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赵君临动了气,苏菀拉住他手道:
“那皇上待要如何?”
赵君临握紧了她的手道:“菀菀受了委屈,朕当然要给你一个公道。”
说着他对着秦臻吩咐道:去召陈妃和贤妃,淑妃到凤仪殿来,朕要亲自审问。”
苏菀有心相劝:“皇上,可想过这样做的后果。”
赵君临疼惜地将她揽在怀里,深深地凝视着:
“菀菀归来后,心都变软了。”
“朕非是不愿意给她们改过自新的机会。而且朕相信,一个真正善良的人,遇到委屈时,她们宁可自伤,都不会主动去伤害别人。”
“朕的确是冷落了她们,有做的不够好的地方。但这不能成为她们作恶的理由。”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坏人,大概率不会改过自新,只会变本加厉。”
“朕既视菀菀如心头肉,就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的机会,也不会让你处在危险之中。哪怕是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朕也输不起 ........”
赵君临这般回护于她,苏菀心中感慨万千。她也知道,坏人是很难被感化的,于是 乖顺地点点头:
“那臣妾就不多置喙了。”
赵君临抚着她的头发:“菀菀。你放心,朕会处理好此事的。”
“如今你独得恩宠,和朕的嫔妃,住在同一个环境里,她们难免不嫉妒你,朕或许没有办法散掉整个后宫,也没有办法和整个前朝来作对。但朕会尽自己的能力,保护好你。护你一生周全。”
苏菀偎依在他怀里,看着他的俊颜,心中柔情万种。
再多的誓言,都要落实在行动上才算数。而赵君临,从来做的多说的少,也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
她搂着赵君临的脖子,用小鼻音撒着娇:“皇上,你为什么对臣妾这么好?”
赵君临捏捏她的脸颊:“傻瓜,都问了朕一百遍了。”
“朕心悦于你。对你一见倾心啊。”
苏菀嘟着唇,不满道:“说来说去,皇上爱的还是臣妾的模样。要说到风趣诙谐,臣妾不及常恬万一;论到才华,臣妾甚至不如霍风清。皇上真是爱以貌取人。”
赵君临忍不住点点她的小鼻子:“菀菀。朕爱慕你容颜有错吗?”
“假如,朕说的是假如,朕是个骚老头子,长得歪鼻子斜眼,或者又矮又胖的。哪怕才高八斗,富可敌国,拥有世界上最有趣的灵魂,菀菀也不见得,愿意多看朕一眼吧。”
“菀菀,可比朕好色多了......”
说着,他将苏菀的手放在自己的腹肌上:“朕最近天天去演武场,身子比以前还要厚实。菀菀你见了,肯定眼馋。”
苏菀脸色一红,嗔道:“皇上,又胡闹。”
赵君临猛地扳过她的脸来:“朕就喜欢胡闹。以前,你比朕还能胡闹 .......”
说着他俯身,猛地咬住了苏菀的唇。
两人正亲得忘情,腹中的孩子,不满地踢了苏菀一下,紧接着又是一下。
苏菀忙松开手:“刚才,他踢我了。”
赵君临好奇地蹲下身来:“朕摸摸。”
他手放在苏菀的腹部,轻轻摸着。小婴儿感觉到外面有东西,压到了自己。咕嘟动了一下,就像鱼一样。紧接着,又是一下。
赵君临吓了一跳:“这孩子,气性真大。”
“不愧是朕的孩子,有个性。他这么闹你,菀菀难受不。”
苏菀哭笑不得地安慰着腹中的孩子:“今日,为了躲马蜂。我强行运功,有些动了胎气。宝宝可能是有点受惊,就活跃很多。”
“我跟他说说话,他就好了。”
赵君临一听,又来劲了。趴在苏菀肚子上说道:
“儿子,你要乖啊。”
“别折腾你母亲。”
“要是不听话,等你出来,老子可要狠狠地收拾你。”
看赵君临那认真样,苏菀就觉得好笑:“皇上。快忙正事去吧。秦护卫来许久了。”
赵君临抬起头,这才看到秦臻在探头探脑。
秦臻做贼心虚地低着头,都不敢正眼瞧两人:
“那个,那个,淑妃她们已经到了凤仪殿。”说完,人一溜烟地先跑了。
赵君临摇摇头:“瞧他那没出息的样子。”
“朕是不是得给他说门亲事。”
苏菀不好意思地瞪了他一眼:“还不是皇上,不分场合的亲热,臣妾跟着你,脸皮都厚了一大圈。”
赵君临凤眼微眯,热切地看向她道:“是吗?”
“让朕摸一摸。”
苏菀娇嗔一声,推了他一把:“快走吧你。不然天黑了。”
赵君临边笑边退着出去:
“那阿菀好好休息。朕晚一些来找你。”
凤仪殿内,三妃已经等了一会了。
淑妃端着热茶,看着陈蓉华她们:这不年不节的,皇上突然通传我们。可是有什么事?
贤妃阴阳怪气地说道:“谁知道呢。”
“皇上他这不召我,我可都几个月没见过他面了。”
陈蓉华本来有些忐忑,但见贤妃如此镇静,也跟着镇静下来。
就算皇上查到那捧花有问题,又怎样?
只要青娥和紫鸳哭上一哭,闹上一闹,事情就过去了,谁又能证明她们是被唆使的......
正思量着,身着玄金华服的皇上,带着一众内侍,走了进来。
三人赶紧起身行礼。
赵君临摆摆手,示意她们平身。自己则坐在了主位之上。
他开门见山,·丝毫不见迂回:
“今日朕把三位叫来,是为了一桩公案。朕的苏妃,在外散步时,遭到马蜂袭击。宫中从无马蜂伤人之事,此事蹊跷,朕要好好查一查。就召几位来问话。”
贤妃尬笑道:“这有什么好查的,这春日里,蜜蜂蝴蝶本来就多。”
赵君临瞥了她一眼,继续说道:
“朕的苏妃,说她收到青娥和紫鸳送的花,然后。就遭到了蜂群袭击。马蜂不会随便攻击人,除非那上面,有什么特别吸引它们的东西......”
赵君临话音刚落,陈蓉华脸色就变了。
“一捧花,怎会引来蜂群。\"
“ 倘若是那花会引来马蜂,为什么青娥和紫鸳没事。到了苏妃手上就有事了。这马蜂还认人的?”
赵君临不听她辩驳:“是与不是,一问便知。”
说完,对内侍点点头:“去把两位公主,还有她们身边伺候的嬷嬷,宫人全都带来,朕要亲自问话。”
很快,凤仪殿内都是人。
看着跪成一片的宫人,赵君临也不急着问她们话,而是慈爱地看向两位公主招招手:
“来,到朕的身边来。”
他坐在宽大的圈椅上,一手抱着一个,眼睛温柔的都滴出水来。
“父皇问你们个事情,好孩子可是不撒谎的, 撒谎鼻子会变长的,头上还会长出角来.......”
青娥靠在赵君临的肩头,怯怯地说道:
“可是嬷嬷说我,不能告诉别人。”
赵君临捏捏她的小脸蛋:“朕是别人吗?朕是你的父皇啊。”
赵君临连哄带骗, 很快就套出话来。
紫鸳先开了口:“花是嬷嬷给的,让我们等在那条路上......”
青娥也抽着鼻子说道:“林嬷嬷说苏妃娘娘,肚子里有了小弟弟,等小弟弟出生了,父皇就不要我们了......”
紫鸳委屈地瘪着小脸哭了起来:“我们好想父皇的。不是真的要害苏娘娘。”
赵君临对着内侍使了个眼色:“送两位公主回去吧。”
青娥和紫鸳一走,赵君临马上翻了脸:
“来人,将林嬷嬷,孙嬷嬷都绑了。”
林嬷嬷见事情败露,忙以头抢地,把罪责全担了起来:
“是老奴,老奴一时糊涂,不关我家主子的事。是老奴见那苏妃嚣张跋扈,胆敢对我家娘娘无礼,就忌恨在心......”
赵君临轻笑一声道:“你这老货,以为朕是傻子吗,朕没空听你啰里吧嗦。”
“还不拉去杖毙。”
说着,他看了眼孙嬷嬷:
“林嬷嬷,她哭哭啼啼, 不想去死。要么,你也陪她一起上路吧。”
陈蓉华顾不上体面,扑腾一下跪下来,上前扯住他的衣角道:
“皇上,林嬷嬷从小照顾我,就是臣妾的半个亲人,求您饶了她吧。”
贤妃也再不能平静:“皇上,你怎能凭小孩子的戏言,就无缘无故处置臣妾的人。”
“我们石家,几代忠良,护佑这北胤江山,立下过汗马功劳。皇上这么做,就不怕伤了前朝臣子的心。”
赵君临眼睛微眯,里面满是危险的锋芒:
“戏言?”
“朕会无缘无故冤枉一个好人。朕原不想多计较。既然你不服气,那朕就让你心服口服。”
说着,他对着秦臻招招手:
“去把人证,物证都带上来吧。”
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贤妃再怎么巧舌如簧,最终也败下阵来。
赵君临看着她俩,面无表情地让太监传旨:
“陈妃和贤妃谋害皇嗣,证据确凿,即日起,迁至西苑冷宫,无诏不得出宫。两位公主,暂居流花宫,由淑妃抚育。”
一众内侍一拥而上,将陈妃,贤妃给带走了。其他曾在两宫伺候的宫人,全都被罚去浣衣局,和永巷做苦工。
淑妃吓得手足无措,赵君临安抚地拍拍她道:
“朕知道你最是知书达理,又守本分,定能好好抚育公主。”
“苏妃身子不便,以后,这后宫的事,还要劳你多辛苦。”
淑妃哪里敢说个不字,忙跪下来谢恩道:
“皇上放心,臣妾一定将青娥和紫鸳视若己出。”
处理完所有事情,天色有些黑了。赵君临突然归心似箭,信步往芳华甸走去。
他知道这世上有一个人,有一盏灯,在等着他。
只有看到她,他才心安。
也因为这世上有她在,人生的一切都有意义。他的财富,他的成就,他的努力,他的欢喜,一切的一切,才落到了实地。