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娜琏没一会儿就回来了,身后跟着还在后台忙着协调流程的经纪人。
经纪人一进门,脸上还带着处理事务的严肃,可听到“林非鹿受伤”四个字时,脸“唰”地一下白了,魂都快吓掉一半。
“怎么回事?哪里受伤了?严重吗?”她踩着高跟鞋急匆匆冲进休息室,目光在林非鹿身上扫来扫去,直到看到她脚踝上那片红肿,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下,还好,看着不算太吓人。
结果她刚松了口气,旁边的朴志效突然补充了一句,语气带着点后怕:
“她上台前就已经崴到脚了,刚才那两首歌,都是带着伤跳完的。”
“什么?!”经纪人的声音陡然拔高,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脸色比刚才更白了。
“你们怎么不早说!这孩子也是,都伤成这样了还硬撑什么!”
她急得直跺脚,拉着林非鹿就要往外走。
“不行,得赶紧去医院!”
俞定延见状,干脆利落地对还坐在金多贤怀里的林非鹿弯下腰,打横一抱就将人抱了起来。
标准的公主抱,动作稳得像抱了个。
林非鹿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俞定延的脖子,脸颊“腾”地一下红透了,又羞又怕,脑袋死死埋进对方怀里,连耳朵尖都红得能滴出血来。
“害……这丫头也太容易害羞了吧!”金多贤看着自己空荡荡的膝盖,又摸了摸还残留着林非鹿体温的手掌,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眼神里带着点意犹未尽。
刚才林非鹿被抱走时,那副羞赧得想钻地缝的模样,像颗小石子投进心湖,漾起圈圈涟漪,真是个勾人的小妖精!
“还有精力害羞,看来问题不算太大。”
林娜琏笑着摇摇头,对其他人说。
“等演唱会结束,我们一起去医院看看她。”
这边,俞定延抱着林非鹿跟在经纪人身后,稳稳地走出场馆,坐进了早已等候在外的保姆车。
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附近的医院。
急诊室里,医生拿着手电筒照了照林非鹿的脚踝,又轻轻按了按周围,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这细微的动作让林非鹿心里“咯噔”一下,莫名紧张起来。
“状态不是很好啊,”医生放下手电筒,表情严肃地看向她。
“受伤后是不是又做了剧烈运动?”
林非鹿被问得一窒,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经纪人赶紧接过话:“是,她刚才还在舞台上跳了舞。”
“这不是胡闹吗?”医生一听就来了气,一点也没给林非鹿留面子,语气带着恨铁不成钢的严厉。
“本来就是个轻微扭伤,养两天就好了,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们这些年轻后辈啊,就是不知道轻重,把舞台看得比命还重……”
数落的话一句接一句,说得林非鹿头都快埋到胸口了,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行了,先去缴费拿药。”医生说着,开了张单子递给经纪人,然后转身从药柜里拿出绷带和药膏。
“我先给你敷点药,能缓解一下疼痛。”
冰凉的药膏涂在脚踝上,带着薄荷的清爽,刚才那阵阵刺痛像是被瞬间抚平了,林非鹿舒服地轻吁了口气,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些。
经纪人很快缴完费回来,手里拿着几盒药。
医生接过药,仔细嘱咐用法:“这个药膏每天涂三次,记得轻轻揉到吸收;还有这个口服药,饭后吃,一次一片……”
交代完用药说明,医生又看向林非鹿,语气缓和了些却依旧严肃:
“未来半个月绝对不能剧烈运动,最好少下地走路,好好养着。
现在先去输液,能消肿消炎。要是方便的话,最好住院两天,省得明天再跑一趟,输完液就能回去休养了。”
说着,他示意旁边的护士推来一把轮椅。
护士小心地扶着林非鹿坐上轮椅,推着她往病房走。
到了病房,林非鹿换下亮闪闪的舞台服,换上宽松的病号服,乖乖躺到床上。
护士熟练地扎好针,透明的药水顺着输液管缓缓滴下,顺着针头流进静脉,带着点冰凉的触感,让她被医生的话搅得有些昏沉的大脑清醒了不少。
护士挂好药水就出去了,经纪人还在外面办住院手续。
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输液管“滴答滴答”的声音。
林非鹿靠在床头,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突然觉得像在做梦,半个小时前,她还在东京巨蛋的舞台上,被欢呼声包围。
而现在,却孤零零地躺在医院里,脚踝上缠着厚厚的绷带。
她轻轻动了动脚趾,脚踝传来轻微的酸胀感。
心里有点空落落的,既有点后悔刚才的硬撑,又有点想念舞台上的队友们。
不知道她们的cover舞台跳得怎么样了……
经纪人办完住院手续走进病房时,夕阳的余晖正透过窗户洒在病床上,林非鹿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她眉头微蹙,像是在梦里还惦记着脚踝的疼,嘴角却带着点浅浅的笑意,大概是梦到了什么开心事。
经纪人放轻脚步,帮她掖了掖被角,看着输液管里缓缓滴落的药水,轻轻叹了口气,这孩子,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
不知睡了多久,林非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窗外的天色已经暗透,病房里开着一盏暖黄的小灯。
她眨了眨眼,总觉得这一觉睡得格外沉,连骨头缝里都透着股慵懒的暖意,忍不住怀疑那吊瓶里的消炎药是不是掺了安眠药。
视线从洁白的天花板移开,她忽然感觉手上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还有点轻微的麻意。
林非鹿轻轻转过头,只见床边趴着一个人,乌黑的长发散落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对方正把脸枕在她的手背上,呼吸均匀,看起来睡得很熟。
等等……那顺着嘴角往下滑的,难道是……口水?
林非鹿憋不住想笑,小心翼翼地动了动被枕得发麻的手。
这细微的动作立刻惊醒了对方,那人抬起头,睡眼惺忪地眨了眨眼,露出一张清冷又带着点迷茫的脸。
“咦?mina欧尼!”林非鹿又惊又喜,差点从床上坐起来。
可下一秒,她的目光就落在了mina的嘴角,那抹晶莹的液体还挂在下巴上,证据确凿。
林非鹿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指着她的脸说:
“欧尼,你居然……流口水啦。”
mina刚醒时的喜悦瞬间凝固在脸上,她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嘴角,指尖传来湿漉漉的触感。
原本清冷的脸庞“腾”地一下红透了,红晕像潮水般蔓延,连耳根都烧得滚烫。
“你这死丫头!”mina又羞又气,作势就要伸手打她,可看到林非鹿脚踝上缠着的绷带,手到半空又硬生生收了回去,只能瞪着她。
“我守了你这么久,你醒过来就知道调笑欧尼!”
“哪里是调笑嘛,”林非鹿把自己被枕过的手伸到mina眼前,手背上果然沾着一小片湿痕,她故意拖长了语调,带着点娇嗔。
“欧尼你看,我手上全是你的口水呢。”
mina瞥了一眼那片湿痕,脸更红了,连眼睛都因为害羞而亮晶晶的,像落了两颗星星。
她赶紧抓过旁边的湿纸巾,小心翼翼地帮林非鹿擦干净手背上的痕迹,动作快得像在掩饰什么,嘴里慌忙转移话题。
“好啦好啦,不说这个了。脚怎么样,还疼吗?”
“不疼啦,”林非鹿活动了一下脚踝,虽然还有点酸胀,但比起之前的刺痛已经好太多。
“吃过药又睡了一觉,感觉好多了。就是医生说……最好不要下地走路,欧尼,我是不是要残废了呀?嘤嘤嘤……”
她说着,还夸张地抬手捂住眼睛,装作抹眼泪的样子,可话到嘴边又有点纠结,其实她更担心的是接下来的行程。
“谁让你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mina翻了个白眼,语气里带着点嗔怪,却藏不住心疼。
“身体才是本钱,你要是真因为这个以后跳不了舞,看你去哪儿后悔去。”
见林非鹿半天没接话,只是低着头,脸颊莫名地泛红,坐立难安地捏着被角,mina不由得好奇起来:
“怎么了?lulu,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那个……没有不舒服……”林非鹿的声音细若蚊吟,眼神躲闪着,时不时往病房角落的独立卫生间瞟,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就是……”
mina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立刻明白了,忍不住轻笑一声,心里悬着的石头也落了地:
“丫头,是想上厕所吧?”
被戳破心思的林非鹿更加难为情,把头埋得更低了,只敢轻轻“嗯”了一声。
“哎呀,害羞什么,”mina说着,伸手扶她。
“欧尼扶你过去。”
她小心翼翼地搀着林非鹿,一步一步慢慢挪到卫生间门口。林非鹿刚想进去,就听见mina促狭的笑声:
“要不要欧尼帮你脱裤子呀?”
“欧尼!”
林非鹿又羞又气,跺了跺脚,当然,只用了没受伤的右脚,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
mina笑得更欢了,却很识趣地转过身,手里还举着那袋没输完的药水,背对着她说:
“好啦不逗你了,快进去吧。”
林非鹿咬着唇,在极度的害羞中解决了私人问题。
可当她想站起来时,却彻底傻眼了,这卫生间的墙壁光滑得像镜子,连个扶手都没有,根本没地方借力。
她尝试着用左脚轻轻点地,想撑着站起来,可脚腕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像是有根针狠狠扎了进去,疼得她忍不住“嘤”了一声。
mina听到动静,再也顾不上避嫌,猛地转过身:“怎么了?”
安静的卫生间里,一时间落针可闻。
林非鹿疼得没力气尖叫,可当她对上mina的目光时,却差点当场晕过去。
对方的视线正若无其事地往下移,落在了她还没提好的裤子上。
如果情绪能具现化,林非鹿觉得自己的耳朵此刻肯定在往外冒白烟。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双手下意识地想拉裤子,却因为坐不起来,只能无助的呆坐在马桶上。
“啧啧啧,”mina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两秒,硬生生忍住了吹口哨的冲动,眼睛里闪着“发现新大陆”的光芒,语气却故作平静。
“看来我们lulu……挺特别呀。”
话虽如此,她还是赶紧收回目光,上前一步扶住林非鹿,动作利落地帮她提好裤子,又小心翼翼地把她扶起来:
“好了好了,不看了,我们回床上去。”
重新躺回床上,mina还在低头偷笑,肩膀一耸一耸的。
林非鹿则把头埋在枕头里,恨不得永远不出来,脑子里乱哄哄的,完了完了!欧尼肯定是误会了!
良久,林非鹿终于鼓足勇气,闷闷地开口:
“欧尼……我不会跟别人说你睡觉流口水的。”
“什么?”mina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愣。
“我说,我不会跟别人说你睡觉流口水的!”林非鹿猛地抬起头,盯着mina的眼睛,脸颊却红得像煮熟的虾子,暴露了她此刻的窘迫。
“噗嗤……”mina被她这副样子逗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安啦,欧尼也不会乱说的。不过说真的,我们lulu的癖好,还真是特别呀。”
“欧尼!我那是……我没有那种癖好!”
“呀!原来是天生哒!”
“欧尼!!”
病房里再次响起林非鹿羞愤的叫声,混合着mina爽朗的笑声,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