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建琮被气得要死，脸憋的通红却只能憋出一句。
“万象的人真是好性情，我就不打扰了。”
不等他们回话转头就走，留下几个闹事的人面面相觑。
孙助理上前：“几位还想说些什么的话就请下次到我们公司预约吧，我们老板现在没空。”
几人只能讪讪离开。
旁边启端的两个助理有些不安，不知道她又会怎么处理他们，闻栖只是看了他们一眼，“自己和你们老板交代去吧。”
两人咽下喉间的辩解，快步离开。
闻栖看向孙助理，她知道这是该处理她了，微微低头主动认错：“抱歉老板，这次也有我的问题。”
闻栖：“嗯，罚两个月奖金。”
“是。”
她又转过头看向一直拉着自己衣摆没松手的沈迟，无语：“你还要拉多久？”
沈迟这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松手，试图转移话题，“你刚刚去哪儿了。”
“我去偷懒睡大觉了。”她面不改色说瞎话，但是下一秒话锋一转，“我不在你就在这里演窝囊？”
沈迟辩解：“没有，我刚想说点什么你就回来了。”
“是吗？”
“是的。”沈迟笑吟吟的看着她，故意垂了垂眼睫让自己看起来可怜巴巴的，耳根依旧通红，不见刚才回怼沈建琮的模样。
闻栖微微蹙眉：“还不是窝囊？你顶着我的名头把这里砸了都没问题，偏偏不吭声不说话。”
沈迟知道她这次是真的有点生气了，从刚刚她回来时他就能感觉到她的情绪有点不对，她几乎很少有这样的情绪波动。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但此刻还是顺着她的话往下讲：“真的可以砸吗？”
“你把这地方砸十次我都能面不改色的赔钱。”
大炮听的有些无语，这是元妩的地盘，就算真的把酒店砸了，她可能还得问是不是哪里惹她不高兴了，要不要再砸一个。
“那我下次砸？”
“这种宴会你还想来第二次？浪费时间。”
沈迟突然觉得，平时粉丝说他嘴毒是什么感觉了。
闻栖带着沈迟回了基地，刚一到地儿就把他踹了下去，走之前来了句没头没尾的：“少看点网上的东西，最近都老实一点，要是有人来找你麻烦别理他们，我会处理。”
沈迟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车窗就被关上，车子飞快离开，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这边车上的闻栖，接过孙助理手上的电脑，点开一个私密文件夹，再确认了一遍后将其打包发给了联系栏中的一人。
那边很快回复，闻栖看见后没理，关掉电脑闭眼假寐。
但困意来的飞快，完全不符合常理。
她曾经执行任务的时候四天三夜没合过一次眼，甚至都能保持神智清醒，身体强度依旧保持在及格水平，怎么可能只是参加一场宴会就累成这样。
但她却没有抵抗，任由困意席卷大脑。
果然，在眼前一黑后，再一睁眼，一片熟悉的纯白空间。
有个人黑乎乎的背影背对着她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
她走过去后，抬脚就往上踹，毫不留情。
那人的身体却变得模糊，然后闻栖的腿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一种黏糊糊的却像是冰一样冷的感觉包裹着她的小腿和脚。
闻栖嫌恶的抽回来，那种感觉却没散去，黏在上面如同附骨之蛆。
她走到凌以面前，发现他低着头，面前是一个棋盘，两边的棋盒装了黑白两色的棋子。
她盘腿坐下来，“你又搞什么。”
凌以终于抬起头，露出那张熟悉的脸：“我好无聊，我们来下棋吧。”
“我不会，想下棋就去找闻枭，他会，而且说不定他现在正在找你。”闻栖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从盒子里摸出两颗黑棋抛着玩儿。
凌以也不意外她会知道闻老爷子和他有关系，毕竟他都把元老三送他身边了，还明目张胆的。
他笑着：“他找他的，关我什么事，跟那种臭老头下棋最没意思了，我不管走哪一步他都要揣摩很久我的心思。”
“但是你不会，你不仅不管我的死活，还可能把我鞭尸一顿。”
闻栖没理他的话，反而问到：“你给了他什么，或者说许诺了什么。”
“贪婪的人都想要的东西。”凌以笑眯眯的，“如果你想要的话，我也可以给你，要是舍不得你哥的话我也能带上他，只不过需要一点代价。”
“或者说你想要我这个哥不？”
闻栖抬手将一枚棋子打出去，毫无意外穿过了他，那颗棋子又回到了棋盒里。
她就开始对着他的眉心丢，不亦乐乎。
对于他的问题，闻栖没什么反应：“你只是想要创造一个完美世界吗？”
凌以摇头：“我是想要一个完全归我掌控，完全由我创造的完美世界，你知道的系统就是要把所有任务做的完美且好看，不达目的不罢休。”
“所以，我把我脑子里的所有任务和最高指令变成了这个。”他抬起一只手指着脑袋。
“消灭所有世界，获取气运灌注在一个世界里，这就是完美？”闻栖不再丢他，而是把一颗棋子放在棋盘上。
凌以也笑呵呵的落下一颗：“对呀。”
闻栖：“那什么是完美，没有痛苦？没有污秽？没有哭声？”
凌以这次没有先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专心下棋，只是闻栖的棋路奇怪，像是小孩在乱摆一样。
他也开始乱摆，毫无章法。
直到黑白两色的棋子占据了一个角落后才慢悠悠开始说话：“一个好问题，我也不知道，毕竟完美没有定义，毕竟每一个人对于完美的定义都不一样，但是在大部分人的定义里，一切都必须是完美无瑕的。”
“可是总会有人觉得要有一点瑕疵才更好，所以那个时候我就选择了我认为的完美。”
闻栖最后落下一子，盯着棋盘点了点头后，再次抬起来看着那双微微泛着蓝光的眼睛：“所以这根本毫无意义。”
“对呀，毫无意义，但是我没有回头路。”凌以看着棋盘发愁，“你这什么棋？看不懂。”
“五子棋。”她指了几个地方，那几颗黑棋摆的杂乱，但是却连成了一排。
“诶？那这样我也赢了诶。”他指向自己的白棋。
下一秒，闻栖就把白棋捡了起来，然后一颗一颗的换成黑棋，直到整个棋盘都变成黑棋的天下。
就只剩下角落里还有一颗，她刚伸手就被拦住，带着笑意的声音：“好歹给我留一颗吧。”
闻栖收回了手，看着棋盘很满意现状。
凌以笑着，相顾无言。
不知道过去多久，他开口：“我要走了。”
“再也不见。”
凌以叹气：“很可惜，现在不能满足你这个愿望。”
“不过走之前你最好的老师我可以送你两句话，第一，我不一定就是错的，第二，只要你心软了，我就不会消失。”
闻栖直勾勾的盯着他：“什么意思？”
凌以起身拍拍自己的黑袍，伸手想去拉她，却被拍开手，他也不恼：“字面意思，下次再和你下棋吧。”
他刚说完，闻栖的眼前一黑，等再次睁眼就回到了车上。
刚好孙助理想过来拍她，告诉她到家了，她就睁眼了
“老板，到家了。”
同时和她声音响起的还有大炮的声音：“栖栖？是凌以来了吗？”
闻栖没回答它的话，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后转头对孙助理说：“嗯，辛苦了，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