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腔实在看不下去眼了，不管不顾地发了一句牢骚。
“敢情他每月拿着霸道总裁高薪，天天像那个刘延杰似的搂着莺花市的漂亮姑娘睡大觉？”
“王队长留下看马。”晏惜寒淡然吩咐道。
“啊……我……看马？”
这绝对出乎王小弄意料，他脸上顿时露出吃惊表情，眼睛盯着狂飞乱舞的绿头苍蝇和牛虻，脸色继而转变为难看。
这儿的伙计怎么有些麻木、呆滞？
看见有客人来连搭理都不搭理，视而不见，更别说热情而洋溢地迎进大厅问寒问暖了。
晏惜寒转头对易建才说道。
“这掌柜得换，看来这伙计也得换上那么一批喽。”
易建才笑着点点头。
其实，他心里非常明白，伙计懒主要是因为掌柜的失职造成的。
看着这个令人脑袋大一号的后院，就知道这是个甩手掌柜的，可能除了纵酒行乐，嘛事不管啊！
“几位先生要住店？”
这脚刚刚迈进大厅，一个穿着同样蓝衫的看上去非常邋遢的中年伙计急忙从柜台方向跑过来问道。
他表情虽然有些僵硬，但肢体语言还算丰富，让人感到不冷漠。
他打量打量晏惜寒他们，脸上立马露出几分难以言状的困惑。
根本不相信穿戴如此阔气之人，能住这么埋汰的大车店。
“我们买珠宝，上你这儿来？”
马迪华阴沉着脸，没好气地怒怼了对方一句，踩了踩脚下石板，鞋底发出吱啦吱啦的黏腻声音。
“地板几年没洗了？”
那个伙计再次一愣，可能是没想到说话之人火气这么大，继而一笑。
“先生，洗了没一会儿又埋汰了，洗了也白洗，洗它干啥，怪麻烦的。”
“也对。伙计，你就不应该吃食而应该直接吃屎，食到肚里变成屎来多麻烦，还得从屁眼拉出来，所以你就应该直接吃屎。”
“噗嗤、噗嗤、噗嗤……”
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晏惜寒都绷不住了，忍俊不禁，哈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几个人谁也没想到，平时并不油嘴滑舌的马迪华此刻竟然脑洞大开，嘴里吐出了这么一句让人啼笑皆非的话。
看来小人物身上有时候也蕴藏着大智慧。
伙计被羞辱，满脸通红，尴尬得简直无法自制。
突然，他挥手一拳直击马迪华面部，马迪华手腕一抖，直接抓住扑来的对方手腕，略微一用力，五指入肉，登时疼得对方浑身酥软，五官扭曲，嘴里直“诶呦、诶呦”叫唤。
“希望山寨寨主在此，休得放肆！”
马迪华怒目而视，大喝一声。
随即，手腕往后一耸，那个伙计被力道带着向后趔趄退了几步，扑通坐在地上。
还算伙计明智，没有继续纠缠，而是一骨碌爬起来，眼里有了惧色，站在晏惜寒前面兀自颤抖。
“把你们郝掌柜的叫到大厅，我有事情要交代。”
晏惜寒眼神平和地看着对方，淡然吩咐道。
“这……”
伙计像旗杆一样杵在原地，面露难色。
“该不是郝岱山也嫖上了吧？”
晏惜寒瞅着伙计那张难看的脸思索道。
“迪华，跟过去，把郝岱山给我揪到这儿来。”
马迪华头一撇，那个伙计没办法，知道再不从，可能连饭碗都保不住，只得带着马迪华沿着走廊往里面走去。
越过几个大房间，马迪华都推门瞅瞅，视线穿过污浊阴暗空气，看见里面摆满了一趟又一趟桌椅板凳，横不横，竖不竖，七扭八歪，满地狼藉，桌面、凳面油渍麻花，原本用来吃饭的餐厅，一片荒凉冷清景象。
两人往前那么走着，马迪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麻老大。”
那个伙计答道。
“父母没文化，也不知道起什么名字好，我是家里老大，干脆就叫麻老大了，下面还有麻老二、麻老三。”
“名字就是个称呼代号而已，叫得天花乱坠也免不了一死。”
马迪华宽慰道。
“麻老大，对不起了，刚才说话有点重，我给你道歉。”
马迪华这说话一柔软，倒让麻老大不好意思起来。
“没什么，那股劲儿早过去。也是，这大车店也忒埋汰了，这掌柜的，嗨……”
麻老大重重叹息一声，像是怒气不争似的，扭头看着马迪华，眼里有光闪过。
“你们真养狼？”
“那个高大威猛的先生，真的是寨主？”
“听说他在扎罗没有遇到过对手，就连大掌柜和三掌柜的都折他手里了。”
“麻老大，要想看狼去旭日阳光酒店，狼群在酒店庭院。”
马迪华没顺着对方的思路去解答，转口问道。
“我们这是去哪儿？郝掌柜的在干吗？”
麻老大一脸尴尬，眼神闪烁其词，仿佛说了会损害他做人原则似的，他指指走廊尽头。
从房门紧关着一间屋子里隐约传出闹哄哄的嘈杂声，偶尔有人吆五喝六，像是打牌。
“这天杀的，不好好管理大车店，却迷恋上赌博，回头看寨主怎么收拾他。”
马迪华一边发着牢骚，一边摆手让麻老大赶紧往回跑，他则加快了脚步，愈往前走近，嘈杂声音愈发地大。
“大、大、大、大，小、小、小、小”的叫喊声，声声清晰入耳。
马迪华来到那扇紧闭的房门前，抬脚一个直踹，“啪”，房间门被踹开，“咣当”，撞在门框上，一个反弹，房门来来回回“当当当”地撞磕着门框。
噗——，门一开，一股令人作呕的难闻的臭哄哄的闷热气体迎面扑来，马迪华急忙闪身，往墙壁一靠躲开了，能感觉到房间里气体呼呼往外跑。
“谁他玛的，找死啊！”
一位满头银发、体格健壮、穿着大红罗衣的男子从屋子里探出头，瞪着输红眼睛左右瞅瞅，一下子看见了站在门口身背弓箭和双刀的马迪华，眼神一怔，略显紧张，张口问道。
“你，谁啊？”
“我找酒店郝掌柜的。”
马迪华并没搭理他，说着就要往里进，这个家伙手掌一伸按住马迪华的胸口，就往外推，马迪华明显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就像墙壁一样挡住了他。
马迪华怎么能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