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机旁的热闹还在持续着，而处于讨论中心的老虎机操作者，则依旧面无表情，毫无情绪起伏地、机械一般地拉下拉杆。
奖池内落下的筹码越来越多，他却看也不看一眼。
“把他嘴部画面放大。”许烟在静静观察了一会后，对控制台的章云来说道。
放大的画面短暂的刷新了一瞬，而后清晰地呈现出文屿舟的唇部画面。
两片殷红的唇上下小幅度煽动着，如同念咒一般。
“我觉得，就算是会唇语，也不一定看得懂他在说什么。”现在文屿舟的状态很明显不对劲，但曲浪完全看不懂他在说什么，因此也很难判断他遇到了什么问题。
林怀野保持着沉默，看着屏幕的眼睛微眯。
“林博士，你有看出什么问题吗？”许烟扭过头看向他。
突然被点名的林怀野沉吟一阵才开口：“看上去，像是被控制了，或者准确点说，他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影响了神智。”
许烟皱眉，她的学生徒弟她自己很清楚，是破例从怪物中选拔出来的收容者。
迄今为止唯一的一个完全非人类收容者。
他有着较高的智商，且对人类保持友好，甚至用自己的妈妈和妹妹作了投名状。
可以说他理智冷血，但同时也可以说他具有人性——他的妈妈和妹妹在世的时候，经常以极其残忍的手段虐杀人类。
落在那两个怪物手里，断肢残臂都算是好的。
就是看中文屿舟手段狠厉，但同时又亲近人类这一点，她才会力排众议，保下文屿舟做自己的徒弟。
“吸血鬼，对精神类攻击的防御应该并不低吧？他们自己的魅惑技能也能算是精神攻击的一类。”许烟冷静分析着，“我们这一次投放的怪物确实具有精神攻击的能力，但并不会让他陷入这种难以自拔的状态。甚至在靠近他的时候就已经被察觉。”
所以，这并不是那个试验品的杰作。
“船上不会混进了些奇怪的东西吧？”曲浪突然出声，愣是说得在场的所有人心中一突。
这次试炼确实是具有保密性质，但毕竟通知了各个部门，难免会有信息泄露。
“是‘烬幕’那群家伙吗？”章云来脸色也不大好看，这一次的试炼大部分由他参与负责，如果办事不力……
思及此，他偷偷抬眸观察着许烟的神色。好在对方并没有纠结试炼出问题这件事，而是认真思考着被什么势力潜入的可能性。
听了他的话，许烟很肯定地摇头：“不是他们，现在收容所和烬幕刚开始合作，他们就算想要搞些小动作，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
“毕竟他们还盼着我们能给他们的‘小屋’带去助力呢。再说了，这次试炼里，不是也有他们的人吗？”
这话说得倒是真的，那个身上埋着怪物基因的人，不就在他们身边吗？之前的影像中，他可是没有一点违规出格操作的，严格按照船上的规矩在行事。
烬幕的小屋，是他们培养人才的器皿，大部分能从小屋里选出来的孩子，现在都是烬幕的得力人手。
他们能力很强，几乎可以说是全面发展，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们大部分人，对烬幕这个组织都有着非同一般的忠心。
只是现在的怪物不知道为什么，进化速度特别快，在数量上也呈现急剧增多的趋势，小屋想要帮助成员完成基因融合的进化，就要借助收容所&研究所的科技。
这也是他们达成合作的最底层原因之一。
现在研究怪物的组织并不少，但能这样悄无声息地潜入收容所地盘的，除了烬幕，也就只有那个了吧？
“……‘狂欢世界’的疯子们。”林怀野低喃地说出了众人心中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