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来者不善
大雪山的剑客梁洗，瞧了一眼屋檐下那空着的椅子。
这回倒是学聪明了，示意李岁先入座，然后他才跟着坐了下来。
梁洗皱了皱眉，说道：“今儿来找李先生，是受了城头诸多老一辈剑仙的嘱托，是想请李先生这几日先稍微收收脾气。”
李岁了然于胸，点了点头。
城外妖族最近闹得凶，估计快要打起来了。
城头那边的意思是，大敌当前，先一致对外，莫要使他们递剑时分心。
一切等大战结束后，顺便你李岁去瞎闹。
李岁沉声问道：“来了几头王座大妖？”
梁洗神色凝重，“除了被李先生斩杀的那头大妖午驳外，其余王座大妖全来了。”
十一个十三境大妖？
妖族顶级战力尽数出动，这是想不死不休了？
是想彻底给两族大战画上句号了？
李岁深吸一口气。
妖族这次的攻势，有些不太对劲。
以往最好定局的机会一大把，都不曾这般兴师动众。
如今，才知道老皇帝和老衙主的谋划不久，刚到白玉京还没捂热被窝，妖族就这么急不可耐了？
还想要在白玉京如今战力算是最为鼎盛的时候，一锤定音？
大抵不是如此。
那么，只能是与老皇帝和老衙主的谋划有关。
而很不巧，李岁就是那个谋划里最关键的人物。
所以说，这场突如其来的大战导火线是李岁？
李岁盯着梁洗，问出了心中困惑，也想借此确定他内心的想法是否准确。
“看来你知道些内幕，透露一二也不能？”
梁洗想了想，最终还是如实回答道：“老剑仙没说不能告诉你，既然如此，有何不能说的呢。”
“前日，大妖相柳以分身登上城头，和老剑仙商议了一件事，最终的结果是，老剑仙同意了。”
李岁闭目深呼吸，果然如此。
梁洗继续说道：“昨夜，老剑仙跟城头说起了大妖相柳与他商议的那件事。”
李岁笑了笑，“问剑赌输赢？”
梁洗略微错愕，还是点了点头，“李先生消息灵通。”
李岁问道：“妖族的条件是什么？城头的条件又是什么？”
能让登天长城那位脾气极差的老剑仙同意的事，不太可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更不可能以几场小打小闹的问剑挑战来彰显威名。
所以，李岁事真的有些好奇。
梁洗一字不差的将老剑仙昨夜的原话说给了李岁听。
“那相柳说，想请双方各自挑选出三人，来场问剑局，三局两胜。”
“倘若登天长城赢了，妖族将退还人族半座天下的版图，人族只管光明正大的收复，若遇不肯退出去的妖族修士，只管杀之，祖渊绝不干涉。”
李岁皱了皱眉头，预感不太好，他问道：“倘若妖族赢了呢？”
梁洗犹豫了一下，说道：“北亭国和李先生皆亡。”
李岁不屑地笑了笑，不出所料。
如此看来，老皇帝和老衙主开天之举，威胁到了祖渊里的那几头妖祖。
梁洗叹了口气道：“还有一件事，老剑仙说了，既然是拿李先生当赌注，就不能瞒着李先生把李先生给卖了。”
李岁突然失笑，“所以那死老头子到底什么意思？”
梁洗认真说道：“老剑仙让你选参加问剑局的三人中的一个，当那人的护道人，一起参战，防止妖族放暗箭伤人。”
李岁沉默片刻。
他最后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开始？”
梁洗扶住椅子扶手，站起身，“春节那天。”
李岁没忍住爆了句粗口，“一群狗娘养的，真他娘的会挑日子！”
想来，这年是过不成了。
剑客梁洗挥手告别，走出了院子。
李岁自嘲一句，“果然没什么好东西能用来待客迎友，就连杯热茶都没有，瞧给人说得口干舌燥，都不乐意待下去了。”
落日还没有下去。
剑客梁洗刚走，又有人登门拜访。
同样是个剑修，却是个女子，背着长剑 身旁跟着个吊儿郎当的年轻道士。
李岁本没想过给年轻道士一个好脸色，可偏偏年轻道士懂事，竟也拎了大包小包，满是……小树苗？
李岁干瞪眼。
年轻道士乐呵呵道：“前几日偷偷摸摸来过李先生家附近，小道我瞧着有些荒凉，竟是连块树荫之地都没有，果不其然，今儿一进院子，更是清冷，这些树苗当真是送对了。”
李岁也懒得去理他了。
黄昏晓暮色。
一般都是李岁晚饭之时。
李岁也不好将这二位故友推出门外，就留他们一起享用晚饭了。
晚饭过后。
年轻道士聊起了陈掌柜的酒铺子，说那酒铺的热汤面老香了，可惜陈掌柜小气，竟舍不得放点葱花。
李辛一也跟着夸赞了几句，“那陈掌柜的，人确实不错，瞧那气质，好像还是个读书人，听城中居民所说，那位陈掌柜曾经可是出了名的大剑仙，剑术极高的那种。”
李岁没来由问了一句，“有多高？”
李辛一认真想了想，不太确定道：“几层楼那么高？”
年轻道士哈哈大笑，“李先生逗你玩呢，你还真去想这种问题，哈哈……”
李岁冷冷瞟了一眼年轻道士，后者立马闭嘴。
李岁认真问道：“我是想问那陈掌柜以前的修为和现在的修为。”
李辛一回道：“听说曾经是十二境大剑仙，好像是后来为了救那位逢春楼楼主而跌境，如今只是个四境修士。”
李岁像个听到了八卦的大妈，好奇心满满。
“陈掌柜还救过那位听来酒铺的修士嘴里说的极其冷艳的女子剑仙？”
“这可是新鲜事儿啊！”
李辛一瞧见了李岁腰间的木牌子，“能借我看看那木牌子吗？”
李岁直接取下扔给她，“有什么好看的，你不也有一个吗？”
李辛一笑了笑，解释道：“我用我那牌子换到，陈掌柜说这木牌子是他很多年前胡乱刻字留下的。”
李岁倒是来了兴趣，“借我瞧瞧，我倒是很好奇陈掌柜能写下什么千古绝句。”
木牌上，哪有什么千古绝句。
更像是一句表白的话，还什么年少时喜欢的姑娘，如今还是喜欢？
没想到还是个痴情种。
李辛一则拿着那块木牌上，认真看了看，嘴里念念有词——
“人生太过漫长，索然无味，添壶酒增增味儿！”
李辛一两眼放光，抬起头，笑呵呵道：“那个李岁啊，我有个请求，我能不能拿陈掌柜的那块木牌子换你这块啊？”
李岁毫不犹豫，极其大方道：“多大点事儿，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