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我要带她，离开这里
打过针后，娜塔莉亚安静了下来，没多一会儿就安稳地睡了过去......
“萨沙你和我来一下，我有话要和你说，”医生拍了拍萨沙的肩膀，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出去。萨沙也明白了医生的意思，跟在他的身后，就往门口走。
刚走到床尾，萨沙停住了脚步，回过头看着我和智恩，“你俩帮我看一下她，别害怕，她没事的。她不会伤害你们的。”
我和智恩都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来到医生的办公室，医生将一沓检测报告扔到了萨沙的面前，“你自己看吧，这些都是娜塔莉亚的。”
萨沙翻了几张，便有些不耐烦了，“这都是什么啊，我不懂，你直接说吧，她到底怎么了？”
医生拉过椅子，翻开那些检验报告，指给萨沙看，“你看这里，她的指标非常不正常，就算是生病，也不会达到这样一个数值。”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她被人恶意注射了一些药物，或者说，她可能被人当做试药的工具，从而导致神经紊乱。”
“我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萨沙，你要有心理准备，娜塔莉亚的情况很复杂，”医生的声音带着些许无奈，“我们怀疑她被人注射了某种药物，很可能是某种精神活性物质。这种药物会干扰大脑的神经递质平衡，导致精神紊乱，甚至出现幻觉和妄想。”
萨沙的脑海中浮现出娜塔莉亚那双空洞而迷茫的眼睛，她曾经那么活泼、开朗，如今却像是一个发疯的野兽，无法自拔。他的心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刀子狠狠地剜了一下，疼得几乎要窒息。
“是谁？是谁对她做了这种事？”
医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目前还不清楚，但我们会继续进行药物检测，确定具体成分。警方也已经介入调查。”
“什么叫继续？”
“我之前已经和你说了，她的流产原因吗？而且这些药物并不是最近才注射的，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成分已经不那么明显，能检测出来的机率越来越小，所以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如果，医生，我是说如果，检测不出来，那我该怎么办？她会一直这样吗？”
“不会的，据我判断，这些药物或许只是暂时的，或者是某一次特殊环境中被注射的。她今后能否正常起来，我想更多是要取决于她自己，心理的恐惧应该占据了主要因素。”
“我知道了，谢谢你医生。有什么新的进展，请告诉我。”
说完，萨沙转身，离开了医生的办公室，大步走向医院的停车场。他发动了汽车，轮胎在柏油路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要去找那个该死的混蛋，不管他到底出于什么目的，萨沙都要让他付出代价。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娜塔莉亚发病时的情景：她惊恐地尖叫着，双手在空中乱抓，仿佛在驱赶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她的眼神中满是恐惧和迷茫，像是迷失在黑暗中的孩子。萨沙的心被狠狠地揪着，他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放弃她，绝对不能。
车子在街道上飞驰，萨沙的脑海中一片混乱。他想起了娜塔莉亚身边的人，那些可能有机会接近她的人。是他那个总是对她冷嘲热讽的朋友？还是那个表面上和善，却总是对她投来异样目光的所谓闺蜜？亦或是那个曾经追求过她，却在被拒绝后怀恨在心的男人？
萨沙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又一个可能的嫌疑人，他的手指紧紧地握着方向盘，必须要找到那个人，必须让娜塔莉亚恢复过来，回归正常生活。
他的脑海中一次次浮现出娜塔莉亚的笑容，那是他最爱的模样，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她的眼睛亮得像是两颗璀璨的星星。萨沙不断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他不能让那个笑容消失，不能让娜塔莉亚就这样被黑暗吞噬。
“我会找到你的，不管你是谁，我都会找到你，让你付出代价。”萨沙在心里暗暗发誓，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像是在黑暗中燃起的一团火焰。
可就在这时，萨沙猛地想起一个人，他突然猛踩刹车，“不会，不会是他，他......”
他急转方向盘，向警察局驶去。
“伊万，伊万，我找伊万警官，”萨沙急切的声音在警察局大厅中回荡，惹来了不少人的注视。
“这位先生，这是警察局，请你不要高声喧闹，注意你的行为。”
“抱歉，我只是有些心急，我想找伊万警官，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说，对，和你们这些天查的事情有关系。”
听到萨沙这么说，小警官立刻带着他向伊万警官的办公室走去，可还没有走到一半，就看到了坐在审讯室的亚历克斯。
审讯室里，昏黄的灯光将亚历克斯的身影拉得老长。他坐在那张冰冷的金属椅子上，双手交叠，眼神不安。对面的警官已经和他交锋了数个小时，但亚历克斯始终像一只滑不溜手的泥鳅，死死咬住自己的防线，拒不承认任何罪行。
“警官先生，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亚历克斯轻蔑一笑，试图用轻佻的语气掩饰内心的慌张，“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生意人，怎么可能和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扯上关系呢？”
警官无奈地叹了口气，实在被他磨得受不了了，他揉了揉发红的眼睛，也知道这种人最擅长的就是用花言巧语来混淆视听。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伊万警官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他的眼神冷峻，手中拿着一个厚厚的文件夹，每走一步都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亚历克斯的瞳孔瞬间紧缩，他敏锐地察觉到事情的走向似乎要发生转变。伊万警官将文件夹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那是对他命运的宣判。
“亚历克斯先生，”伊万警官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我们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证明你和地下黑势力勾结，参与敲诈勒索的犯罪活动。这些证据包括银行转账记录、监控视频，还有目击证人的证词。”
他翻开文件夹，一张张照片和文件被逐一摊开在亚历克斯面前。照片上是他和那些黑帮分子在一起的画面，文件里则是详细的账目记录，每一笔敲诈勒索的金额都清晰可见。亚历克斯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还要试图反驳，但声音却在喉咙里哽住了。
“还有这些，”伊万警官又拿出一叠凭证，上面记录着亚历克斯赌博的账单，金额巨大，足以让人倾家荡产，“你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吗？你的所作所为早就被我们盯上了。”
“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
“是的，你以为我们抓你只是因为你虐待你的妻子吗？你也太天真了。只不过是这次你妻子入院，让你多在外面逍遥了几天，怎么样？满意吗？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审讯室里一片寂静，只剩下伊万警官翻动文件的声音。亚历克斯的额头开始渗出汗珠，他低下头，双手紧紧抓住椅子的扶手，指甲几乎要嵌进金属里。
“我……我错了。”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但所有人都知道，他的防线彻底崩溃了。
伊万警官的目光直直地盯着亚历克斯，审讯室的气氛愈发沉重，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亚历克斯的脸色已经从苍白变得灰败，他低着头，已经失去了所有抵抗的力气。
“你继续说，”伊万警官的声音冷得像冰，“你对娜塔莉亚做了什么？”
亚历克斯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麻木的平静。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轻声说道：“我只是想让她试试……我只是想让她试试那种感觉。”
“那种感觉？”伊万警官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屑，“你给她注射了什么，就是为了让她体验那种所谓的‘快乐’？”
亚历克斯微微点头，声音更低了：“我……我之前也试过，感觉很……很刺激。我以为她也会喜欢。”
伊万警官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火在他的眼中燃烧：“你以为这是游戏吗？你知道娜塔莉亚是谁吗？她是你的妻子，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她？”
亚历克斯的身体微微颤抖，他似乎被伊万警官的话触动了，但很快又低下头，喃喃道：“我只是想让她试试……我以为她会喜欢……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伊万警官的声音越发严厉，“你以为她会感激你毁了她的人生吗？你以为她会和你一样，沉迷于那种短暂的快感吗？”
“那只是会让人开心的药水，不会上瘾，更不会伤害到她的身体的。”
“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是他们，真的，我发誓。这是他们自己做的，就是一些药胡乱搅在一起，勾兑出来的。”
“什么？”
“真的，我发誓，我真的发誓，我说的话是真的。我在赌场的时候，看见他们将一些止疼药，还有抗生素随便搅在一起，绝对不是你们想的那种。”
“你们做这些的意图是什么？”
“大家都知道，那些东西不能碰，但还总想尝试一下那样的快感，就胡乱玩儿了一下。”
“你说的这件事，我会继续查的，如果你真的和那些脏东西有关，我绝对不会饶了你的。”
“不会，真的不会，我发誓，你们可以检测啊，真的没有。”
“你......你真是个畜生。”
亚历克斯沉默了，他的眼神开始变得迷茫，又一次沉默了，迷失在自己的世界里。
“你知道吗，亚历克斯，”伊万警官的声音渐渐平静下来，但语气中依然带着一丝悲愤，“娜塔莉亚因为你的所作所为，已经失去了孩子。而她的身体被你所谓的那些药物侵蚀，她的精神几近崩溃。而你，居然只是为了好玩儿？”
亚历克斯的肩膀开始颤抖，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悔恨，但很快又消失了。他低下头，声音几乎听不见：“我知道错了……”
伊万警官冷笑了一声：“知道错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毁了一个人的未来，你以为一句知道错了，就能弥补吗？”
亚历克斯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低着头，仿佛在等待命运的审判。
伊万警官走出审讯室，看到了门口的萨沙，“你来了，或许你刚刚都听到了。”
“是的，我来也是想找你说这个。”
“哦，医生检测出什么了吗？”
“那倒是没有，医生说没有发现那些脏东西，大概真的是像他说的，那些药胡乱掺在一起，伤到了娜塔莉亚的神经系统。”
“希望是这样。如果是这样，那么娜塔莉亚还有救，慢慢治疗，会好的。”
萨沙听到伊万警官这么说，也稍稍平息了刚刚的怒火，“接下来怎么办？”
“你不要担心，我们会继续调查的。我们跟着他，已经很久了，但我真的没有想到他竟然是你前妻的现任丈夫。事情太突然了，萨沙，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帮助娜塔莉亚重新站起来，重新生活，至于里面这个人，我会处理的。”
“好，我相信你。”
所有的事情，都真相大白了，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但没有任何一个人会逃离自己错误。现如今的我们，只有等待，等待结果公布的那一天......
萨沙走出警察局，看着远方的天空，这一刻的他，后悔了。他后悔当初不应该放娜塔莉亚走，他后悔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保护她，他更后悔这一切知道的太晚了。
而医院里，娜塔莉亚在萨沙离开后，一直陷入沉睡，我和智恩也没有说话，就默默地坐在她的床边陪伴着她。看着她消瘦的脸庞，心里很不是滋味......
可这一刻，我却突然有些释然，有些庆幸，因为娜塔莉亚还有萨沙，还有我们这些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