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听到有人议论孩子的事，来到养殖场旁敲侧击地询问程澈。
“程哥，嫂子出事那天，你多久找到她的？”
程澈正在给黑子梳毛，“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事？”
老三笑得心虚，“就问问。”
程澈瞥他眼，“给你的闲的吧。”
看出他不乐意了，老三才说：“程哥，你最近没听说点什么？”
程澈摘梳子上的毛，“听说什么？”
老三舔下嘴唇，欲言又止，“嗯……”
“别墨迹，有事就说。”程澈走到黑子另一侧蹲下身继续梳毛。
老三左右看看，确定没外人了，才小声说：“有人传嫂子的孩子不是你的，是……”
程澈冷冷地看过去，老三皱眉，“不是我说，是他们说的，你别瞪我。”
程澈寒着脸，“还说什么了？”
老三如实相告，“说那天把人绑到后山就……，他们算了算日子，差不多还真对上了，所以都怀疑这孩子可能是……嗯……是李江磊的。还有说是……是……宋局的。”
程澈薄唇紧抿，“你呢？你觉得？”
老三说：“我当然相信嫂子了，他们就是胡咧咧。”
程澈收回眼，笃定的口气说：“这孩子就是我的，捅破了天也是我程澈的种。以后谁敢当我面胡说八道，别说我抽死他。”
老三看他脸色阴沉的骇人，绝对不是开玩笑，真有人不怕死的当他面质疑，程澈真能抽死他。
“话我跟你说完了，反正村里都传着呢，嫂子估计也不知道，谁敢当你们面说，都背地里呢。”
程澈问：“知道谁挑的头不？”
老三眨眨眼，“不知道，我也是后来才听说的。”
程澈：“你听谁说的？”
老三：“在广场看他们下棋，旁边老太太说的。”
程澈：“那群老太太土埋半截了，路过的狗都得身败名裂。跟她们扯皮没完，不用理。”
老三：“行，你有话，心里也有数。晚上等嫂子下班，你跟她说说，别听到闲话再动了胎气。”
程澈直起身，拍拍老三肩膀，“谢了。”
等晚上接章佳柠下班，程澈启动车试探着问：“最近听着点啥事没？”
章佳柠不解，“听什么事？”
程澈看她反应，闲话还没进他耳朵里。
“我跟你说点事，你听听就好。”
章佳柠听他说完，毛都炸了。
“不是……谁传的？这也太胡扯了。”
程澈说：“我还担心你呢，看你没放在心上，我就放心了。”
章佳柠笑下，“谣言这种事，要是放在职场咱还能跟她们掰扯掰扯，可在村里，关系不一样，大家打折骨头连着筋，都沾亲带故的。
你把谁能告上法庭，七八十岁的就算上庭，不怕半道把他们吓晕那？犯不上的。都那么大岁数了，说几天就过去了，越在意越没完，你也别想了。”
她握了握程澈的手，“听见没，你也别想了，要是遇上了，”
不等她说完，程澈说：“遇上了，我抽死他。”
“啧，你看你，”章佳柠笑，“当孩子的面，说什么胡话，我刚才的话你没听进去？我可生气了。”
程澈立马笑了，“听进去了。”
章佳柠：“你想好合作社的办公地址放在哪没？”
程澈说：“就安排在养殖场吧，腾出一间屋专门挂牌给合作社。”
章佳柠：“你想好就行。”
吃过晚饭，章佳柠跟着帮忙收拾，董金淑赶紧拦下，“不用你，我收拾。”
程澈说：“我来，你去休息。”
章佳柠被程澈推到客厅，“坐下，你就在这休息。”
她说：“刚吃完就坐着，不舒服，刷个碗没事的，权当活动了。”
程澈说：“等我收拾完，陪你走走。”
章佳柠换好鞋在院里等着，自从她怀孕黑子安静了许多，看到她也只是乖乖地坐在她旁边。
手机响了，章佳柠看到号码接起。
“您好，宋局。”
宋枢枫说：“小章，最近望保几个在进行的项目都搞得不错。”
章佳柠笑，“还要感谢宋局支持。”
宋枢枫温温然地笑，“其实，今天给你打这通电话是有事跟你说。”
章佳柠：“……哦，宋局请讲。”
宋枢枫：“是这样的，原本我要到年底才会调离，但现在省里急需我到岗，之前跟你过，跟我去省里发展，现在有这个机会了，你考虑下，三天后给我答复。”
章佳柠：“额，宋局，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一声。”
宋枢枫：“你说。”
章佳柠：“宋局我怀孕了，现在四个月了。”
听筒内安静了会儿，宋枢枫笑道：“恭喜啊。”
“谢谢。”章佳柠抱歉道，“对不起宋局，我辜负你的信任。”
宋枢枫：“这有什么好道歉的。”
章佳柠：“不过，您调离有点突然。以前我在私企上过班，您这样的领导，有能力、又有担当，挺难得的，说实在的，还没在您手下干够呢。”
宋枢枫被逗笑了，“呵呵……章佳柠，突然表扬，我有点受宠若惊。”
章佳柠说：“我可不是拍马屁，我是真心的，您真是个好领导。”
宋枢枫笑弧深了，“我知道你的为人，如果真是个阿谀奉承的，你也不会出现在我的人选里。
这次调离是仓促了些，下周一我就要到岗了。所以，三天内我要安排好带走的人，工作调动也需要时间批复。”
章佳柠低头看下肚子，“宋局，真遗憾。”
宋枢枫说：“其实，你就算没怀孕，也没打算来省里吧？”
章佳柠微顿，“……嗯。现在村里刚发展起来，如果我离开，后续的进度就会走偏，这里是我的家，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我心里清楚可以把家乡建设的更好，我也预想过未来望保村会发展得多繁荣。
很抱歉，我现在的能力还不够站在省里那么高的位置，辜负了你的期望。”
“章佳柠，”宋枢枫满眼欣慰笑，“我没看走眼你，我支持你的选择，望保村有你这样的村干部，是他们的幸运，但是我的遗憾。
下次，下次就不能拒绝了。”
章佳柠：“好的，宋局。”
程澈洗完碗出来，陪章佳柠去散步，牵着她的手沿着公园的小路走。
“程澈，”
“嗯？”
章佳柠说：“刚才宋局给我打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