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是道听途说，还是确有其事？
他会‘术法’？
如果说武功尚且在人类的认知之内，那术法显然已经是‘超凡’的范畴了吧？
带着好奇，苏迹指尖微微颤动，仿佛有股无形的力量在指尖聚集。
就在这时，周围的空间似乎有了一丝微妙的波动，空气中泛起了一层层看不见的涟漪。
只见自己指尖之上，一抹微弱的光芒忽隐忽现，但又如同流沙般迅速消散。
感受不到任何火焰的温度。
毕竟，他并非回到那历史长河中的古代，而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天地。
在这里，物理的法则、化学的元素，甚至是最基本的自然定律，都有可能与他所知的有略微差异。
就比如说，人们常知的维持火焰需要氧气。
如果缺少氧气，火焰就无法燃烧。
那么，这个世界应该是缺少了什么‘因子’，导致超凡的力量无法展现。
某种层度上而言，这个世界的‘强度’其实一点也不弱，不然也不能限制这么多超凡手段。
唯一让苏迹有些担心的是……
轮回者，好像不止一队啊……
之前的商人小队，还有刚刚的盗贼女，这还是他一天之内就碰到的。
那他没碰到的呢？
姑且将自己视为身上有‘磁铁’能够吸引轮回者。
那轮回小队的数量不下于十支。
若他身上没有什么特殊的吸引力，那数量就有些恐怖了。
至少上千人……
而从那盗贼女的手段不难看出，她好似也受到了什么限制，技巧与战斗力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
顶多就算一位‘江湖好手’。
可是。
枪呢？
枪算算不算‘超凡’？
别说什么武林高手都是剑锋劈子弹的。
首先从物理的角度而言，先不说找到子弹头的受力点有多麻烦，就说如果真的砍在了受力点上，武器足够锋利，会将子弹一分为二，那么理论上子弹的动力并不会消减太多。
很好，你现在需要面对的是两发子弹了。
远不如格挡或是闪避来的简单。
可是，万一对面一秒三千六百转，大慈大悲度世人呢？
别管武道造诣有多厉害，只要不能瞬间近身击毙对方，等死就行了。
思及此处，苏迹缓缓开口：“所以，我会什么术法？”
柳夜澜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苏迹：？？？
他只能换一种问法：“那你是从哪知道我会术法的？”
柳夜澜缓缓开口：“伏魔卫并不是虚职，是有一套自己的传承，从龙陨之战的那些域外天魔身上寻来的。”
“只是……大多数伏魔卫都只能学会一些皮毛。”
“但您不一样。”
“您就好似与那些域外天魔是一类的存在，仅看一眼，就能轻易掌握。”
“于是，您一路高升，甚至成为了‘天地人’三大‘镇魔者’中的‘人者’。”
“只可惜，您却染上了健忘的毛病，那些术法，自然也就都施展不出来了，再去学，也无论如何都学不明白。”
“最后还被降级成为高级伏魔卫。”
“而我，也是一位高级伏魔卫。”
这一下，苏迹思路瞬间清晰起来了。
‘苏迹’这个人，或许并不是真的失忆了。
恰恰相反，他再清醒不过。
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危险，主动‘失忆’，宁愿抛弃荣华富贵被发配到这边缘小镇。
而柳夜澜更像是他的‘监视者’。
说到这儿，柳夜澜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
“身为一名高级伏魔卫，我竟然连一个小毛贼都留不住，师父请惩罚我吧！”
她出声道。
瞧着她这副一本正经领罪的样子，苏迹不禁觉得有些啼笑皆非。
他伸手揉了揉她头顶的长发，说道：“罚什么罚，你做得已经很不错了。”
柳夜澜抬头，眼眸中满是困惑。
“可是……我……”
她没能夺回那东西。
没能达成目标，就是任务失败。
身为伏魔卫，任务失败是要受罚的。
这是一直以来的规矩。
“失败了，就不应该找借口。”
苏迹多看了柳夜澜，这小姑娘的童年应该挺黑暗的。
这都是什么‘培训机构’培训出来的‘无情机器’啊。
做事一板一眼的。
“那你觉得，该怎么处罚？”
“打……打屁股。”
“噗。”
“……什么？”
“打一，一百遍。”
柳夜澜的声音有些紧张。
苏迹绕到柳夜澜身后，原来她背在身后的双手是在护着屁股。
“一百遍？”苏迹惊讶道，“用手打？”
“一般来说应该用大板的，但是师父想用手也是可以的。”柳夜澜应道。
苏迹咽了咽口水，盯着柳夜澜那颇有弹性的小屁屁瞅了一会儿——当然，他只是好奇，可没别的什么想法。
他可不是那种人。
“鼻……鼻血。”柳夜澜提醒苏迹。
苏迹感觉到鼻孔有股温热流出，伸手一抹，然后故作镇定。
“这天气太干燥，身体有点上火也正常。嗯——以后早上还是别练功了。”
苏迹说道。
“可是……”柳夜澜开口。
可你早上一直在睡觉啊，哪有时间练功。
这便是柳夜澜那两个字想表达的意思。
“到了我这个境界的高手，睡觉都能自动运转功力修炼。”
苏迹一边用柳夜澜递来的手帕擦着鼻血，一边一本正经地说道。
“原来如此！”
柳夜澜眼中满是对苏迹的敬仰。
“日后，我也要勤加……”她给自己定下了目标。
“日后？”
苏迹话说一半，意识到不对，自己差点接个荤段子：“那你日后努力吧。”
柳夜澜点了点头，然后挺直的身板深深地弯了下去。
“多谢师父指点！”她郑重地说道。
这根本就不算指点吧！
苏迹心里嘀咕道。
为了掩盖自己的尴尬，苏迹转移话题：“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就再指点你一些。”
苏迹竖起一根手指，缓缓道：“刚刚那盗贼的身法虽诡谲难测，但要破它，其实有两条路子可走。”
柳夜澜腰杆挺得笔直，目光紧紧锁定在苏迹身上，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
“其一，她的身法是单挑时的杀手锏，但若对方人数在两人以上，那她再快也没用。”
苏迹解释道。
毕竟人多眼杂，几乎不存在视觉死角。
遮影步没了躲藏之处，身法再快也失去了神奇之处。
柳夜澜像是在品味着什么，脸上透露出一丝不甘。
苏迹说的这种方法，是以多胜少之策，并非她所期望的。
柳夜澜渴望的是，在一对一的情况下也能擒住那个女贼。
苏迹看穿了柳夜澜的心思，于是竖起第二根手指，接着道：“其二，你可以调整自己的身位，用眼睛去找她。”
“为何？”柳夜澜迫不及待地问：“我连续换了许多次身位，都找不到她的存在。”
苏迹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扬了扬眉，来到柳夜澜的身后。
这一次，是真的没有看屁股了。
苏迹在她身后比出一只小狗的手影。
柳夜澜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小狗影子’瞬间恍然大悟。
“……影子！”
“没错，就是影子。有太阳的话，地面上就会有影子，到时候只需背对太阳，看影子就能判断她的位置，无需凭借感觉一直寻找本体。”
苏迹说道。
柳夜澜这才明白，那个女贼为何非要将她引入那条小巷。
恐怕是因为她的遮影步在阳光太容易让人察觉出破绽。
毕竟，今天的阳光还算强烈。
可在这小巷中，影子黯淡，自己就没有那么容易察觉了。
柳夜澜低下头，开始模拟如果自己寻找对方的影子与女贼的交锋会有什么结果。
片刻后缓缓抬起头。
“师父，厉害。”
那个让她头疼不已的鬼魅身法，在苏迹眼中竟如草芥一般，三言两语便能轻松破解。
“嗯，也没多高明，毕竟我十八岁那年——”
话音戛然而止。
被小萝莉夸得有些飘了，差点说了不该说的话。
“请责罚。”
柳夜澜再次说出这句话。
一字一顿，态度异常坚定。
“我笨，没想。”
“临敌对战时，很少有人能想到这个办法的，你无需自责。”
“不！”
柳夜澜语气僵硬：“我错。”
“不管谁去都会这样，所以不是你的错。”苏迹说道。
柳夜澜终于再次挺直了腰背，盯着苏迹歪了歪头：“您不是想到了么？”
“我需要责罚来让我记住这这一次失误。”
“因为每一次失误，都有可能会断送自己的性命。”
“但还请师父轻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