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定礼服质量脆，一撕就成了布条，沈清欢衣服毁了，傅闻洲要去找造型师，被她垂死病中惊坐起的拉住，“别，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她困的不行，打哈欠，腰还酸，抱着被子赶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要留在这补觉。”
傅闻洲没强求，“我很快回来。”
沈清欢抬脚踹他，“很慢也行。”
他要是再兽性大发来一次，自己根本吃不消，还是赶紧轰走安心一些。
傅闻洲心情不错，眼底笑意渐浓，转身出了门。
他前脚刚走，后脚沈清欢的表情一点点黯淡。
片刻，她拨了一通电话。
邵明琛接起，顺口开着玩笑，“沈医生，我现在可不敢给你介绍男模了，除了这事，其他的都好说。”
她蓦地开口，“如果傅闻洲身边有亲近的人背叛他，会是什么反应？”
这是道妥妥的送命题。
邵明琛脑补后，暗骂自己是什么冤种，夫妻俩的破事管不得，他自从管了就没好事。
“这个嘛，”他坦诚，“虽然我崇尚恋爱自由，不合就散，但得看人，你外面养狗了？”
沈清欢：“不是我！”
她无语。
什么时候脑回路能不这么跳脱。
“那就没了啊。”邵明琛理所当然，“他现在最亲近的人是你，我都被打入冷宫了。”
还不忘可怜卖惨。
沈清欢咬了咬后槽牙，“除了我呢？”
邵明琛听出她的执意，蹙了蹙眉，“你们在羊城？”
“嗯。”
那就能理解了，程家和傅闻洲那点渊源，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邵明琛叹了一口气，“老三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之所以叫他老三，在他之前其实还有老二老四，大家关系好，可后面那两个为了一些利益，卖了点老三的信息。”
“他那个倔脾气哪容得下半点灰，亲近的人反目成仇，他直接当第一个典型开刀，杀鸡儆猴，后面方圆三里，没几个人敢搭话的。”
沈清欢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这种心情。
一个人留给大众的印象和评判，往往来源于他干过的一些事，但那只是最表层的反应，真正本质的东西却毫不关心。
没有莫名其妙坏起来的人，也没有莫名冷寒的心性。
邵明琛吸了一口烟，在缭绕中继续道：“再比如程家，他在那直接脱了层皮，这几年除了老太太和我，老三的生活其实特别单调，我甚至都觉得他得了情感摄入障碍。”
“你想想，读书的时候碰上烂人，回到家一群人给他埋钉子，是个正常人都得疯，要我说老三已经够意思了，没把程家弄死，还是看在他妈妈那点面子上。”
沈清欢吸了吸鼻子，眼眶泛酸。
自己的童年不幸，以为那是痛苦的天花板，她熬过去，忍到了今天，结果说，傅闻洲曾经过得比她还不如。
“我知道了。”沈清欢唇角轻扯了下，“谢谢你跟我说这些。”
“害，不谢。”邵明琛笑了起来，“这有什么好谢的，他回羊城，不免变了性情，要是发什么疯，你别跟他计较。”
沈清欢轻啧一声，“那倒没有，他在我这就发一种疯，天天嫌给的不够多，就差剖心为证了。”
“挺好。”邵明琛笑了笑，“你不愧是他封心锁爱路上的绊脚石，唯一一个让他觉得自己还能活一活的奇葩。”
两个奇葩凑对，月老来了都得夸这红线真会牵。
沈清欢挂了电话，其实思绪还没理全，但现在她不用什么事都自己扛，人生中缺少的那部分指导和教育被渐渐充盈。
她打开和祁宗铭沈安念的聊天框。
与此同时，楼下，傅闻洲没去前面的宴会厅，而是坐在电脑桌前，看着屏幕的进度条被一点点填满。
进度90%的时候，许特助走了进来，“傅总，孟氏送来了一份贺礼，嘱咐您一定要亲手拆。”
傅闻洲掀开礼盒，空旷的锦盒中，只有一枚小小的U盘。
突兀又显眼。
许特助迟疑，“这……”
“你先出去。”傅闻洲伸手拿了出来，塞进电脑中。
刚刚的下载进度忽然停止。
他没管，先开这个。
U盘里有个视频，时长三分钟。
片头出来的时候，他垂眸，面无表情地看完所有。
平均十五秒换个人，全部都是江城商圈叫得上号的人，一人配一句祝贺词，搭着奇丑无比的片头，上世纪九十年代风。
傅闻洲冷笑，扯下来丢进垃圾桶。
落到刚刚的数据上，进度条忽然跳出红色提示框：【文件已损坏。】
再下载，刚才的路径全部关闭。
沈清欢在楼上，祁宗铭在电话那边笑呵呵，“欢欢，爸爸已经帮你删了。”
她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亲爹亲妈给力，办事效率都是按秒计算的。
……
晚上，宴会告一段落，许特助递过正在视频的手机，“傅总，曲总找您。”
曲蓉笑了笑，“小洲，听说你回羊城了。”
在年会上露脸，在各个会议上出现，他高调得不能再高调。
账本查了个底朝天，什么都没发现，做的反贪局来了也抓不出空隙。
傅闻洲索性换方式。
曲蓉这个电话迟早要接。
“蓉姨。”傅闻洲把手机架在自己面前的金属架上，语气不咸不淡，“程怀章不会管家，我准备趁机把程家收购了。”
“应该的，你比他们有天赋。”曲蓉欣慰，“我也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傅闻洲点头，“您说。”
曲蓉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难得的决定，“我和你大伯准备离婚了。”
傅闻洲沉默了一会，“这么突然？”
“不算，”曲蓉笑笑，“我准备这一天很久了，你小时候不是总这么劝吗，那时候我不答应，你还不乐意呢。”
傅闻洲忽然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她，“这些年，你是自愿的吗？”
曲蓉手一紧，指甲扣进掌心，叹道：“自愿不自愿，都不重要了。”
“蓉姨想了想，阿湛我是要带走的，也不希望他以后再跟程家藕断丝连，这些年在公司好歹拿了点股份，你真要回来接管，以后用得上，明天我就让律师去跟你的法务对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