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家府上同时揍孩子的事情闹得不小,至少皇帝是知道了。
为此,皇帝还特意留了沁侯几人下来说话,听说到最后离开的时候,沁侯几人都是红着眼走的。
旁人有打听此事的,沁侯等人都是统一口径,说皇恩浩荡。
沈茹茵知道,这事儿至少在表面上,就这么过去了,但内里,皇子们一招不成,肯定还有法子。
为了避免这些兔崽子们再被哄了去,沁侯等人直接找上了沈茹茵。
“伯伯们是打算把他们都送到金乌军中来?”
“是,”一位侯爷道,“将他们送到我们麾下,总少不了因为他们的身份,而给他们大开方便之门的,但送到郡主你这里来就不一样了。”
沁侯清了清嗓子,有些赧然,但为了家里的不孝子,还是说:“到时候人送过来,茵茵你尽管下狠手管教,左右他们姊妹都在,亏不了他们的吃穿,也不必叫他们回京来了。”
沈茹茵考虑过后,答应下来,却也提前说好:“我金乌军中的训练,肯定比诸位兄弟从前练得辛苦许多,到时候他们寻婶婶告状时,伯伯们可得护着我些。”
“这你放心,”一位伯爷大包大揽的应下,“他要是不好好学,在营中调三斡四影响旁人,郡主只管使人来告诉我,或者告诉他妹妹,到时候我拎着棍子去,把他腿打折了再接回来。”
“院子里养着,总不至于再出门了。”
对这位伯爷的话,沁侯等人都不觉得过激,甚至也都同茵茵如此说。
“要是由着他们胡闹,带累了家族,还不如直接废了。”
“反正家里也不是没养活一个废人的银子。”
事情宜早不宜迟,沈茹茵这回出京时,就带上了一应公侯府邸的郎君们。
他们倒是不想跟着去,但没法子,这几位被打得不能跑动呢,各家府上把人往马车里一塞,找了几个家丁跟在外头看守,都用不着沈茹茵出什么力。
为了避免他们的伤给沈茹茵添麻烦,各家还特意安排了一个专精跌打损伤的大夫跟着一块儿,治好了人就回来,主打一个这段时间不用沈茹茵操心。
营中的各个小姐妹迎来了自己的兄弟,不管关系是好是坏,总归都来看了一圈。
毕竟缺心眼儿成这样的,也是稀罕物。
褚先生将人安排好了,回到沈茹茵这儿,原本的愁苦就立刻散尽了。
“这下子,这几家跟您的联系就更紧密了。”
沈茹茵笑笑:“哪儿有这么快,最起码也要等他们成材,才好说这话。”
“不然,他们一个个的都是纨绔子弟,家族里头不重视,被抛弃也容易。”
“在各位伯伯眼里,他们或许还比不上家里有出息的女儿,也就占了是个男子的名头而已。”
褚先生反应过来:“是我想岔了,这世道虽然是男子活得容易,但到了这几家的地位上,是男是女都不如能带着家族更辉煌些的要紧。”
“正是这个理,”沈茹茵说,“他们那边,有劳褚先生派人看顾着些,也不必给太多优待,过了这几日,往后就都是金乌军里普通的兵,打散了叫他们下队伍里去,慢慢的教。”
褚先生点点头,又问:“真不叫人看着点?”
“不用,”沈茹茵道,“只要人活着,他们嫡亲的姊妹还在呢,能不注意着他们?”
“我们还是不要多事的去打扰人家一家子骨肉联络感情了。”
要是被送来的那些人知道沈茹茵现在的话,保准又一半儿都得从病床上跳起来。
那些和家里姐妹关系好的也就算了,顶多是被说道几句,该心疼还是会心疼,但关系不好的,那就跟天突然塌了没两样。
本来关系不睦,还落入了姐妹的地盘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姐妹随时回去给家里告个状,他们还要被写信骂一顿。
谁懂啊!
真不是他们挑事,这明明是挟私报复!
这些倒是有人报到沈茹茵这儿来,但沈茹茵看小姐妹们一个个都高高兴兴的,都没心思回京,或是管内宫防卫的事了,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后自己这个将军亲自回京盯着。
皇贵妃看见她要回来多待一段时间,很是高兴,等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更是笑得开怀。
“得得得,这是天魔星也终于找到克制他们的对手了,叫他们在京中瞎胡闹。”
沈茹茵说:“我这阵子常要往宫中来,姑姑要是有什么事,尽管叫人给我传话。”
“我能有什么事,”皇贵妃不以为意,“陛下来得少,我还更高兴些,谁耐烦应付他啊。”
自从皇后的事被皇帝抓了现行,皇帝虽然瞒着没叫皇贵妃知道,心里还是有些迁怒,觉得是皇贵妃管后宫不力,因此不像从前来得那么多。
但如今皇帝慢慢年纪大了,本来也常往后宫的小妃子处去,加上他明面对皇贵妃还十分信重,一点没有把宫权从她手里拿走的意思,除了皇贵妃,旁人就没几个品出他心意的。
皇贵妃给沈茹茵说这事儿的时候,就像是在看一场笑话。
“陛下手握大权,人人都得顺着他的心意,他的眼睛从不肯往下看,自然不知道。”
“他身边虽然也有聪明的内侍在,可这事儿,谁敢到他面前说透?”
皇贵妃又畅快又得意:“他愿意去那些新人跟前,我也愿意多给机会,叫她们常往他面前凑。”
“所以近来,陛下是玩儿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沈茹茵好奇的追问:“怎么个有意识法?”
皇贵妃收住嘴,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多了,怎么能把这种事拿到沈茹茵面前说呢。
在她眼里,沈茹茵永远是哪个乖巧的娇娇女,是她的宝贝。
“没得说出来脏了你的耳朵,”皇贵妃隐晦的道,“你只需要知道,如今后宫里那些,也不都是正经人家出身的女子就行了。”
不是正经人家出身?沈茹茵想到从前听过的一些传闻,和某些在京中红极一时,却忽然没了姓名的清倌人,理解了皇贵妃想表达的东西。
皇帝现在,玩儿得挺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