，感觉身体再次慢慢变得僵硬起来的袁节却莫名地不由感觉轻松了不少。
“你这个怪物。”
袁节忽然一股无名怒火自心头涌起，他怒吼道，“我要杀了你！”
袁节向着龙飞冲杀而去，火焰、狂风、寒冰刺，几乎三种力量同时从他身边被召唤出，一同攻向龙飞。
“不。”
龙飞低下头来，不再去看袁节，也已经无心这里的天空，轻声道，“我不是怪物。我有家。”
下一刻，他的身体犹如猛兽出笼般，冲向袁节，甚至在原地幻化出一道残影！
台下，粗眉青年眼神皱紧，轻喝道，“三级身体？”
不，还差一些，可是也不远了，不对，强度不对。好古怪。他是王族山兽吗？”
寒冰刺被龙飞拍碎，他如炮弹一般撞破狂风，而后浴火而出。
黑红色的火焰缭绕在他周身，脸上的面具绽放出一抹浅黑色的光芒。
“卡牌战器！”粗眉青年瞳孔微微放大，“至少是二级卡牌战器！”
二级卡牌战器内，已经有灵的存在，粗眉青年确定，因为龙飞的身上有很浓重的源能的力量。
而从刚才龙飞的表现来看，他的体内，应该已经没有源能了。
就是不知道，那个面具之中的灵，究竟是哪一种。
强大的灵不仅可以帮助主人，有时也会反噬主人，这是一种极其高傲的生物，绝不会随意听从谁的命令，更极为珍惜，一般的大卡修家族都不一定有一件有灵的卡牌战器。
如果龙飞面具中的灵听话的话，那在刚才，它就应该出来帮助龙飞抵御来自天穹的那道烈风！
可是，在下一个瞬间，龙飞身上那股浓郁涌动着的源能便消失了，就像是它从不曾存在过一样。
粗眉青年不由皱紧了眉头，坏灵？还是他其实尚有余力？
他下意识看向龙飞下体，怀疑龙飞身上还有能量卡，却发现什么都看不到。
那里......居然有一团白色的马赛克？
粗眉青年不由得脸颊不正常地抽动，这是什么？
他的视线不由得向那团白色光芒的来源处看去，下一刻，饶是他见过不少古怪又厉害的家伙，此刻也不由地后退一步，难以置信道，“还有灵？”
只见，一把长剑浮于龙飞身后，正为他的身体提供源源不断的源能补给。
“不对。只是卡牌战器内景中残存的源能。”
粗眉青年不由发汗，太尴尬了，差点又认错。
可是这也不能怪他，毕竟，就连他自己，现在都只有一把拥有内境，同时内境内还诞有一只灵的卡牌战器。
而那只灵到现在还不肯理他，觉得他太菜！
不过......他神情凝重起来，原本就冷峻的脸更严肃了。
两个可能曾经达到过二级的源能战器，哪怕已经损坏掉，价值也绝对不低。
这个少年，不会是夜不归那群老阴逼偷偷培养出来的下一代九夜候选吧？
夜不归内地位最高的人叫做守夜人，有九人，并称九夜。
九夜的候选者都必须是夜不归内出身，且立下过重大功劳、被其余八夜均认可的人，九夜也会注意在自己麾下的队长中培养将来能够接替自己的人。
这其中，尤以第一夜麾下的人注重培养后辈。
即便是在九夜当中，第一夜也是更换最频繁的人。
曾经战争最惨烈的时刻，第一夜陨落后，其麾下久久没有能力足够的大卡修能够补上空缺。
因为都死光了。
对于夜不归来说，他们的权力与荣耀不仅建立在脚下汩汩流淌的鲜血和手里的卡牌中，更建立在死亡中。
粗眉青年凝重地看着龙飞，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来，“夜不归，第一夜，倒是出了个不错的苗子，真想抢过来啊。”
台上，龙飞与袁节的战斗俨然进入到了最关键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