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再跑出来，我会跟他好好谈的，”陆乘渊咳嗽了一声，“现在嘛……人都已经送走了，一时半会儿应该也没机会再见了。”
温元姝又是一阵无语：“有你这个师兄，他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陆乘渊果断转移话题：“春花怎么样了，忘忧怎么说？”
“说是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温元姝道，“不过你怎么这就回来了，不是说要找太守问问情况吗？”
“客栈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明日我去府衙。”
温元姝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
那厢，秦掌柜急匆匆地到了钱氏绣楼。
底下人说钱公子正在授课，叫秦掌柜稍等片刻，秦掌柜只好耐着性子在前厅等着。
过了得有半个时辰的功夫，钱公子才姗姗来迟。
他依旧是一副神仙公子的装扮，不过脸上却莫名透着一股餍足的意味。
“叫掌柜久等，在下实在是过意不去，”话虽如此，钱公子脸上却没有半分不好意思，“不知掌柜过来是有何贵干？”
秦掌柜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便直接开门见山：“钱公子，我刚去给那二位送牌子，遇见了咱们这儿的太守大人，听说那二位是从京城里来的，还是大官，要不……我就直接把那扇披风给了他们算了，也省得您引火烧身？”
“大官？”钱公子眉梢一动，“也是，等闲人家养不出那般端庄矜贵的女子。”
“钱公子……”
“此事不必掌柜操心，掌柜只需像以前一样把牌子送过去就好了，”钱公子笑着道，“本来就是做个买卖嘛，他们想买，我们也要卖，掌柜在中间只是为这件事牵线搭桥罢了，有什么可担心的？”
见秦掌柜依旧犹疑不定，钱公子又道：“不如这样，这东西要是卖出去了，银子都给掌柜，我一分不留，如何？”
一听这话，秦掌柜顿时心动：“当真？”
“你我合作这么多年了，掌柜有什么好担心的？”钱公子举起茶盏，“当真。”
他端起茶盏却没急着喝，朝着秦掌柜递了过去。
秦掌柜咬了咬牙，也端起茶盏，二人的茶盏在空中轻轻一碰。
“成交！”
离开了钱氏绣楼，秦掌柜就又去了客栈，把牌子给递了过去。
“夫人真是好运气，我跟那钱公子说，夫人是过来玩的，恐怕呆不久，那钱公子就说，叫您明晚就过去呢！”
“唉，钱氏绣楼的东西啊，那可真是千金难求，难得钱公子如此热情，夫人，您真是好福气呀！”
温元姝眉梢微动：“明晚？非得是晚上吗？”
“夫人您也知道，那是个绣楼嘛，钱公子白天不仅得看着绣娘们刺绣，还得教学徒呢，白日里忙得很，确实是只有晚上才有空！”
这话说得倒是叫人挑不出错。
“对了，钱公子啊，不喜欢跟男人打交道，夫人明晚还是自己一个人去吧，反正也就是挑挑东西，用不了多长时间的！”
一听这话，温元姝直接笑了：“那位钱公子的规矩还真是多呢，白天不行，带男人也不行，到底是有多好的东西，能配得上这样的架子？”
“那自然是好东西了，”秦掌柜笑着道，“我们店里那个屏风，夫人不是很喜欢吗？那钱氏绣楼里啊，有的是比那屏风更精妙的东西呢！”
闻言，温元姝似有意动。
过了会儿，她到底是把牌子接下了：“如此，我倒是有些期待了。”
秦掌柜见她接了牌子，顿时笑得更灿烂了：“夫人放心吧，必不会让夫人失望的！”
温元姝但笑不语。
叫人送秦掌柜出去，温元姝回了房间，便随手把令牌给扔了。
陆乘渊见着她的动作，便道：“怎么了？这牌子是什么东西？”
温元姝便将方才秦掌柜说的话跟他说了，又道：“这又是大晚上，又是叫我自己去的，就差把要卖我写在脑门儿上了，当我傻呀。”
再好的好东西，温元姝也不稀罕要。
陆乘渊失笑，又将那牌子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看：“看来，这湖州城里也藏着秘密啊。”
“这玉佩里有什么东西吗？”温元姝眨了眨眼。
陆乘渊摇了摇头：“没有。”
温元姝顿感无趣。
次日陆乘渊出门，温元姝便去了女学。
春花休息了一晚，这会儿已经活蹦乱跳的了。
在往女学去的路上，春花依旧忙着念叨昨日的事儿：“夫人，那什么绣楼也太奇怪了，赶人直接用迷香啊？”
“话是这么说的，但谁知道事实是怎样的呢，”温元姝道，“陆乘渊去了府衙，等他回来应该就有消息了。”
陈女官来湖州时间不短了，或许她也知道些什么。
陈女官依旧在女学里住着。
分明这女学都已经比京城的大了许多了，但是陈女官的居所依旧只有小小的一个房间而已。
见温元姝过来，陈女官连忙起身相迎：“夫人。”
温元姝进了厅里，道：“有人来回话，说告示都已经张贴出去了，你这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没什么问题，”陈女官道，“这次从京城带了不少人过来，太守大人也会全力配合，场面不会乱的。”
陈女官办事，温元姝没什么不放心的，便又问起了钱氏绣楼的事情。
“绣楼？”陈女官皱了皱眉，“湖州城里绣楼很多呢，他们这儿家里有条件的，几乎都是在女儿还小的时候就把孩子送过去了，至于钱氏绣楼……似乎也没什么出彩的。”
“哦，对了，听说钱氏绣楼会做一种丝线，名为红椒，听说颜色殷红似血，别家虽然也有人效仿，但却都做不出他家的颜色，这或许就是他家最出彩的东西了吧。”
“他家最出彩的是丝线？”温元姝惊讶，“那双面绣呢？”
“双面绣很多家都会呀，”陈女官道，“而且比钱氏绣楼绣的好的大有人在呢，当然，我这也都是听人家说的，这种事情……我不太懂的。”
温元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