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老爷脸上笑容僵住,眼里闪过不敢置信的光,像是在缓慢的辨认他是话,没料到他居然如此狂妄又大胆。
詹老爷怒极反笑:“詹家是要给昭月不错,但我可没死呢。”
意思是你要进我詹家的门,还得他点头准许。
眼前的男人有点嚣张的不知天高地厚,透露出一股少年气还有被詹昭月宠惯的样子,詹老爷目光阴鸷,上下扫量像是重新核定一件商品的价值。
太有脾气的,不行,难管住。
“我该为前面一句道歉吗?算了,昭月她舍不得我这样。”晏麟初茶里茶气,“她要是一气之下脱离詹家,连詹家这群拖油瓶都想甩了怎么办呀?”
詹老爷气的额角青筋暴起,喉咙干涩难耐,接连咳嗽几声,看上去被气得不轻。
“我看你是把自己想的太重要。”詹家这么大的家产,不说外人眼馋,就连家里几房都是明争暗斗。
昭月她姓詹,冠以父姓,她是詹家最出色的继承者。
晏麟初无所畏惧的瞧他,反正这老头也没真把他当上门女婿看,他又低声下气装什么呢。
除了詹昭月他向谁低过头?
只是短短的十分钟,詹老爷已经把他判定为“不合格”人选,詹昭月的喜欢不能成为什么,他知道詹昭月的逆反心理,所以他顺着她,想看看她能带回来个什么人。
眼下是得重新挑选其他人了,不出所料的令人失望。
詹老爷没好气道:“出去吧,你们的事情我会再三考虑。”
“……”
晏麟初浅笑,面色无虞,迫不及待的起身离开。
他走后,管家也悄声摸进来。
“老爷。”他瞧见詹老爷气红的脸,像脑子里装个蒸炉,呼呼冒气。
詹老爷冷哼一声:“以后把他拉黑,不要让他靠近詹家。”
看来是相处不顺,管家低眉顺从:“是。”
想到客厅里的对话,管家本想描述一番,但看见面如菜色的詹老爷,话又咽回肚子里。
离开了詹老爷的书房的晏麟初就像是解开桎梏自由脚环的小鸟,他不知道詹昭月房间在哪,就随便扯住了詹家一个人问。
“你是?”那人警惕的看着他。
好面生一人。
“我是昭月男朋友。”他说出来眼底都是亮亮的,像是盛了一池温暖的春水。
那人身躯一颤,仿佛像是看怪物似的。
“我姐那个神秘男友就是你啊!”他被震惊的控制不住音量,“我叫詹竹,原来把我姐带回去的人就是你。原来真不是骗人啊……”
詹竹不停咽口水,想到还有不少人在胡乱猜测詹昭月那个地下男友,就一小半张着急忙慌拍下的模糊侧脸,把海城上下权贵猜个遍。
晏麟初那晚的“英雄救美”很是经典,但很多人都是远远观望的状态,距离不近,看清晏麟初正脸的人只有詹雪,整整对上。
詹竹那会全把气发泄在甄三身上了,好半会才听到什么“男朋友”,懵懵的抬头只能看到个晏麟初收回的侧脸和背影。
他缠着詹雪问了很久,很多细节,两人连夜把通讯录的人翻出来,把人脉都用上,也找不出那人的背景。
詹竹只知道詹雪说那人很帅一张脸,像娱乐圈明星,气质也很高贵,像家里富养的少爷,排查找寻到最后竟是毫无任何多余信息。
如今一看,和詹雪描述的大差不差。
“现在能告诉我你姐房间吗?”晏麟初把对着他发呆的小孩唤醒。
“呃,你和我走吧。”詹竹不再犹豫,赶紧为晏麟初带路。
詹昭月的房间就在这一层,这一层也就两个房间,詹老爷和之前正妻的一间,詹昭月单独的一间。
再往上才是其他人的,这是独属于给詹昭月的特殊。
詹竹指着一扇门道:“那就是我姐房间了,我就不去了,她不太喜欢其他人靠近她房间。”
“辛苦。”晏麟初朝他道。
詹竹三步两回头的离开,晏麟初走上去敲门,等了好一会也没听见里面的动静。
或许詹昭月不在房间里,那她去哪了?
晏麟初给詹昭月打电话,那道铃声好像隐隐约约能听到,距离不远。
电话接通,詹昭月说:“你和他已经结束了吗?我在二楼右边拐角最里面的一间房,门旁边有一个白瓷装的绿植,如果你还是找不到,你就找个人带你来,就说去大夫人的书房。”
“好。”
晏麟初没叫任何人,他慢慢的找寻,边观察詹家的房子。
墙上有很多裱起来的画,不是什么知名画家的作品,是一些非常普通又简单的画,有简单的线条,还有丰富的色彩画。
他凑近去看,看到下角都有一个龙飞凤舞的签名和日期,是很多年前的了,随着时间痕迹已经有些浅淡。
“你在这做什么?”
晏麟初身后有声音传来。
他扭头看去,是管家和詹老爷。
晏麟初如实道:“来找昭月,然后被画吸引,叔叔很有品味。”
詹老爷诡异的沉默。
晏麟初心下也是怕詹老爷又缠上他什么,笑意不达眼底,随意找个借口就要离开。
“你是要去哪间房?找不到的话让管家带你去。”詹老爷脸上看不出喜怒,说话也是平淡如常。
“大夫人的书房。”
话音刚落,两人脸色皆变,极为不自然。詹老爷情绪藏的好,但管家反应就显得明显了。
晏麟初还以为詹老爷还会说些什么,比如“你这外人怎么能进”,没想到詹老爷把管家给他,让管家带路,他转身就走。
管家:“请跟我走吧,晏先生。”
确认已脱离詹老爷视线范围内,管家在跟前不疾不徐的道来:“这是大夫人和老爷生前的书房,只是大夫人死后,她的物品都被保留在这个房间里,老爷重新在二楼挑了间房当他的书房。”
“房间平日上锁,除了保洁阿姨,只有得了詹大小姐和詹老爷的命令才能取钥匙打开。”
晏麟初在他身后一字不漏的听完,却重新挑起一个话题:“刚刚那些墙上的画,是大夫人画的吧。”
“是的,大夫人生前空闲时候就很喜欢画画。”
她是他的发妻,在死后却在这里遍布她的痕迹,这是纪念她,还是消耗她,亦或者是把她付出的感情当成了你的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