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毕业研讨会
今天，是大学生涯的最后一场毕业研讨会，大阶梯教室里坐满了即将各奔东西的学生。教授坐在讲台前，看着这四年来，他带的第一批留学生，他很是期待这次研讨会能成为学生们思想碰撞的火花，更为我们的大学生活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然而，教授的开场白结束之后，教室里却陷入了一片死寂。教授环顾四周，学生们有的低头摆弄手机，有的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还有的小声窃窃私语，却没有人愿意主动发言。
教授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他清了清嗓子，“同学们，这是我们在学校里的最后一次研讨会，大家不要拘束，畅所欲言，分享一下你们的毕业论文想法，或者是对未来的想法也可以。”
然而，回应他的依旧是沉默。这个俄罗斯老教授的心情开始变得焦躁起来。他昨天还和我炫耀自己精心准备的那些精彩的开场白，他还憧憬着学生们热烈讨论的话题的场面，如今都像是被丢进了冰冷的湖水中，没有一丝波澜。
“难道你们就这么不想说话吗？”教授的声音开始加高，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这是你们的毕业研讨会，是你们展示自己四年学习成果的机会，难道你们就这么不在乎吗？”
学生们被教授的语气吓了一跳，纷纷抬起头来，教室里变得更加安静，仿佛连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教授看到学生们惊恐的眼神，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大声怒吼：“你们这是什么态度？四年大学白读了吗？连个研讨会都不愿意好好参与，你们到底还想不想毕业？平时问你们，都说没有问题，怎么今天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吗？”
教授的怒火不断燃烧着教室的沉寂，学生们被吓得不敢动弹，有的甚至低下了头，将自己埋在桌子下面，不敢与教授对视。教授看到这样的场景，心中的愤怒更甚，他觉得自己被深深地伤害了，他为这些学生付出了那么多的心血，可到头来，他们却用这样的态度来回报他。
“你们……”
可当他看到同学们眼中的恐惧后，教授本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但突然间，他停住了。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眼前这些都是留学生，也许他们并不是不在乎，而是他们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也许是他们内心的压力太大，让他们失去了勇气。
教授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坐回椅子后面，声音也变得柔和了许多：“同学们，我知道你们可能有很多想法，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今天，我们不谈论文，不谈成绩，就谈谈你们的梦想，你们的未来，好吗？”
教室里依旧安静，几分钟后，大鹏了起来，声音有些颤抖：“教授，我……我不知道自己未来想做什么，我害怕毕业后找不到工作，害怕自己的梦想无法实现……”
教授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因为你们都是留学生，在国外学到的东西，你们害怕回到你们的家乡没有办法运用是吗？不要担心，害怕是正常的，但我们要勇敢面对。你有梦想，就有希望。不要害怕失败，失败只是暂时的，只要努力，就会有收获。”
“可是教授，你也许不知道国内的就业情况......”
“我理解你，但不管怎么样，眼前最应该做的，是不是该先毕业呢？如果你连毕业都做不到，还谈什么工作呢？”
就在教室里气氛稍显缓和之时，一个声音突然打破了这份宁静，是袁朗，那个绝对会让人大跌眼镜的家伙。只见他猛地站起身，一脸挑衅地看着教授。
“教授，您刚才说首先我们要毕业，但毕业就要论文写得好，未来就有希望，对吗？可是，论文写得再美丽，就能保证会有个好的未来吗？”袁朗的声音不高，却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教授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显然没有料到会被这样一个问题问住。他皱起眉，一脸不悦：“袁朗同学，你的意思是论文不重要吗？”
袁朗毫不退缩，双手插在口袋里，微微仰起头，一脸傲娇：“教授，我不是说论文不重要。我只是觉得，论文只是我们学习过程中的一个成果展示，但它并不能完全决定我们的未来。在这个复杂多变的社会里，机遇、人际关系、个人能力……这些因素同样重要，甚至有时候比论文更重要。”
教授的脸色愈发难看，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袁朗，你这是在质疑学术的价值吗？难道你认为在学校里努力学习、认真写论文都是毫无意义的吗？”
听了教授的话，袁朗却像是被激起了斗志，语气也变得更加强硬起来：“教授，我不是质疑学术的价值，我只是觉得您把论文看得太绝对了。您看看我们身边，有多少人论文写得一塌糊涂，但照样混得很好；又有多少人论文写得漂亮，却一事无成。这难道不是事实吗？”
教授的脸已经被气得通红，他指着袁朗，手在颤抖：“你这是在胡说八道！学术研究是严谨的，论文是对你们学习成果的检验，你怎么能用这种片面的观点来否定它？”
袁朗却毫不示弱，双手抱胸，仰天冷笑：“片面？教授，您才是片面了。您只看到了论文这一方面，却忽略了其他因素对人生的影响。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论文写得好固然重要，但不能把它当成唯一的标准。我们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论文上，而忽视了其他能力的培养。”
教授气得手捂住心脏的位置，却依旧保持冷静：“袁朗，你这是在误导同学们！你这种观点只会让他们对学习产生懈怠心理。”
袁朗却更加肆无忌惮起来，他扫了一眼周围的同学，“教授，您看看这些同学，他们心里都清楚，论文只是他们大学的一份作业，而不是全部。而未来的生活需要的不仅仅是论文，还有更多的能力。您不能用您的标准来要求他们，也不能用您的观点来限制他们的思维。”
教室里又陷入一片死寂，同学们齐刷刷地低下头，不敢说话。我坐在座位上，心里也有些矛盾。袁朗的话确实有些偏激，但他也说出了一个事实：论文并不能决定一切。而教授的观点虽然严谨，却显得有些过于绝对。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我突然站了起来，打破了沉默：“教授，袁朗同学，我觉得你们说的都有道理。论文确实很重要，它是我们在大学里学习成果的体现，也是我们未来求职的一个重要参考。但袁朗同学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未来的生活不仅仅取决于论文，还需要我们具备更多的能力，比如沟通能力、应变能力、团队协作能力等等。我们不能只把目光放在论文上，而忽略了其他方面的发展。”
教授听了我的话，脸上的怒气也开始一点点消散：“依娜，说得有道理。学术研究固然重要，但我们也需要全面发展。袁朗同学，你的观点也有一定的道理，但不能因此否定论文的价值。”
可这个袁朗却一点儿不知道收敛：“教授，我是希望不要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论文上......”
我再也看不下去了，刚刚那段话，我只是想给他俩之间打个圆场，而袁朗的真正目的我太熟悉不过了，“袁朗，你够了，教授已经给你台阶了，不要咄咄逼人，而且你的目的是这个吗？”
“你什么意思？我的目的是什么？你倒是说说看。”
“还用我说吗？给自己留点儿脸吧，行吗？”
教授叹了口气，重新坐回椅子上：“好了，今天的研讨会就到这里吧。你俩不要吵了，希望所有人都能从这次讨论中有所收获，认真思考自己的未来。”
教室里又恢复了平静，有的同学们居然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我看着袁朗，他冲我笑了笑，一脸得意的表情。而教授则坐在讲台上，若有所思。这次研讨会很是混乱，但也让我再一次意识到袁朗他们的攻击才刚刚开始。
“教授，给我们讲讲，你写论文时候的一些事情吧，我们很想听。”
“是啊，给我们一点提示吧！”
几个平时与教授关系很好的人，大声喊了起来，教授听到他们的声音，心情也开始有了好转，脸上也开始出现了那久违的笑容。
教室里，气氛逐渐缓和下来。教授走到我们前面，歪过头看向窗外，好像真的勾起了他大学时期的回忆。
“同学们，其实我理解你们的想法。每个人对论文的看法都不一样，毕竟，论文只是我们学术生涯中的一个阶段，而未来是复杂多变的。不过，我想和你们分享一下我当年写论文的经历，也许能让你们对论文有更深的理解。”
教室里安静了下来，大家都被教授的话吸引。
“那还是我读研究生的时候，论文题目是关于古代经济学的比较研究。那时候，没有互联网，没有电子数据库，所有的资料都要靠自己一本本地翻阅。图书馆成了我每天的‘家’，有时候一坐就是一整天，连吃饭都忘记了。
我记得有一次，为了找到一本关键的古籍，我在图书馆的书架间找了整整三天。那本书藏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当我终于找到它的时候，那种兴奋和成就感，至今难以忘怀。那时候，我每天都在和时间赛跑，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论文写得艰难，有时候一个观点要反复推敲，甚至推倒重来。
那时候，我也想过放弃。论文的压力太大了，导师的要求也很高。有一次，我熬夜写完一章，满怀期待地交给导师，结果导师却直接把我叫到办公室，当着我的面把那章撕得粉碎。我站在那里，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导师看着我，却只是淡淡地说：‘学术研究容不得半点马虎，你要对自己负责。
那一刻，我几乎崩溃了。但我没有放弃。我重新整理思路，重新查阅资料，重新撰写。那段时间，我几乎把自己逼到了极限。但正是那段经历，让我明白了学术研究的严谨和坚持的重要性。”
教室里一片寂静，同学们都被教授的故事深深打动。我看到有人眼眶微微泛红，有人紧握着拳头，似乎被教授的坚持所感染。
“我知道，你们现在写论文也会遇到各种困难，也许会感到迷茫，甚至想放弃。但请记住，论文不仅仅是一篇学术作品，它更是你们成长的见证。每一次的挫折，每一次的坚持，都会让你们变得更强大。不要害怕困难，不要害怕失败，只要你们坚持下去，就一定会有收获。”
他看着教室里的每一个人：“我希望你们都能像我当年一样，把论文当作一次挑战，一次成长的机会。未来无论你们走到哪里，这段经历都会成为你们宝贵的财富。”
教室里响起了一阵掌声，这次真的是发自内心的敬意和感动。而那个袁朗不知何时已经走出了教室......
“同学们，你们比我幸福啊，我那时候可没有电脑啊，要自己一笔笔的写，写错就要重新写，”说完教授竟然大笑了起来。
在教授的幽默鼓励下，更多的学生开始发言，教室里渐渐热闹起来。这次研讨会虽然没有达到教授最初设想的效果，但学生们的心结被打开，他们开始勇敢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和困惑。
研讨会结束后，教授站在讲台上，望着学生们离去的背影，心中酸酸的。我不知道，这次研讨会会不会成为这些学生心中难忘的一课，但对于我来讲，或许又一次看到了某些人的野心和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