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素侧头看了眼许留山，一边摸上我的脉一边低声说:“这是师尊的房间，他估计太担心了，脑子迷糊了才把你放这里。”
“哦～这样子，那确实迷糊。”
梁辕眼皮微抬看了我一眼，又瞧见灵素皱着眉，忙问道:“很严重？”
灵素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示意我换另外一只手，继续专注地诊脉。
站在不远处的许留山，终究还是没能忍住，不自觉地往我们这边走了几步，神色间透着一丝关切，问道：“如何？”
“小师妹的身体……壮得可以打死几个夜魑军。”
也可以不用这么形容的。
“但是……”灵素话锋一转，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有些奇怪，我说不准。你们都出去，我再仔细检查检查。”
梁辕闻言往外走，可刚一回头，就瞧见自家师尊还呆呆地站在原地，像是陷入了某种情绪，他不禁提醒了一句：“师尊？”
“嗯……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就叫我们。”许留山道。
灵素放下帷幔，将我与外界隔开，一边说道：“你们快出去，我知道分寸。”
一旦遇上专业上的问题，她便会自然而然地拿出丹修特有的气场，不容置疑。
她手脚麻利地褪下我的外袍和中衣，很快，她就发现了我手臂上那几块淤青，不禁咋舌道：“你们打得这么激烈？我们不过就是去看个热闹嘛，他们至于对我们赶尽杀绝嘛……”
我忽略了她后面的吐槽，心想她所说的“打”，和实际情况可大不一样。夜魑军留下的伤口早就愈合了，这几圈淤青，分明是许留山刚刚用力捏出来的。
“怎么脖子上也有细小的红痕，中毒了？”灵素嘀嘀咕咕的，正要仔细分辨，我纵然脸皮厚也禁不起她这么看，抬手挡住:“可能、可能衣服不太好，打斗的时候磨损到了。”
灵素果然被吸引开了目光:“小师妹你这衣服确实不行，被划几刀就破了，你装普通人真的太尽职了。”
尽职就不会被你们发现了，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囊中羞涩，没灵石买好衣服惹的祸。
灵素继续检查，过程中，她一边按压着我身上不同的穴位，一边仔细询问我的反应，有时还会拿出针配合着药物针灸，一阵忙活下来，她头上已经布满细汗，而我不仅没有丝毫的不舒服，反而因为她这一番专业的诊治，身体感觉轻松了许多。
“小师妹，虽说你目前看起来很健康，但是……但是我总隐隐觉得你像是隔了一层什么东西。”灵素微微皱眉，脸上带着一丝困惑。
“什么意思？”我顿时紧张起来，担忧地紧紧握住她的手。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难道在我毫不知情的时候，被什么人动了手脚？是王言？还是张滔？又或者是其他什么人？
她拍了拍我的手安抚我，然后伸手在空中比划着，解释道：“别太担心，这种感觉就是……就是你好像有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被什么东西禁锢住了。”
“啊？”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心中满是疑惑与不解，不知道怎么就往这方面发展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准确描述，或许也有可能只是我的错觉。要是我实在找不出原因，就只能把我娘叫过来看看了。”灵素无奈地耸耸肩。
我躺在床上追问道:“多强大？和师尊的力量比起来呢？”
“不清楚，只感觉那股力量如渊似海，深不可测。”
“我就知道，我一定是个练武奇才，师尊收我不亏。”
灵素忍不住轻轻敲了一下我的脑袋，没好气地说道:“阵法乱流都受不住，好意思称自己是奇才，也就只能靠我这个千年难得一遇的丹修来给你好好诊治诊治了。”
说完，她转身走了出去。我听到她在外面与梁辕和许留山说的话，大致与跟我说的相差无几。
“师尊是看到小师妹的潜力，所以才……”梁辕的声音带着一丝试探，似乎想要从许留山口中探寻到更多的信息。
“嗯。”许留山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语气波澜不惊，让人捉摸不透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很快他们就离开了，灵素说有些资料需要梁辕帮忙看看，许留山来到我身边:“你好好休息，我……”
我躲开他的触碰:“师尊请自重。”
许留山的动作瞬间僵住，脸上的神情极不自然，像是又羞又恼，复杂得很。
沉默片刻，他缓缓开口：“我身上被下了蛊毒。”
“和我有什么干系。”说完，我翻身扯过被子，将自己整个人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只露出半个脑袋在外。
许留山似乎向来不习惯这般低头与人交流，僵持了好半晌，始终没再往下说。
我寻思着他大概不会再做解释了，便想找个舒服的姿势好好休息会儿。可在床上扭来扭去折腾了半天，却怎么也不得劲儿。
“你的床怎么硬得跟石板似的，连个靠枕都没有。”我忍不住抱怨。
“修仙之人，不能贪图安逸。”许留山语气平淡，带着几分刻板。
这话我不爱听，干脆把自己彻底埋进被子里，不想再听他说一个字。
许留山的声音透过被子传进来，显得有些沉闷：“我只是在说自己的想法，与你并无关系。”
“嗯。”反正也睡不着，我就应了一句。
他像是得到鼓励一般，继续往下说:“我潜入鬼市是为了去确定鬼尊状态。”
“你在怀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