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琛拿着温度计对着壁灯看上面的水银：“三十八度一，低烧。”
温研脑袋昏沉，眯着眼看她，脸红眼睛也红。
傅琛有些心疼，侧坐着扶起她靠在自己怀里，温研全身像个小火炉，贴着他温度低一点的胸膛降温。
迷迷糊糊间被喂了些温水和药，然后就感觉靠着的人起身，似乎要走。
“不要……不要走。”
温研费力拉住傅琛的拇指，断续的呢喃显得脆弱又无助。
她蹙着眉头，好看的眼睛被水光淹没，眨一眨，泪聚在眼尾就要往下掉。
“妈妈……爸爸……我不是故意要生病的，我再也不吃冰淇淋了，你们别走……”
温研脑子很胀，恐慌几乎将她吞噬，她脑袋耷在枕上，乌发跑到颊边又被泪珠黏住，她固执地伸手，只想抓住面前的人。
傅琛见她大颗大颗眼泪往下砸，心疼得要碎开，抵着她额头柔声安慰。
“研研，乖，别哭，我不走，我一直在这里陪你，别哭好不好。”
“研研，你睁眼，看看我是谁？”
泪水模糊了温研的视线，她尽力睁眼：“你是傅琛？”
“对，是我，我不会走，我会一直跟着你，然后看你演出，看你吃饭，看你慢慢变开心，你在这里，我又怎么会舍得走？”
温研无厘头蹦出一句话：“嗯，傅先生最疼我了，他舍不得走的，他走了，我要哭的。”
傅琛无言低笑，简直被她捏得死死的。
“对，最疼你，也舍不得让你哭。”
原打算出去打电话给弗拉德请假，可温研现下如此依赖他，他私心也想离她近些。
于是脱掉鞋子也上了床，期间温研一直眨巴着眼睛盯着他，热热的小脸贴在他腰腹。
听他打电话低低的声音，像摇篮曲。
“喂，弗拉德吗？我是傅琛……对，好，那我们休整几天……好，再见。”
按灭手机后温研仰起脑袋等傅琛下文。
傅琛摸摸她长发柔声说：
“弗拉德说乐团好几个人闹肚子，现在还在医院吊水，估计演出要推迟了。国内我也跟你请了假，好好休息吧。”
温研依旧执着地盯着他的脸，嘴巴一瘪，眼泪要掉不掉：“……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
“身上黏黏的，要洗干净才能睡。”
傅琛手僵在她后脑勺，喉间干涩，半晌才启唇企图唤醒她满是浆糊的脑袋：“温研，我是谁？”
“傅琛。”
“既知道是我……还让我给你擦身子？”
“……你不给？”
温研眼泪已经挂在睫梢时刻准备着。
傅琛眉心一跳，生病的温研格外敏感，他只要有一丝不顺着她的意思，她能将眼泪流干。
也不出声音，只睁着眼睛默默流泪，不看她都不知道她在哭。
傅琛捧起她红红的脸：“你是水做的吗？这么磨人。”
这句话没有别的意思，傅琛说完后就接了水拿了毛巾沾温水给她擦。
她皮肤又白又嫩，他稍稍使力就会红，傅琛只能将动作放得很轻很轻。
掀开被子，撸起袖子擦手臂，擦她的肚子、小腹，将她翻了个身擦着脊背，再给她擦小腿，擦脚丫。
别的地方不是他现在能触及的。
傅琛眼底神色幽幽，倒掉水将自己冲洗一番后翻身上床侧身搂着温研。
有时候真分不清楚她是病了没有意识，还是故意的。
不过都不打紧。
他乐意就是。
温研在他怀里咕涌了好一会儿，努着脖子齐平他视线。
她这时一点都不怕他了，瞧见他眼中忍耐地欲念翻滚出幽暗的神色也不急着躲闪，凑近吧嗒亲在他的眼睛上。
傅琛料想不及，颤着眼，眼睑处是温热的唇瓣，柔软，糜艳。
她声音软绵沙哑：
“傅琛，做我男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