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炎陵听着这熟悉的声音，猛的抬眸看向来人，“是你。”
那个双胞胎江羡。
但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人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那种感觉就好像，这个人才是真正的江岁和，而趴在墙头看热闹的那个……才是冒牌货一样。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毕竟他早就找人查过了，这两人确实是双胞胎。
这个是老大，江岁和还是那个江岁和。
“你……”江听寒猛的扭过头，看向旁边之人。
江羡目光懒懒的回了他一眼，“江听寒，这种人都能对你贴脸开大，你真让我看不起。”
江听寒眸光一颤，他攥紧拳，随后又忍不住勾唇笑了笑，“谢谢。”
江羡嗤笑，“我可不是在帮你。”
“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
“嗯。”
“你嗯个屁啊。”
“回去吧，你伤还没好呢。”
“你小子别笑的这么恶心。”
“我没笑。”
“放屁。”
两人叽里呱啦的边走边说，眼神都没留给江炎陵一个。
江炎陵阴狠的眸子戾气更为浓郁，可没等到他发作，江岁和悠哉悠哉的晃悠到大门口，笑眯眯的朝着他挥了挥手。
他的身边还跟了狗腿子，十分有眼力见的配合着江岁和关上了院子的大门。
那狗腿子看他的眼神，就跟看狗没啥两样了。
江炎陵脸色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最终，他狠狠的一咬牙，坐上车将车子开了出去。
而另一边，刚回到客厅的封云廷却接到了一个十分意外的电话。
是公司经纪人李姐打来的。
封云廷接起电话，“李姐，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电话那边听起来有些吵，李姐应该还在饭局上，过了好一会儿，声音才渐渐淡去，李姐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老板，你现在有空吗？”
“怎么了？”
李姐有些犹豫的开口，“上午戚南寻来咱们公司，您知道吧？”
封云廷拧起眉，“你怎么跟他联系上的？”
“是他找上我的。”李姐叹了口气，“老板，你们以前的事儿我多少也听说了些，他跟他自己的经纪公司解约了，还是违约赔款解约的。”
“他给我的说法是，那边经纪公司不做人，让他……咳，那个陪客。”
“所以一气之下就解约了。”
“那天在一个晚宴上，他找上了我，说想签约到咱们公司。”
李姐又叹了口气，“老板，我看他那样子就是冲你来的，这事儿……我可不好做主。”
“晚上这饭局咱俩又碰见了。”李姐无语的说，“我都不知道是真的偶然还是他蹲点我了。”
“人家等着我给答复呢。”
“你就说这事儿怎么办吧？”李姐问道，“你还喜欢人家吗？”
以前这小子追人的时候不是没砸过钱，也不是不想让戚南寻跟公司解约，赔款都给他准备好了，想给人签到自己名下。
但如今，老板破产了一次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也没追着人的屁股跑了，他有点儿拿不定主意。
封云廷刚坐到沙发上的屁股跟装了弹簧似的，猛的弹起来，“呸呸呸！瞎说什么呢，我肯定不喜欢了啊。”
李姐不太信任的问道，“真的？”
封云廷扫了江岁和一眼，悄咪咪的捂着手机走到厨房，砰的关上门，“我说你们别搞我，我现在有喜欢的人！”
“不会是江老爷吧？”
“我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
“确实……挺明显的。”
“哼，这不就……”
“还是一如既往的舔狗。”
“……”
李姐呵的笑了声，“不过江老爷可比戚南寻强多了，怎么，你身上的降头被除掉了啊？”
“要、要你管！”
“哈哈。”李姐调侃道，“说真的，当初我们都真以为你被下降头了呢，老刘还跟我吐槽说，你迟早舔破产。”
“嘿，你猜怎么着，结果你小子真破产了。”
封云廷：“……”
他微微皱起眉，“我当时……很不理智吗？”
“何止是不理智啊。”李姐夸张的叫道，“你就跟小说里写的那些癫公没什么差别了，动不动就要人天凉王破，时不时还要来一出修罗场争风吃醋……”
“咱们公司里的人，谁没被你折腾过啊？”
“那会儿大家都在背地里骂你小子，就是一只笼子里的肥鸭子。”
“迟早被人杀了。”
封云廷：“……”
“你知道那时候公司里的人怎么吐槽你的吗？”
封云廷额头青筋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怎、怎么吐槽的？”
李姐道，“大家都说你心里缺块肉，脑子缺根弦，失了智。”
“就你那秘书小梁，人还专门去寺庙求了一尊佛像回来摆你办公室里呢。”李姐叹口气道，“说要给你驱驱邪。”
封云廷：“……”
李姐笑道，“嘿，你别说，还真挺管用的。”
“那佛像刚请回来第二天，你就破产了。”
封云廷：“……”
这特么叫有用？！
李姐道，“啧啧啧，难怪俗话说不破不立呢，你看，你这一破产就遇到贵人了吧，你看你现在脑子清醒多了吧？”
“你得把江老爷当菩萨供起来。”
“你别亵渎神明啊，你配喜欢人家么你。”
封云廷：“……”
他恶狠狠的道，“要你管！我就喜欢就喜欢就喜欢！”
然后啪的挂了电话。
可气死他了。
封云廷气的原地转了个圈圈，然后双手猛的撑在灶台上，眯起眼。
李姐刚才说的那些……他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不……也不是没印象。
他还是能记得那些事情，确实是他干的没错。
但他却好像，并没有身临其境的真实感。
那些事情，仿佛就像是电影一般，在他脑海中一集一集的放过去，所以他记住了剧情，但却并不是亲身经历之人。
如今再回想，他那会儿的所作所为，可不就像是被人下了降头一样么。
难道真是因为世界意识未苏醒，所以他们的所作所为都被控制了？
他们这是书中世界，虽然一开始的故事只有七章，并没有所谓的剧情。
但即便只有七章和文案，戚南寻也是绝对的主角。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只是服务于主角的‘工具’。
没有主角，他们即便是气运之子，也没有任何价值。
所以，他们只能围着主角转。
但现在他却并没有这种感觉，是因为他已经开始脱离这种所谓的掌控了吗？
是因为世界意识在不断苏醒的缘故么？
他记得二玖说过，世界意识现在苏醒程度已经高达89%。
一般情况下，80%已经就很高了。
这样的书中世界，除了受剧情控制的重要角色外，一般都会脱离掌控，成为独立的个体。
如果真是这样，也就是说，诸如李姐这种在剧情中没有出现的人，早就脱离掌控了。
所以，她们看到的世界，才是“真”。
而他，是真被“下了降头”。
不过现在的他虽然不敢肯定自己还有没有被控制着，但他却不似之前那般浑浑噩噩，他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着精确的目标和感受。
也就是说，他已经在逐渐脱离。
如果真是这样……
封云廷如墨的眸子，彷如深渊般讳莫如深。
他不信，他们所有人都能脱离。
而戚南寻，却还被控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