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码头的审讯室里,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和汗水的味道,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被绑在铁椅上的菜鸟们,一个个鼻青脸肿,迷彩服被撕扯得不成样子——拳头落在身上的闷响、棍棒敲击的脆响、电击器发出的“滋滋”声,交织成一场残酷的炼狱考验。
有人被打得蜷缩起来,牙齿咬得咯咯响,却始终没哼一声;有人被电击得浑身抽搐,脸色惨白,眼神却依旧坚定;李二牛被扇了几个耳光,嘴角渗出血丝,却梗着脖子,一句求饶的话都不说。
每个菜鸟都尝到了极致的痛苦,唯独柳如烟,被单独安置在隔壁房间,喝着热水,看着监控里的一切,像个局外人。
不知过了多久,审讯室的门被推开,“牺牲”的范天雷走了进来,身上的“血迹”早已清理干净,脸上带着惯有的笑意。
“参谋长,戏演得挺逼真啊。”柳如烟放下水杯,语气里满是真诚的夸赞。
范天雷笑了笑,没接话,只是对着门外挥了挥手。
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审讯员”走了进来,眼神冰冷,“柳如烟,别挣扎,这关每个人都得过。”
柳如烟:“……”
合着之前让她当旁观者,现在是要亲自下场?这过河拆桥的本事,真是被范天雷玩明白了。
她没多说,乖巧地跟着“审讯员”走了出去——反正也是演戏,配合到底就是了。
可当她被带到一间更大的房间,看到被绑在不同位置的宋凯飞、徐天龙、王艳兵、李二牛和何晨光时,还是愣了一下。
房间中央摆着几张桌椅,“审讯员”们围着她,开始了一场精心策划的“羞辱大戏”,撕扯她的外套,用言语嘲讽,甚至假装要动手。
“你们放开她!有本事冲我来!”王艳兵红着眼,拼命挣扎着,铁链在铁椅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俺跟你们拼了!”李二牛怒吼着,肩膀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恨不得立刻冲过去。
何晨光死死盯着柳如烟,眼神里满是懊悔和愤怒,如果不是他们冲动被俘,柳如烟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他咬紧牙关,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柳如烟站在中间,任由“审讯员”们摆弄,脸上是痛苦与挣扎,心里却在疯狂吐槽:不是,这剧情不对啊!明明原来是唐心怡来受这个罪,怎么换成她了?这到底有什么用啊?
一场戏演下来,柳如烟的外套凌乱不堪,她麻木地整理着衣服,被“歹徒们”拉了出去。
回到监控室的柳如烟恢复了淡然的样子,她看着监控里战友们脸上的懊悔、羞愧、愤怒和难过,突然明白了范天雷的用意。
这不是考验她,是考验他们,考验这群菜鸟在战友被羞辱时,是否还能坚守底线,是否还能保持理智。
“怎么样?”范天雷走过来,笑呵呵地问。
柳如烟瞥了眼监控,菜鸟们虽然个个怒目圆睁,却没有一个人松口,没有一个人泄露半点“情报”。她点了点头:“还不错,骨头挺硬的。”
这场炼狱般的折磨持续了三天。三天里,柳如烟从一开始的看客,变成了被出去大刑伺候。
不断有人扛不住,或是松了口,或是精神崩溃,最终,十个菜鸟里,只剩下了柳如烟,何晨光、王艳兵、李二牛、徐天龙、宋凯飞六个人。
当范天雷宣布“考核结束”的那一刻,五人还瘫在铁椅上,浑身是伤,眼神迷茫。
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他们才猛地睁大眼睛,通知他们的,竟然是他们以为遭受了羞辱的柳如烟!
她穿着整齐的迷彩服,脸上干干净净,哪里有半分被折磨的痕迹?
(柳如烟:因为她没让他们打脸啊!)
(被威胁的老鸟:t_t·····她说谁打她脸,她出去结束之后就去请教谁的格斗术,他们又不傻···)
“柳、柳战友?你没事?”王艳兵惊讶地问,声音沙哑。
柳如烟点了点头,语气平静:“没事,恭喜你们,通过最终考核了。”
闻言,他们五个人这才松了口气,瘫软在地上,战友没事,可真是太好了。
狼牙特战旅的操场上,红旗迎风飘扬。
红细胞特别行动队正式成立的消息,像一阵风传遍了整个旅。
为了弥补这几个月的艰苦训练和考核,范天雷给柳如烟和何晨光等六人放了一周的休假,让他们好好调整状态。
休假结束,归队的第一天,柳如烟就被范天雷叫到了办公室。
“参谋长。”她敬了个礼,声音清脆。
范天雷坐在办公桌后,指了指对面的沙发:“来,坐。”
他起身给柳如烟倒了杯温水,放在茶几上,“今天叫你来,没别的事,就是跟你聊聊你的归属问题。”
柳如烟坐下来,认真倾听。
“你是跟着红细胞特训班一起训练出来的女兵,按理说,应该和红细胞行动队一起编组行动。”
范天雷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但你的各项考核成绩都太优秀了,射击、格斗、化装侦查·····,甚至比一些老兵都强,已经超出他们太多了。”
他看着柳如烟,继续说:“我们讨论后决定,把你挂在红细胞行动队名下,不参与他们的固定作战分组,训练和他们一起,但执行任务时,可根据情况单独行动,必要时在编入他们的小队。”
柳如烟瞬间明白了:“也就是说,我自己一个作战分队?”
“可以这么理解。”范天雷轻咳了两声,点了点头。
他心里清楚,柳如烟的实力太强,硬把她和其他五人编在一起,不仅发挥不出她的优势,还可能因为配合问题出危险,单独行动反而更合适。
柳如烟没有异议,起身敬了个礼:“是,我服从安排。”
“很好。”范天雷满意地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笑,“对了,红细胞行动队马上要来一个你们的熟人,不止是你,好几个人都认识。”
柳如烟挑了挑眉,熟人?还能有谁?无非是神枪手四连的指导员龚箭,范天雷还真会兜圈子。
两天后,一阵紧急集合的哨声响起。
柳如烟和其他五人迅速列队,站在训练场上。当看到走过来的身影时,何晨光,李二牛,王艳兵都愣住了——来人正是龚箭。
龚箭穿着笔挺的作训服,走到队伍前,目光扫过众人,声音洪亮:“很高兴认识大家,我叫龚箭,奉命担任红细胞特别行动组教导员。在场的,有的是我的老部下,有的是第一次见面,但请放心,我会一视同仁。”
他顿了顿,继续说:“之前我看过各位的资料,非常好,大多数都是党员,这说明我们是一个有超强战斗力、超强意志的战斗集体。我希望大家记住自己的入党誓言,做好军人表率。”
“红细胞行动组有它的特殊性,但我还是要提醒大家,不管什么时候,你们都是军人,军人就该有军人的样子,有军人的作风!”龚箭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刚才我去查了你们的宿舍,说实话,内务一塌糊涂——除了柳如烟,其余人的宿舍,没有一个合格!”
他盯着男兵们,眼神锐利:“给你们两个小时,把里里外外打扫干净,达不到标准,就一直打扫到合格为止!”
男兵们面面相觑,只能齐声应道:“是!”
柳如烟站在队伍里,脸色平静,她的内务一直保持着新兵连的标准,叠被、摆物,早已成了习惯。
两个小时后,龚箭再次去检查宿舍。柳如烟的宿舍整洁如新,被子方方正正,物品摆放得一丝不苟。
龚箭当众表扬了她,随后转头就对着男兵们一顿臭骂——因为他在宋凯飞的床侧缝隙里,发现了一点灰尘。
宋凯飞:“……”这教导员,也太严格了!
到了晚上,所有人又被紧急集合,带到了训练场,龚箭要给他们上政治课。
可这次的政治课,和以往不同,龚箭让所有人蹲马步听课,谁要是动一下,就加罚半小时。
夜色渐浓,晚风微凉。男兵们蹲了好一会,开始额头冒汗。
柳如烟却依旧稳稳地蹲着,身姿挺拔,呼吸平稳,她的体能本就远超常人,蹲马步对她来说,很是简单。
龚箭看着柳如烟的表现,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对柳如烟的动心,从来都不是一时兴起。
初见时,是新兵连里那个颜值出众却刻意藏拙的女孩,不张扬不浮躁,透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演习中,是那个足智多谋、敢打敢拼的尖兵,用“大小姐”伪装蒙混过关,用手榴弹端掉蓝军指挥中枢,智慧与勇气兼具。
成为特战队员后,是那个各项考核都名列前茅、内务整洁如教科书、面对“羞辱”考验时从容不迫的强者,她既有女孩的细腻,又有军人的坚韧,不娇气、不抱怨,对战友真心相待,对任务全力以赴。
这样一个集颜值、实力、品格于一身的女孩,在充斥着铁血与阳刚的军营里,很是独特。
龚箭见过太多娇弱的女性,也见过不少强悍却失了分寸的兵,唯独柳如烟,将软与坚硬、聪慧与谦逊平衡得恰到好处。
她的优秀不是锋芒毕露的压迫,而是润物无声的吸引,让身为教导员的他,在欣赏之余,渐渐生出了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心动,那是对强者的认可,是对美好品格的珍视,更是对这个独一无二的女孩,最纯粹的好感。
再听到她被狼牙要走的时候,心里是止不住的心疼和遗憾·····
政治课结束时,男兵们几乎是瘫坐在地上,只有柳如烟依旧挺直腰板。
月光洒在她的身上,勾勒出挺拔的身影。
龚箭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叹气,现在他们隶属于同一支作战小队,这份感情就注定只能埋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