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吧？”
燕赤霞颓然的躺在地上，一点都不像是掌握了仙道秘法的仙道宗师，倒像是一个失去了人生希望的老乞丐。
“十几年前，我偶然得到了玄心正宗的传承，也曾立志降妖除魔，替天行道。”
“刚开始发现这些阵势的时候，每个城市中阴魂和厉灵的数量还不是很多，我也曾想过打破阵势，诛灭这些阴魂和厉灵，但是找不到破阵的方法。”
“十几年的游历，我查明了阵势的来源，也知晓了破阵的方法……”
“但是，阵势中厉灵的数量已经太多了！”
“多到，只要出现一点意外，整个世界都会被阴魂和厉灵吞噬……”
“知道郭北县为何还有这么多人吗？”
燕赤霞朝着方星辰看过来，脸上满是惨然：“十年前，郭北县是十万人，十年后的今天，郭北县还是十万人。不是没有人被阴魂和厉灵抽取精血和阳气死去，而是周边村落和城镇的人，都被集中到了郭北县中！”
“除了城市，别的地方已经没人啦！”
“十年之前，郭北县的阵势中只有寥寥无几的阴魂和厉灵，十年后的今天，阴魂和厉灵的数量已经十倍于人类！”
“这十倍于人类的阴魂和厉灵，全都是死在郭北县的人变成的！”
郭北县只是一个缩影，整个世界都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是一个被抛弃的世界，也是一个没有希望，没有未来的世界。
当得知这一切的时候，方星辰这个外来者都感觉到一股深深地寒意，燕赤霞这个土生土长的、知晓了真相的人，心中又是何等的绝望？
难怪前世他会联合现实世界中的诸多强者在自己的世界进行大屠杀，将这里杀成了一片死地。
十年的时间，让郭北县阴魂和厉灵的数量十倍的超过了人类。
恐怕用不了多久，这些尚且存活的人类，也会被吞噬掉全部的精血和阳气，变成阴魂和厉灵吧！
说不定，在燕赤霞动手的时候，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类存在了……
“道道道，非常道！”
“天道地道人道剑道！”
“黑道白道黄道赤道！”
“乜道物道道道都道！”
“自己嗰道系非常道！”
“呸呸呸呸胡说八道！”
“……”
“我自求我道！”
看似洒脱的歌声从燕赤霞的口中传来，声音里却是带着无尽的悲凉。
或许，唯有这首歌才能道尽燕赤霞此时的心态。
“天人降世啊……”
虽然心中还有诸多的疑问尚未解开，此时方星辰对倩女幽魂世界的脉络却是把握的差不多了。
一句天人降世，或许能够让燕赤霞这等宗师都感觉到绝望，却并未被方星辰放在心上。
前世，他本就是仙神级的强者，亲手灭杀的仙神也不在少数。
这一世，得到了幻想神晶，拥有主上空间相助，便是在极短的时间内突破，跨入到仙神级的层次都不是不可能。
区区一位降世天人……
随手便可斩杀！
看着依然在放声高歌的燕赤霞，方星辰长长的叹了口气。
然后，一块银色的灵脸令牌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燕道长，或许，这个世界还有救。”
“不可能！”燕赤霞的歌声停止，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所有的城市中都有灵蜮的存在，只要进入城市，就会被阴魂厉灵锁定，抽取精血和阳气！离开城市，外遍布妖魔灵怪的野外，普通人根本无法存活！”
“你倒是说，该如何救？！”
“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人类的生存之地，那么别的世界呢？”
方星辰淡淡的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那些修行门派是撤离了这个世界，那么必然就有其他世界的存在！只需将普通人转移到其他世界，带到将阵势打破，将妖魔灵怪屠杀殆尽之后，再将他们带回来，这个世界自然就有救了！”
“以燕道长的眼光，应该早就看出我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来了吧？”
燕赤霞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倩女幽魂的世界已经是一个绝望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生存的所有人，不管是人类、武者还是练气士，都沾染了那无处不在的阴气和灵气，就连燕赤霞这种修为高深的练气士都难以避免。
而方星辰三人的气息却是纯净无比，一点都没有被阴气和灵气侵染到。
只是方星辰不说，他也不好询问而已。
“咣当！”
银色的灵脸令牌掉落在了燕赤霞的身前，方星辰淡淡的说道：“滴入一滴你的精血，签了它，然后你会发现，这个世界还有救！那布局天下的降世天人，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强大！”
“签了它！”
“这个世界还有救！”
一丝希望从燕赤霞的心中升起，他咬了咬牙，将灵脸令牌捡了起来。
除却自己的一身修为，燕赤霞一无所有。
而见识过了方星辰惊天一剑斩树妖的实力之后，他也不觉得自己的这一身修为有什么好值得图谋的。
他觉得，方星辰没有欺骗自己的必要，或许，他说的是真的，这个世界还有救！
一滴精血被燕赤霞逼出来，低落在了银色的灵脸令牌上。
下一刻，那枚令牌化作一道银光融入自己的体内，燕赤霞感觉到一股无比庞大的意志降临了！
“原来如此。”
“这个世界……还有救！”
“我燕赤霞，也还有机会向那些布局天下的降世天人复仇！”
许久之后，庞大的意志离去，燕赤霞也明白了一切。
脸上的颓然、孤寂和绝望被新出现的一丝希望代替，燕赤霞猛然跪倒在方星辰的脚下：“老道燕赤霞，见过主上！”
“惟愿陪在主上身边，弘扬主上的意志，挥剑斩天人，百死莫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