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刚一打开，那矮胖警员就被陈婧突然的“疯癫”模样吓得后退一步，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
他声音有些变调，骂骂咧咧地说：
“什么鬼地方，居然还有个神经病！”
另一个高个子警员则显得冷静得多，皱着眉头打量了几秒，低声训斥道：
“闭嘴，别一惊一乍的，有病人关在这里挺正常的。”
随即，他用棍子敲了敲铁门，对姜禄冷冷道：
“里面那小子，你老实点，别搞什么花样。”
姜禄尽量将情绪压在心口，脸上佯作无辜，摆出一副乖乖配合的模样。
他抬起手指了指自己。
“警官，我……我没做什么啊。真的，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把我关这儿。”
陈婧听到这番话，顿时像被点燃了一样，用尖锐刺耳的声音大叫：
“放哥哥出去！坏蛋！放他出去！”
她挥舞着扫帚就向矮警员靠近，眼神里带着几分狂热，看得人发毛。
“哎哎哎——你别过来啊！”
矮警员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慌乱地拿起警棍挡在身前。
高个子警员翻了个白眼，后退半步，明显不想被陈婧的动作牵连。
他拉住矮警员的胳膊，不耐烦地低声吼道：
“躲什么，神经病而已，你还能怕她不成？办正事要紧，快搜一搜！”
矮警员咬了咬牙，也觉得有些丢脸，便顺手指了指陈婧，压着嗓子吼了一句：
“你别乱动，站那不许动！再闹把你拷上！”
陈婧闻言猛地一顿，随即捂住耳朵呜呜哭了起来，好像被吓到了，身体还微微发抖。
她的肩膀抽动得恰到好处，甚至连眼泪都挤出了几滴，看起来不折不扣就是个恐惧警察权威的疯女人。
矮胖警员见状，得意地哼了一声，道：
“就这还敢冲老子乱来。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快把门里的那小子盘了，咱们赶紧走吧，这鬼地方待得瘆人。”
高个子警员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矮胖警员正在用目光检视整个房间，突然停了动作，猛地转过头盯着陈婧。
“等会儿，这女的怎么进来的？”
他声音拔高了几分，响亮得几乎能掀翻屋顶。
“这地方不是一直锁着的吗？队里说没人值班啊！”
高个警员还在摸索姜禄的口袋，听到这话后不由皱了皱眉。
他看了陈婧一眼，随即不耐烦地摆手。
“废什么话，疯子能有什么解释？大概从哪个窗户钻进来的呗。别在这儿惊天动地的，先把人弄走，回头队里有啥处罚咱再说！”
矮胖警员显然不情愿，就像踩了尾巴的猫。
“可是，这破地方窗户不是都装了铁栅栏吗？哪能钻……”
“闭嘴！”
高个警员冷冷地打断了他，目光如刀。
“你是想在这儿扯上三天三夜，还是抓她出去早点收工？”
这句话显然点到了矮警员的痛处。
他撇了撇嘴，没有再多废话，转身朝陈婧走去。
陈婧还在角落里缩着身子，眼神飘忽，喃喃自语着“哥哥”等词，整个状态看上去像是完全失了神志。
矮警员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拍了拍陈婧的肩，却像是碰到了炸弹一样。
“行了，别摸了。”
高个警员走上前来，直接从腰间取下铐子，“别折腾了，拷起来抬走。”
陈婧在“疯女人”的角色里表现得惟妙惟肖。
眼看警员要靠近，她满地打滚，连滚带爬地往后缩去，嘴里尖叫着还模仿出动物一般的低吼声。
可警员们终究不是吃素的，几番周折后，终于把她摁住，拷了双手。
“你最好别咬人啊！”
矮警员嫌弃地骂了一句，然后和高个警员一起抬着陈婧拖出了房间。
江禄从铁门后目送这一切发生，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勉强按捺住嘴角那抹险些脱口而出的冷笑。
他深吸了一口气，在警员们离开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之后，才长出了一口气，目中泛起一丝莫名的复杂情绪。
另一边，陈婧随着警员的脚步一路离开。
走廊的灯光昏暗，橘黄色的光束洒在她狼狈的身影上，平添了几分苍凉与冷硬感。
终于被拖到了大门外，矮警员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重重地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地道：
“我说，玩个巡逻而已，怎么就撞上这么个麻烦！”
“少废话！”
高个警员懒得理会他的牢骚，看了眼被扔到大门外的陈婧，冷冷道：
“疯子一个，别搭理她，赶紧进屋继续搜查，别让队长说咱们摸鱼。”
两人头也不回地往漆黑的走廊深处走去，只剩下一地回荡的消毒液味和陈婧的背影被扔在风中。
等到确认门彻底关上后，陈婧才终于抬起头。
刚才还疯疯癫癫的表情瞬间改换，眼底难得流露出一丝严肃与戒备。
她嘴角抿起，拍了拍手腕上的灰尘，动作极快地闪到墙角，躲开了监控的死角。
“呼……”
她轻轻吐了口气，额头上的薄汗在灯光下晶莹剔透。
紧接着，她从衣袖里摸出早就准备好的发卡，将刚才被拷上的手铐轻松别开。
她转头确认了一眼四周无人，顿时像猎豹般敏捷地朝巷子口冲去，全然没有了先前那个披头散发咿咿呀呀疯子模样。
“时间拖得够久了。”
她低声嘀咕，眼神越来越锐利，双手紧紧捏成拳。
“叶老爷子……”
她默念着这个名字，心中既复杂又充满一股急迫感。
眼下时间紧迫，她根本来不及回想刚才那些紧张的交锋局面，唯有先找到老爷子，再做打算！
……
铁门“哐当”一声被推开，高个警员和矮警员肩并肩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不耐烦的表情，脚步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回响声。
狭小的单间里，姜禄依然靠着墙，双手垂在膝上，低垂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波澜。
“啧，真是个晦气玩意儿。”
矮警员一边甩着手腕，一边阴阳怪气地抱怨。
“刚处理完一个疯子，又得收拾他，这一天真是活见鬼了。”
“少废话，赶紧干完活回去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