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角转到眼前。
“滚你的。”
看上去温润如玉的公子哥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赵明啧了声。
“闻淮砚，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么。”
“听说你把人都带到你自己的公寓去了。”
“你确实喜欢这些东西，但是平时手也没这么黑啊，就是太喜欢了，所以她触碰到你不能接受的东西了，你着急了，是么。”
这话一出，闻淮砚沉默了。
是了。
在沙发底下发现那封文件的时候，闻淮砚第一时间的反应竟然是慌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
他似乎已经习惯黎若待在自己身边。
他已经习惯每次疲惫的时候，都能抱着人充会儿电。
他早就将黎若视为自己的东西。
以至于意识到黎若是个独立个体时，闻淮砚有着极其强烈的不适感。
“闻淮砚，你没被好好爱过，所以你不会爱人，感觉到自己重要的东西要被抢走，你也不会好好说话，你只会用最暴力的手段。”
“没关系的，兄弟，慢慢来，有话好好说。”
和闻淮砚不一样。
赵明真是从小到大在爱里长大的那种孩子，和家境无关，就是爱意盎然。
闻淮砚没有说话，只是眼睛落在黎若身上。
半晌，闻淮砚开口。
“好好看看她，别留疤了。”
他沉闷了一会儿，又补充道。
“她爱美，你办事我放心。”
之后的整个夜晚，闻淮砚一直无法入睡。
从黎若进入这个家的第一天开始，她和他的种种，像是走马观花一样，一直在他脑海中不停旋转。
或许真如赵明所说。
他本就是个不会爱人的人。
也正如赵明所说。
黎若于他来讲，意义同从前那些喜欢的东西确实不太一样。
他留住她的方式，是极端。
翌日一早。
黎若是从噩梦中醒来的。
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每天被折磨的滋味，黎若睁开眼睛时，一张绝美小脸没有半点惊吓的味道。
只是……好痛。
身子像是才被大货车碾过似的，感觉只是动一动，下一秒整个人就要粉碎。
再一秒，昨晚的所有记忆，犹如洪水一般涌上脑海。
黎若撑身坐起，动作比从前缓慢许多。
重生之后自己真是变得娇气了不少。
只记得上一世被这样欺负之后，自己还有反抗的力量。
如今，竟然只是坐起来都这么吃力了。
黎若掀开被子，想看自己身上的伤痕累累。
下一秒，却顿住。
视线中。
大大小小的伤口被处理得非常妥帖，比较严重的地方，一看就是被专业处理过。
这是做什么。
黎若并不觉得闻淮砚变温柔了。
只觉得，这像是一种新的驯服手段。
打一巴掌，然后给个甜枣？
黎若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所幸如今寒冬凛冽，黎若可以穿的厚实一些，用高领毛衣将自己脖颈间的伤口尽数遮盖干净。
对于这一世的黎若来讲，虽然是第一次被拖进那个地下室。
但其实，于她本身，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无数次。
稀疏平常到完全不会影响黎若原本的计划。
她还是下楼安安静静吃一个早餐，然后去上班。
今天工作很多，不能耽误。
临出门，管家婆突然喊住她。
“黎小姐！”
黎若顿住，回头看面前人。
她眨眨眼，“怎么了？”
“这个是闻先生让我转交给你的，说是涂抹在伤口上面，一天三次，用干净的棉签擦。”
温润的小瓶子入眼，黎若有一瞬间的怔楞。
黎若接过瓶子，没着急打开，而是先细细端详，然后拔出盖子，轻轻闻一闻味道。
一侧，管家婆带着试探开口。
“黎小姐，您和闻先生昨晚吵架了？”
昨日闻淮砚回来的很晚，除了一些当晚值班的，家里佣人大多数已经睡了。
关于昨天晚上的事情，管家婆也只是略有耳闻。
听说瞧上去黎小姐快要被弄死了。
人家赵医生，连夜被闻先生电话喊来的。
管家婆原以为今日黎若看上去会不像个人，但眼下瞧着还挺好的。
莫不是那群人听风就是雨，将昨晚的事情放大了？
对上管家婆的好奇眼神，黎若轻轻一笑。
“没什么事，就只是闹点小矛盾罢了。”
这点事，对闻淮砚来说，可不就是“小”矛盾么。
“那就好。”管家婆长呼一口气。
“今早起来，我瞧着闻先生特别不对劲，说实话我跟着闻先生做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瞧见他那副样子。”
“那副样子？”
“是呀，就像是小时候做错了事情，被老爷子用家法管教时候一样，耷拉着脑袋，整个人看上去特别封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